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陷害
作者:慕容夕      更新:2021-01-17 21:35      字數:3293
  封嚴帶著人前來調查當天的所有有嫌疑的住客,他審問了齊月影三天,但是沒有絲毫的線索,認識他們夫妻二人的人都說他們伉儷情深,齊月影有著絕色的容貌和不菲的嫁妝,卻甘願下嫁給一個窮秀才,這在當時真的是羨煞旁人。當然蔣秀才這些年對他的娘子也是溫柔體貼,事事周到,外人從未見過他們彼此有紅臉的時刻。

  他隻能暫時放下對齊月影的疑慮,放走了她,但是一直派人跟著,沒有放鬆對她的警惕。

  封嚴來到客棧就如他當日所說,第一個查的就是李兮若,李兮若麵無懼色的走出來回答了他幾個問題,含笑道:“大人百般盤問我,還不如讓我來告訴大人一個線索。”

  封嚴嘲弄的看了李兮若一眼,他根本不相信李兮若會給他提供什麽線索,他握著長刀挺了挺肩背道:“難不成你一個小女子,還會辦案了?”

  李兮若一笑:“我當然不會辦案,但是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封嚴轉臉對著其他衙差嘲笑李兮若不知天高地厚,可也對於李兮若要說的話有了幾分興趣:“說吧,你發現了什麽,是看見了誰的房門沒關,還是誰又偷吃了廚房的東西?”

  他這話引得身後的人衙役哄堂大笑,陳信不滿的看著封嚴,李兮若倒是沒有理會封嚴的奚落,望著他道:“我今日發現文秀才從馬廄裏麵抱了一大堆東西出來,看起來像是一包銀子。”

  封嚴的眼裏露出警惕之色,誰會沒事把銀子藏在馬廄裏,除非那人自己有鬼。

  聽到她這樣說,其他幾個撞見的秀才也紛紛附和,封嚴恨不得拍碎他們的腦袋:“知道不早說,文郢現在在哪?”

  眾人麵麵相覷,掌櫃的從一旁跑出來道:“大人,文秀才應該還在房間裏休息,我隻看見他回了房間,沒有看到他下來過。”

  封嚴擰起高眉:“不知道在查案嗎?不是讓你們通知所有人在這集合嗎?”

  掌櫃被吼得默不作聲了,他也叫了,可是當時沒人應,他又急著去叫其他人,就給忽略了。

  封嚴一掀自己的長袍,讓掌櫃帶路,握著刀走近了文郢的房間。掌櫃的先敲了敲門,見著裏麵沒有動靜,封嚴不再猶豫,直接破門而入。

  門房一被破開,衙差蜂擁而入,李兮若卻在空氣間聞到了一股花香,她的臉色突然一變,擠開了人群進入房門一看,文郢已經死在了地上,一把匕首正中他的胸口,和蔣秀才的死法一模一樣。

  是她大意了,齊月影肯定在銀子的包裹上留了記號,就算不用她說,她也已經知道凶手是誰,自然也就不會留下他的性命。

  隻是這樣一來,她殺了人,她也做不成妖,成不了仙了。

  封嚴上前捏了捏屍體的僵硬程度,發現文郢死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也就是說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人他卻不知道。

  這是對他的挑釁,封嚴握緊了拳頭,淩厲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你們誰是最後接觸文郢的?”

  陳信動了動眸子,有人將手指指向了他:“一個時辰以前我看到陳秀才被文秀才給推出了門外,文秀才說他不會放過陳秀才的妹妹。”

  柳豫升彎著腰身轉過頭,發現這人居然是那日給他們講齊月影和蔣秀才小道消息的那人,不禁悄聲地對著他道:“你這是站在客棧幹眼線的吧,什麽都能看到。”

  封嚴聽完冷笑一聲:“又和你們有關係,這次你們想拿什麽理由來狡辯?”

  李兮若看著陳信,她不知道為什麽陳信會牽扯進去。

  陳信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什麽好狡辯的,既然這位兄台是親眼看著文秀才將我推出門外,這還不夠證明我的清白嗎?我走的時候文秀才還是相安無事,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封嚴讓人搬來了椅子給自己坐下,將長刀放在了眾人的麵前:“那不如聊聊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陳信看了李兮若一眼,李兮若疑惑的回望過去,封嚴摸了摸下巴,指著李兮若道:“我記得陳信說過你是他的妹妹,你認識文郢。”

  李兮若麵無表情道:“不認識。”

  “不認識他不會放過你!”封嚴怒的一拍桌,其他的人都被嚇的不敢出聲,李兮若卻笑道:“大人是覺得嚇嚇我,就能讓我承擔莫須有的罪名嗎?”

  看著封嚴怒氣直升,陳信擋在了李兮若的麵前道:“是我與文郢在考院時有些小的爭執,和她沒有關係,當時文郢不過是在威脅我。”

  “所以你就殺了他?”

  李兮若冷笑:“大人不應該幹捕快的行當,這麽天馬行空的想象應該去做說書的,否則就是屈才了。”

  柳豫升在旁邊聽著小聲道:“姑奶奶,少說兩句,這要真的把你們抓進牢裏可怎麽辦?”

  “大人,這好像是凶器的刀鞘,從文郢的包裹裏麵翻出來的。”

  封嚴一轉頭拿過那刀鞘比了比,他們一直在找尋凶器的刀鞘,沒想到居然被文郢放在了包裹裏。

  但實際上,這隻是李兮若的一根頭發幻化而成,她的本意是帶著封嚴前來追查一千兩銀子的下落,等著他們在銀子裏麵發現凶器的刀鞘,文郢有幾張嘴都說不清,就算到時候他喪心病狂要拉著齊月影下水,指認假的策題是她所盜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隻是齊月影太衝動了,忍不住心裏的仇恨,直接殺了文郢,讓李兮若的計劃落空,而且還掀翻了船,讓所有人都有被淹死的危險。

  封嚴心思轉了轉,問著衙差道:“齊月影呢,去把齊月影找出來。”

  如果文郢是殺死蔣秀才的凶手,這把刀的位置又正好插在胸口,仇殺的可能性會很大,蔣秀才在這裏沒有其他的親人,齊月影作為他的娘子有充足的動機為他報仇,犯下殺人罪。

  正巧派去跟蹤齊月影的人此時也跑了回來,說是齊月影在一個時辰以前就被跟丟了,不知所蹤。

  封嚴大罵了一句廢物,將視線轉在了李兮若的身上,他惡狠狠的盯著李兮若:“你是不是認識齊月影?”

  李兮若氣定神閑道:“不認識,大人要是想從我這得到線索,勸大人就不要白費功夫了。”

  封嚴剛抬手想讓人將李兮若和陳信帶回去審問,卻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放下了手道:“我會向知府大人申請禁令,不會讓你們離開宜州半步,若是齊月影一輩子不回來,那你們就隻有老死在這了。”

  陳信皺著眉嗬斥著封嚴:“你無憑無據,憑什麽這麽做?”

  封嚴指著他的臉:“那你可以選擇去坐牢,去牢裏麵嚐試一下被審訊的滋味。”

  柳豫升趕緊拉住陳信:“別爭了,先聽這位官爺的吧。”

  封嚴見著總算有個識趣的,就暫且放過了李兮若和陳信,讓人把圍觀的都給趕了出去,封鎖了這一層樓。

  掌櫃看了直搖頭歎氣,一下子死了兩個人,他的生意真的沒法做了。

  陳信跟著李兮若回到房間,他剛剛關上門,就聽到李兮若冷冷的問著他道:“你去找文郢做什麽?”

  陳信眨了眨眼:“都說了,是考場上的小矛盾。”

  “那為什麽會提到我?陳信,如今你也要對我撒謊了嗎?”

  這是李兮若第一次叫陳信的名字,卻讓陳信覺得格外的沉重,他站在李兮若的麵前慢慢坐下身:“那好,我問你,考前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兒,我在你屋外等了你許久都沒見人影。”

  李兮若看了他一眼,手指磨了磨衣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在考院的時候,被文郢陷害,但是好在隻是一張白紙。我覺得心裏不平就前去找他。

  我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他怎麽說嗎?”

  李兮若沒有露出什麽神色:“那你怎麽又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陳信疑惑的看著李兮若:“你就不想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麽嗎?”

  李兮若坦坦蕩蕩的看著陳信:“我為什麽要費盡心力的得知一個謊言。”

  看著李兮若一點都不掩藏的態度,陳信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信錯人了,當時文郢告訴

  他李兮若勾結齊月影想要陷害他殺了蔣秀才,拿走他的銀子,他知道他們是一夥的,既然她陷害他,他也不會讓陳信好過。

  陳信雖然不相信李兮若會與其他人勾結謀財害命,但是她初來乍到如何與齊月影相識,如何又與文郢扯上關係,他一概不知,如今文郢被殺,真正的真相就是有齊月影和李兮若才知道。

  李兮若看著陳信的神色,望著他道:“剛才封嚴在文郢的包裹裏找到了凶器的刀鞘,足以證明他就是殺害蔣秀才的凶手,你難道要聽一個殺人犯的話嗎?”

  陳信不是聽從,是害怕,誰會殺人之後還將這麽顯而易見的證據放在包裹裏,而聯想到文郢說的那些話,他恍然生出一種錯覺而又肯定的直覺,是李兮若將那東西放進的文郢包裹裏。

  但是陳信還是選擇了相信李兮若,因為在他心裏,就算是李兮若放的,那也肯定是有說不出的苦衷,是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