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民對於秦川降價的想法比較讚成。

  劉大民說，有句話，雖然是過於官方，但是，說的也挺對。

  劉芸撇嘴說。你別聽我老爹的，他又要對你進行言傳身教。

  秦川沒管劉芸，在旁邊笑嗬嗬的聽著。

  “做生意，能夠到達企業家的高度，那就要擔負起來社會責任。

  盡管你現在是剛剛開始。我也是比較支持你的。”劉大民挑起來大拇指。

  秦川被老爺子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說老爺子。我現在就是一個種田的，啥也不是。

  秦川又想起來三嬸說的話，心裏有點不舒服。

  “你不是想要去請高人嗎，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帶你去找那個倔老頭。”劉大民說。

  秦川興高采烈，跟著老爺子開車出去了。

  劉芸沒跟著去。

  一方麵他也說不上話，另外一方麵，家裏的事情他還要安排。

  調價的事情馬上就要著手準備，今天趁著晚間新聞就要播放出去。

  所以他要準備文案，然後要聯係電視台。

  不過，秦川已經給秦小冉打了電話。秦小冉特別樂意幫忙。

  一想到秦小冉看秦川的那個眼神，劉芸心裏頭就不舒服。

  雖然她不能碰秦川。但是，他也不願意讓別人碰秦川。

  今天的天氣有點冷。畢竟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用不了多久。今年就到頭了。

  秦川發現，以前那麽多年都白活了。

  隻有今年才有收獲。

  看著外麵騎著電動車，摩托車，凍成狗的人們，秦川感慨萬千。

  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個車還是劉芸送的。

  自己這回有錢了，一定要送劉芸一台好車。

  另外，來來回回的送貨，也不能再讓劉芸操心了。

  這個事以後就安排給萬小山，然後買一台大一點的廂貨……

  秦川胡思亂想，有點精神不集中。

  差一點刮到了一個老頭。

  老頭脾氣不好，破口大罵。

  因為帶著帽子，口罩，也看不清是誰。

  秦川陪著笑臉，說老爺子是我不對。

  過去了以後，劉大民看著秦川笑，挑起來大拇指。

  秦川納悶，問老爺子為啥給他挑大拇指。

  老爺子說人有錢了，脾氣就會長。你還可以。不錯。

  秦川說，我還是個窮人。

  一睜眼睛，好幾十萬的開銷。

  老爺子說你別胡說八道。

  秦川說真的。醫院那邊每天都要這麽多錢的。

  劉大民點頭，說孩子，你好好幹。心懷天下，付出總有回報。

  說話間，車子來到了劉大民說的電廠家屬樓。

  這裏頭是一個七十年代的小區。

  你別說，門口還有門衛。

  隻不過門衛的大爺年紀實在是太大了。

  根本就沒看見秦川的車子過來。

  秦川也沒敢按喇叭。

  他害怕按喇叭把老爺子按走了。

  趕緊的就從車上下來了，對老頭筆畫。

  老頭這時候才看見了秦川。

  扯脖子喊，你幹啥，咋幹嘎巴嘴不說話。

  秦川低低的聲音罵了一句話。

  老爺子終於是抬起來欄杆，秦川他們進去了。

  小區裏麵亂糟糟。

  原本好端端的草地都被人給開墾成了菜地。

  種的大白菜，有的起了，有的沒起。

  堆放的亂七八糟的。

  來到了九號樓一單元門口，找了一個地方停下來。

  兩個人下車。

  劉大民看了一眼破舊的單元門口。歎了口氣，說不知道還在不在。

  上樓，樓道陰暗逼仄。

  樓梯特別的窄小。

  走起來特別的不舒服。

  六零一。

  防盜門不知道怎麽弄的，有好幾處都凹陷進去了。

  劉大民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的敲門。

  好半天，裏麵才傳出來聲音。

  是一個很低沉的女人的聲音。

  “你不是帶著鑰匙嗎，還敲門幹啥。”女人的聲音略帶沙啞。

  “老嫂子，我是劉大民。”劉大民在外麵自報家門。

  房門打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站在門口。

  衣服很幹淨。

  但是挺破舊。

  還是八十年代的衣服。

  “大民，是你。

  你怎麽來了。”女人看來還認識劉大民。

  “老嫂子，你身體還好吧。”劉大民問。

  “勉強活著。”女人的臉上擠出來一絲淡淡的笑容。

  女人雖然笑了，但是，沒有一點準備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還有咳嗽聲。

  時間不長，一個老頭出現在劉大民他們身後。

  老頭的臉上皺紋對壘，兩隻眼睛卻是很精神。

  老頭看了一眼劉大民。一把把他給推開。

  冷冷的說“劉大民，你跑到我這裏幹什麽。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秦川皺了皺眉，心說這老爺子說話真不客氣。

  比自己還他媽的牛逼。

  “老夥計，我是過來請你出山的。”劉大民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

  老頭的老板眼睛裏出現了一抹笑意，看起來有驚訝，迫不及待。

  可是，這些很快就被老頭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我不出山，

  我肚子裏的東西，就是他媽的帶進棺材也不給你們用。”老爺子冷冷的說。然後就進了屋子。反手把房門給關了起來。

  劉大民沒想到竟然吃了閉門羹。

  老臉一紅，感覺特別的不好意思。

  “我靠，脾氣夠大啊。”秦川來了性質。

  這有本事的人脾氣都他娘的大。這個他倒是不在乎。

  兩個人下樓。

  秦川看了看時間，說要不咱們兩個去吃點東西，已經不早了。都快十一點半了。

  老爺子說好吧。咱們兩個一邊吃一邊研究一下怎麽辦。

  這老家夥，越來越油鹽不進。

  秦川笑了笑，說沒事，人總有弱點，總有突破口。

  六零一。

  陳大誌坐在椅子上抽煙。

  房間裏彌漫著中藥的味道。

  五十平方不到的房子，日常的用具擺放的到處都是。

  還有角落裏的一堆書。

  足足有七個紙箱子那麽多。

  應該好久都沒有人看過了，上麵已經落了灰塵。

  “大誌，要不你就出山吧，

  不然兒子結婚咋辦啊，

  總不能因為咱們讓兒子結不了婚啊。”老太太說。

  眼睛卻是看著咕嘟咕嘟冒死的藥罐子。

  陳大誌沒吭聲。

  依舊抽煙。

  “我感覺我自己沒幾天了，

  你總不能讓我臨死之前都看不見兒子……”

  還沒等老太太說完。陳大誌就把手裏頭的煙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