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小年糕從沈肆懷裏跳下去，跳到地上變回了人形。

  年年每次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她的馬甲總在不知不覺間被掀掉。

  想想還真是有點小鬱悶。

  年年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裏露了馬腳呢？

  沈肆緩聲道：“在見到顧先生的那一刻，我就有所懷疑了。”

  或者說，在更早的時候，懷疑的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他和年年第一次見麵就疑點重重，一個千嬌萬寵的豪門小公主，怎麽可能半夜出現在荒郊野外的廢棄工廠裏，除非她早就知道這件事。

  而媽媽被綁架這個消息，除了他也就家裏那隻貓知道。

  隻是僅僅這一點，並不能讓沈肆懷疑年年的身份。

  後來，年年無緣無故對他那麽好，他和顧月白不小心“撞了貓”。

  就連顧月白那隻貓的名字也是叫年年。

  太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還有——”沈肆的目光毫無焦距地看著半空中的一點。

  “最重要的一個是，你脖子上的鈴鐺。”

  “就，就因為這個？”祁燃不敢相信道。

  雖然聽起來有理有據，可是要讓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從小信奉科學的人，接受這世上有妖精鬼怪這一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畢竟這實在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大多數人都不會輕易接受和相信。

  就連祁燃自己——

  如果不是他一早遇到了妖力不穩定，變成半妖形狀的年年，估計就算有再多的疑點，他也不會聯想到這方麵上去。

  “你不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嗎？”祁燃咂舌道。

  沈肆無疑是個優秀的人，常年待在年級第一的位置上，據說還被保送到京都大學。

  但是祁燃從未覺得他有多聰明，他總以為沈肆是個隻知道捧著書啃的書呆子。

  今天才發現，原來這家夥還真有幾分本事。

  那麽他輸給沈肆也不算丟人了。

  沈肆略有些抱歉地說：“我也不敢確定，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假裝離開來試探小年糕。

  “抱歉年年，哥哥不是故意算計你的。”

  “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小妖怪。”祁燃嗤笑一聲，忍不住嘲笑道。

  小年糕不滿地哼唧一聲，抱著沈肆的手臂撒嬌的蹭了蹭，“哥哥，年年不怪你噠。”

  小年糕哪裏敢怪沈肆，她還怕哥哥回頭跟她算賬呢，畢竟是年年先隱瞞在先。

  幸好沈肆並沒有計較這件事，小年糕暗戳戳鬆了一口氣。

  “沈同學，年年的身份特殊，希望你可以替她保密，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她的哥哥，一定不希望看到她遇到危險吧。”顧月白清冷的聲線中暗含警告的意味。

  “我明白。顧先生放心，不管年年是什麽身份，她都隻是我的妹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沈肆低聲道。

  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好這個小家夥。

  “哥哥，現在你已經找到年年啦，那就不要走了嘛。”小年糕一把搶過沈肆的行李箱。

  “嗯。”沈肆眸色稍暖，為了年年他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哪怕是和幾個陌生人同住一個屋簷下。

  “請轉告厲先生，他的恩情沈肆銘記在心，假以時日定當回報。”沈肆鄭重其事地承諾。

  現在他的眼睛看不到，但等他恢複了視力，一定會報答厲霆深。

  祁燃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在意，反正我們兩個也是白吃白住，我哥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比起這個，他更希望你的眼睛快點好起來……”這樣小崽子就不會一直圍著沈肆打轉了。

  ……

  第二天早上，餐廳裏隻有祁燃和年年。

  小年糕囫圇吞棗的將麵包塞進嘴裏，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哥哥，年年吃飽了，我們快走吧。”

  小崽子從來沒有這麽期待過去幼兒園，祁燃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心中不由冷哼一聲。

  別以為他不知道，小崽子這麽心急，就是為了去幼兒園找司起那個小白臉。

  隻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祁燃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開口：“急什麽，哥哥還沒吃飽呢。”

  小年糕眼巴巴地瞅著他，臉蛋寫滿了焦急，恨不得直接上手喂他。

  “那哥哥你快點吃……”可是年年不能表現出來。

  “嗯哼。”她越著急，祁燃就越是慢吞吞。

  年年心急得扭著小屁股，坐都坐不住了。

  “哥哥，年年要遲到了。”小年糕唉聲歎氣地說。

  “行了，走吧。”祁燃見好就收，吃完盤子裏最後一口煎蛋，優雅地擦了擦嘴。

  終於可以去找腦公了。

  小年糕立即樂顛顛的跟了上去。

  然而，坐上祁燃的車以後，小年糕望著窗外陌生的景物，發現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路。

  “哥哥，你走錯啦。”單純的小年糕還沒發現不對勁，好心的提醒祁燃。

  “沒錯。”祁燃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容。

  “哥哥，你要帶年年去哪裏？”小年糕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把你賣了。”祁燃故意恐嚇她。

  可惜小崽子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麽驚慌失措，淚眼汪汪。

  小年糕皺了皺眉，嫌棄道：“哥哥騙人會變成長鼻子。”

  祁燃：“嘖。”

  說話間，車子停在一棟英倫風的建築麵前。

  “到了。”祁燃打開車門，率先邁著長腿下去。

  “哥哥，我們不是去幼兒園嗎？”小年糕卻坐著沒動，還不死心的問。

  “這裏就是啊。”祁燃摘下墨鏡，一點都沒有欺騙小朋友的罪惡感，語氣自然的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新學校，怎麽樣，喜歡嗎？”

  “不稀飯。”小年糕癟癟嘴，堅持賴在車上不肯下去。

  “年年不喜歡新學校。”這裏再好也沒有司起，年年要找腦公。

  “不喜歡啊……”祁燃故意拉長了尾音，看到小崽子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嗯！”小年糕用力點點頭，“不喜歡。”

  “不喜歡也沒用。”祁燃笑嘻嘻地說，看到小崽子氣呼呼的樣子就樂不可支。

  “哥哥壞，年年不喜歡你了。”小年糕癟癟嘴，一副作勢要哭出來的模樣。

  祁燃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行，你哭吧，等你哭夠了我們再進去。”

  鐵石心腸的祁燃一點都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