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維護
作者:慕容夕      更新:2021-01-17 21:34      字數:3165
  歐陽時瑄本還想做好人做到底,讓管家好好懲治這個刁奴,沒想聽得一人溫柔的在後麵道:“時瑄,這畢竟是陸府的奴才,就讓陸府自己處理吧。”

  管家見著來人,舒了一口氣,連忙道了謝,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這麽多人見著婆子光天化日之下賊喊捉賊,要是傳出去,隻讓陸府得不到好名聲,他得趕快去處理掉這個婆子才行。

  歐陽時瑄聽著這聲音卻一愣,緩緩轉過身,濕潤著眼眶看著眼前的清麗女子,那女子見著她這般模樣,不禁笑道:“你這是怎麽了,明明我們前兒個才小聚了一番,你今日倒像是十餘年沒見過我一樣。”

  她是真的有十餘年沒見過沈姵儀了,她嫁入陸府之後,沈姵儀也被訂了親,說是與給了淮州的一個刺史,她當時以為也是一門不錯的親事,哪曾想沈姵儀嫁入之後沒幾年光景人就去了,隻因她那時自身難保,又加之路途遙遠,沒見到她最後一麵,如今大活人又生生的站在她麵前,倒讓她不知作何言語了。

  她與沈姵儀有著從小長大的情分在,在歐陽時瑄心裏,沈姵儀已然是她的親姐姐一般。

  沈姵儀不知歐陽時瑄為何愣著,但她卻沒有多問,她一向不是好奇之人,隻是笑著拉起歐陽時瑄的手道:“快走吧,今日,你才是那陸夫人心中的主角。”

  歐陽時瑄聞言沒有說什麽,而是把目光放在擠在貴女角落裏的李兮若身上,盯著她出神的思索了片刻,便對沈佩儀笑著相攜著入了大堂,楊氏早就等候多時了,也聽聞了剛剛在外發生的事。那人雖是她的房中人,但到底也隻是個守夜的婆子,折了就折了,她想著歐陽時瑄的身份,也沒太心疼。

  楊氏讓兩人入了坐,對著沈姵儀道:“你早些時候說是身子不適,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早起時有些頭疼,我也以為自己下不了床,但午間的時候又好些了,想著來了若能沾沾寶物的喜氣,說不定好的快一些。”

  陸家和沈家是世交,楊氏與沈姵儀的關係,也比其他的官家小姐好上許多,也就能多說上幾句話。

  陸府的婢子捧了給各家姑娘盥洗的水盆,讓姑娘們盥洗。那盆子用銀飾打造,上麵雕刻十二瑞獸,花紋繁複多用,精巧細致。水裏飄著的是新鮮摘取的玫瑰花瓣,手往水裏一放,出來的時候,全是玫瑰的幽香。

  婢女們用了鮫帕給眾人淨了手,緊接著就是一排排人端來了千金買一壺的桑落酒,還有宮裏才能吃到的番邦果子,都一一放在桌上。

  這家裏勤儉的,看著這場麵,不免暗歎楊氏的大手筆,楊氏隻消看她們羨慕的神情,便很是受用。

  陸鴻豐換了常服匆匆趕來,場中女子見到他豐神俊朗的容顏,莫不生出愛慕之情,一個個攪著手帕羞澀低頭。

  歐陽時瑄效仿了一二,卻總覺得不到精髓,但是在陸鴻豐看來,這歐陽時瑄八成是對自己回心轉意,當即舉著酒杯上前道:“那日是陸某求娶之心太重,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陸鴻豐信誓旦旦的以為自己是給了歐陽時瑄一個台階下,他說了這句,下次去求親的時候,歐陽時瑄也不會想著上次的事因為難堪而拒絕了。

  “是我冒犯了公子才對。”歐陽時瑄與陸鴻豐一碰杯,陸鴻豐喜笑顏開的以為雨過天晴,楊氏也看著有望,想在此時把事給定下來,便是假意道:“今天本是來看寶,沒想到自家府中又要得了一寶,上次豐兒委屈了歐陽姑娘,這次定然不會了。”

  如此一來,當著眾人的麵,這親事也算說定了。

  歐陽時瑄卻笑笑:“我和陸府的親事,不是早已經定了嗎?”

  楊氏一愣,心說這歐陽時瑄也未免太心急了,一個女兒家就這樣說出了這話,但麵上卻微笑道:“是,是。”

  但她不知道的是,歐陽時瑄哪裏說的是與陸鴻豐的親事,她今日,是專來給陸鴻豐難堪的。

  還沒等歐陽時瑄發難,席上一貌美女子早已看不下去了,咬牙切齒的罵到:“不知檢點的賤人!”

  歐陽時瑄正笑著,聽了這一句眼神一冷,席上眾人也聽到了,大堂裏霎時就冷寂了下來。

  楊氏見著那是吏部尚書的女兒,也不好直接得罪,正想將此事掩蓋過去,卻聽得歐陽時瑄道:“羅姑娘剛剛那話,是在說我?”

  羅玉蕉冷哼一聲:“誰在大庭廣眾之下摸著男人的手不放,說的就是誰!”

  “羅姑娘,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說的話也太難聽了些,這若是讓令尊知道了,隻怕是羞愧於人。”沈姵儀雖然不知道歐陽時瑄在做什麽,但是她知道歐陽時瑄自有自己的道理,她不能眼瞧著歐陽時瑄就被人欺負了去。

  “我爹有什麽好羞愧的,該羞愧的是歐陽將軍吧。”

  歐陽時瑄一聲冷笑:“我摸的又不是你的男人,你有什麽好著急的。”

  羅玉蕉聽了這話似是被噎住了,轉臉看著外麵道:“我隻是覺得髒了眼睛。”

  陸鴻豐皺了皺眉,一臉不悅的看向羅玉蕉,歐陽時瑄卻笑道:“羅姑娘大動肝火,哪裏是覺得髒了眼睛,隻怕是礙了眼睛吧,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玉蕉思君城隍口,陸郎忍得不見否?”

  “你在說什麽?”羅玉蕉聽了這句反應大的很,立即從椅上跳了起來,麵露青白,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看起來憤怒無比。

  而陸鴻豐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歐陽時瑄,不知道她從哪裏得知的這些。

  羅玉蕉這下被扒了層皮,也不管裸不裸了,拿起一個果盤就向陸鴻豐扔去道:“你這卑鄙小人,偽君子,你居然把我給你寫的信給這個女人看,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爬了我的牆頭,我要去官府告你。”

  這下眾人都明白過來,原來剛剛歐陽時瑄念的是倆人互通私信裏麵的淫詞浪話,陸鴻豐見著羅玉蕉越說越來勁,一邊躲著她扔的果盤酒杯,一邊解釋道:“我哪裏給她看過,羅玉蕉,你別鬧了。”

  歐陽時瑄看著熱鬧的場麵,咽下一杯果酒道:“羅姑娘,你這次可誤會陸大公子了,這可不是他告訴我的,這不過是我府上一個醉酒的小廝喝醉之後自己吐出的渾話而已,隻是不巧的很,這小廝前日去喝了花酒,碰巧就和陸大公子睡了一個窯姐,那窯姐也覺得有趣,就把陸大公子與她說的床間狎語,給每個客人都樂上了一樂。”

  羅玉蕉聞此語當即覺得腦子一頓,像被人抽打了一番,她自己的閨中密語,小女兒情話,自己付出的真心,居然就被陸鴻豐拿來給下賤的窯姐當床帷浪話,連那些奴才都能聽到。

  “陸鴻豐,你去死!”她可以不要這被狗踐踏過的真心,可以忘掉被輕易拿走的貞潔,可是她原諒不了陸鴻豐這狗雜種對她的欺辱,將她出賣在窯姐的床上,她身為高門貴女的臉麵在這一刻已經到了塵埃。羅玉蕉打碎了瓷瓶,拿著尖銳的部分就向陸鴻豐追去,誓要與他同歸於盡。

  楊氏從巨大的驚愣中回過神來,立即拍凳道:“來人,快來人,把她給我拖住。”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有些任性妄為,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都能做出爬牆睡完人家貴女又去狎ji的事,她自己也被氣的不輕,可是也不能任由人去傷害她的兒子。

  羅玉蕉也是個急脾氣,還沒把陸鴻豐怎麽著,自己就先給氣暈了,本來上來阻攔她的人,現在又變成扶著她,好在她的丫鬟算是有幾分見識,知道是這家人虧待了自己小姐,也不要幫扶,讓著外麵的車夫前來,急忙把羅玉蕉送回了羅府。

  眾人看了好一出鬧劇,個個心裏都是心驚膽戰的,一是沒想到羅玉蕉急出了殺人的行徑,二是沒料到原來往日的翩翩公子,合著就是一個衣冠禽a獸,四處玩弄女人,此前那些貴女的愛慕眼神現在就變成了嫌棄的打量。

  縱然他們的家世若嫁入這樣的人家,是高攀了陸府,可是誰會想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一個偽君子的手裏,已經毀了一個羅玉蕉,她們不會在做第二個了。

  見著席上眾人的眼色,陸鴻豐焦躁著度了幾步,他本想忍耐著不動手,卻在看到歐陽時瑄後,忍不住的衝上前,揚手就想教訓歐陽時瑄,陸鴻軒卻不知何時竄了進來,擋在了歐陽時瑄的麵前,一把抓住了陸鴻豐的手道:“父親已經在前廳聽說了這裏的事,讓你去書房。”

  李兮若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覺得無比的諷刺,女主想盡辦法的找自己麻煩,那陰毒的眼神她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心裏的想法。可男主變心比她想象要快的多,看看,這不就維護上女主了嗎?這個世界要沒有她李兮若的到來,沈曦被壞了名聲,死了,陸鴻軒還不一樣跟女主親親熱熱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