封天域斟酌良久，方才給了一個相對含蓄的答案：“因為師叔他早就已經……形神俱滅了。”

  “形神俱滅？”葉婉汐吃了一驚，得是什麽樣的情況才用得上這個詞。

  “是的，師叔早年做了件……錯事，後來被仇家追殺，技不如人，最後身死道消。”

  錯事？仇家？得是什麽樣的錯事，才會讓這仇家氣得追殺師叔到形神俱滅？這怕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吧？

  封天域見葉婉汐似乎被自己的話唬住，趕忙繼續忽悠：“那鏡子所展露本就是虛幻之像，說不定就是故意整出這麽一張臉來迷惑你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葉婉汐點了點頭，卻還是覺得哪裏不大對。

  但她也看得出來封天域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沒再細問，想著等她把原石交給三師兄的時候，說不定能順道問問她鄔師叔的事情。

  彼時正盤算著怎麽安排那顆珍惜石料的想君無端，突然感覺背後一涼，總覺得有人似乎正惦記著自己。

  因著商業街的事情，葉婉汐二人比邱悅榕晚一天離開R市。

  而在他們轉道去隔壁市的當天，那幾個被蕭繼輝手下帶走的人也有了新的消息。

  這些人確實都是普通人沒錯，且他們一直都以為自己做的事正經生意，本本分分的員工，生意人，哪裏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事了？

  “我們的人對他們做了測謊，證實他們確實沒說謊。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幹活的這幾家店是正規店鋪，自己也是拿著工資辦事的正經員工。對於店內那些玩意兒的危害一無所知，也不是故意想要害人。”

  “這麽說來，這事還是偶然不成？”

  “倒也不能這麽說。我們嚐試著讓他們形容店鋪老板的模樣，可據他們所說，老板並不經常到店裏來，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唯一跟他有過幾麵之緣的就是那個店鋪負責人。可是……”

  “可是……”

  “可是，在我們要求他描述對方模樣的時候，他卻表示自己完全記不起來了。”

  這事說起來也是挺玄的，一開始那負責人這麽說，他們都以為是推脫責任，維護幕後主使者的托詞，可後來他們發現這個負責人自己也嚇得半死。

  因為他是真的忘記對方長什麽樣了，明明在這之前即便沒有天天見麵，每個月好歹也會見上幾回。

  更別提事情發生之前，對方還自己把葉婉汐二人帶去與之見麵，這才過了幾個小時，竟然就完全想不起來對方長啥樣了，甚至於兩人現在在路上相遇，自己都可能認不出他來，真是活見鬼了！

  負責人堅定的認為自己撞鬼了，在之後的審訊中戰戰兢兢，疑神疑鬼，增添了眾人的工作難度。

  葉婉汐聽了解釋，倒是大概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

  她就說這事沒那麽簡單，那幕後老板肯定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狀況，所以事先在自己的臉上施了障眼法。

  見麵的時候興許不覺得怎麽樣，可一旦分開，看過他臉的人便會逐漸將其淡忘，甚至給出錯誤訊息。

  對方把一切後果都想到了，通過這些人去追查幕後主使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好在，這些人也不算毫無用處。

  被抓的這位負責人在店內幹了得有兩三年了，且前兩年就開始負責店內一切事務。

  因為做的是高檔玉石商品生意，來他們店內買過東西的人不少，但每個人幾乎都有實名登記。

  蕭繼輝的人見問不出幕後主使，就急忙轉變方向，讓他們將客戶名單全部調出，再去一一比對，確認店內商品的下落。

  這無疑是相當巨大的工作量，但效果卻是顯著的。

  蕭繼輝的人先後追回不少商品，有些確實隻是普通樣品，但有一些卻跟張家的人皮畫還有李、杜兩家的茶寵一樣，是害人的可怕東西。

  在這之中已經有人遇害，有人還在為著自己的諸事不順而煩惱疑惑，對危險一無所知。

  蕭繼輝等人最後差不多追回了一百來件這樣的東西，氣憤又慶幸，急急忙忙堆放起來請人幫忙集中銷毀。

  後續的事情，葉婉汐二人並未關注。

  剛到Z市，葉婉汐的通訊便響了起來，是高敏打來的，語氣有那麽一點無奈：“你們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

  葉婉汐滿臉茫然：“什麽鬧得哪一出？”

  高敏又氣又好笑，直接甩了幾張新聞截圖給葉婉汐：“你們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瞧瞧，都在上麵掛了一天。”

  葉婉汐定睛一看，才發現她跟封天域救人一事竟然上了新聞。

  兩人當時急著救人，也沒在意附近是不是有人偷拍，不僅有照片，還有視頻。

  隻是兩人當時都做了偽裝，戴了口罩，所以這個新聞並沒有直接點名道姓，而是將他們二人形容成：火場內的雌雄雙俠，爆炸中的帶翼天使。

  葉婉汐：“……”

  封天域：“……”

  這都什麽破標題，恥度這麽高的嗎？

  葉婉汐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尷尬道：“你怎麽知道這裏麵的是我們？”

  高敏白了她一眼：“我自己的藝人我還能認不出來？別說是戴口罩了，就是帶麵具我也能從你們倆的身材高矮認出你們來。”

  當然，熟悉是一方麵，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能做到他們這樣飛簷走壁，風裏來火裏去的人真沒幾個，事發地又剛好在R市。

  葉婉汐二人拍完綜藝節目沒回來，可不還在R市嗎？

  葉婉汐摸了摸鼻子，心虛道：“事情緊急，我們當時也沒多想，沒想到會被拍下來。”

  高敏長出一口氣：“行了行了，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也不是想指責你什麽。救人是好事，但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先跟我報備下，以防萬一。”

  “嗯，那這個怎麽辦？”

  “你們的偽裝還是蠻成功的，暫時沒人能證明這兩人是你們。但是你早期表露出來的能力太惹眼，現在已經有人往你身上想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們預備攬下來嗎？要的話我現在就知會人順勢炒一波，不要的話，我盡快聯係人刪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