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麻麻你等等，年年去叫哥哥回來。

  小年糕說完，自顧自地跳下病床，屁顛屁顛地往外跑去，跑起來路就像一個胖團子在滾動似的，萌態可掬。

  年年剛打算出去找沈肆，他就先一步推門進來了。

  沈肆的麵色有些凝重，眼神似乎隱忍著悲痛。

  醫生已經把沈媽媽的身體狀況告訴他了，讓沈肆做好心理準備。

  這對沈肆來說，無疑是個殘酷的消息。

  “小肆……”沈媽媽靠在床頭，見他推門進來，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溫婉動人。

  “媽——”沈肆輕輕蠕動嘴唇，目光有些恍惚。

  “你這孩子，發什麽呆呢。”沈媽媽輕笑道，眼中似乎再次煥發了光彩。

  這次醒來後，沈媽媽的精神比前幾日好多了，完全看不出一點病重之人生命垂危的跡象。

  之前沈媽媽一直吃不下東西，全靠營養液吊著，可是今晚卻能吃下一碗粥了。

  小年糕不懂那麽多，以為這是好轉的跡象，高興得翻了個跟頭。

  哥哥你看，麻麻是不是快要好了？

  沈肆卻沒有那麽樂觀，相反心情變得沉重萬分。

  他想到了一個詞，回光返照。

  “小肆，你爸爸他……來過了嗎？”沈媽媽似乎也感覺到了，破天荒地在他麵前提起那個男人。

  沈肆眼神陰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自從沈媽媽病重以後，那個男人來過幾次，可是每一次都被沈肆擋住了。

  沈媽媽輕輕地歎息一聲：“媽媽想要見他一麵，可以嗎？”

  “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沈媽媽隻想在走之前，為兒子鋪好後路。

  以前有她在，還可以照顧沈肆，可以後她要是不在了，兒子一個人該怎麽辦？

  沈肆沉默了許久，就在小年糕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輕輕地點頭，聲音幾不可聞，“好。”

  隻要是沈媽媽的心願，沈肆都會滿足，哪怕他憎恨那個男人，不願意讓他出現在沈媽媽麵前。

  這個男人毀了他一生，根本沒有資格來見她。

  可隻要是沈媽媽提出的要求，沈肆都會答應。

  ……

  沈向東來得很快，接到消息後他就立即趕了過來，半個小時後，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了病房裏。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眼裏似乎閃爍著淚光，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略帶哽咽，“素瑩……”

  沈向東幾乎有些不敢認她，躺在病床上這個麵容枯槁的女人，會是他心愛的女人。

  沈媽媽全名叫寧素瑩，認識沈向東的時候是她最好的年紀，如花一般嬌柔美麗，現如今……她卻成了這副模樣，而沈向東卻沒什麽變化，還是像當初一樣英俊，歲月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成熟的氣質。

  寧素瑩目光有些恍惚，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沈向東了，沒想到再次見麵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

  曾經她深愛過這個男人，也痛恨過他的拋棄，可是現在，再多的感情都將隨之她的離去而漸漸消失。

  “小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想跟你爸爸單獨說說。”寧素瑩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