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

  夢瑤愣了下, 想起來當時二師兄和她說的話，他似乎就是很想和她抱抱來著所以她就去找師父了。

  夢瑤毫不遲疑過去抱住了少年, 二師兄和想象中一樣，外表修長纖細，抱起來硬邦邦有肌肉，主動抱並不舒服，而且還冷冰冰的。

  “真的是魔虯啊，師兄體溫和我的不一樣呢。”夢瑤說。

  舒子卿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露出溫和歉疚的表情。

  “這樣會凍到師妹了嗎？我現在不能用靈力把身體變暖和。”

  夢瑤搖頭，“不會啊, 現在是夏天，師兄涼一些抱起來更舒服。”

  舒子卿伸出手，試探地抱住了夢瑤的腰……和他想象中一樣柔軟，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身體太堅硬了，抱著可以用一個手指戳成對穿的小師妹當然覺得她是軟的。

  “師妹很溫暖。”

  夢瑤理所當然道：“我是人嘛，人當然是暖的。”

  “師妹會不會覺得我抱起來很不舒服？”

  “嗯……有一丁點硌。”

  舒子卿聞言，隻能戀戀不舍地放開夢瑤, 黑黑的眼睛看著她, 充滿了可憐。

  夢瑤看他這副可憐模樣，努力想找些什麽話來安慰二師兄, “但是，師兄長得很好看的。”

  “好看嗎？”

  舒子卿很認真地盯著她問。

  夢瑤點頭，托著自己的臉頰：“二師兄長得好看，和大師兄還有師父一樣好看，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像大師兄和師父一樣好看的人了。”

  “三師妹不算？”

  “男的, 我說的是男的！”

  舒子卿彎起眼睛笑了, 看起來心情變得很好。

  “我也覺得小師妹好看, 眼睛圓圓的，很可愛。”

  夢瑤捂住熱了的臉蛋，二師兄太壞了，頂著這張帥臉誇她。

  申屠舟發現這幾天夢瑤變得心情很好，肚子不舒服也不像之前那麽在意，不會哼哼來哼哼去要他幫忙揉。

  “你最近和你的二師兄聊天，聊的很開心？”申屠舟問她。

  夢瑤上下點點頭。

  申屠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心情如何，總之有一種自家的小白菜要被人拱了的不爽，他隻能告訴自己師弟不是別人也是師妹的師兄來平複那種心裏的不平衡。

  “你好像最近有帶吃的去給他，你親手給她做了什麽嗎？”

  夢瑤把自己給二師兄做過的各種食物報了一遍。

  申屠舟告訴她：“你做少了，二師弟不夠吃。”

  夢瑤眨了一下眼睛，“不夠吃嗎？我可是按著三師姐的食量做的。”

  “堯月和你一起吃的時候也沒有吃飽過。”申屠舟告訴她，“她不吃那麽多，隻是因為要修煉修真，不能夠放縱自己的口腹之欲。”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如果堯月不控製自己，吃得太多，申屠舟會揍她。

  夢瑤聞言，問申屠舟：“那為什麽當師兄還要我給二師兄多做一些呢？二師兄不也應該要控製一下自己的食欲嗎？”

  “你二師兄情況不一樣，多吃一點東西，總好過吃藥。”

  之後，夢瑤還嚐試做了餃子，粽子和各種糕點用來投喂二師兄。正好可以同時鍛煉自己的手技，做出來的失敗品全部投喂進二師兄的肚子裏。

  夢瑤一開始還是有些忸怩，不好意思的，帶這些失敗品過去是舒子卿的要求。

  “我現在沒有辦法在師妹身邊陪著師妹做這些，師妹可不可以留下來那些你覺得做的不好的食物？師兄不挑食，我很想嚐一嚐。要是全扔了就浪費了，也不好。”

  “師兄，真的不挑食嗎？我烤焦了怎麽辦？”

  “師兄連螃蟹和甘蔗都可以直接吃下去，師妹覺得有什麽是我不能吃的。”舒子卿說。

  他這一番話成功說服了夢瑤，於是每次都把烹飪過程中做失敗的那些食物帶過來。

  “師兄，這個是我把下菜的順序弄錯了，影響了口感，吃起來會不會味道有些奇怪？”

  舒子卿咀嚼咽下，搖頭，眼中溫和：“沒有師妹想的那麽難吃，其實味道還可以。”

  夢瑤托著腮幫子看二師兄吃自己做的東西，小心髒開心得直跳。

  每天要和二師兄告別前，她都會和二師兄抱抱，告訴他明天會再來找他。

  夢瑤本來是覺得自己和二師兄的抱抱和大師兄也沒有什麽區別，但是抱久了又發現還是有一些分別的。

  因為二師兄和大師兄不一樣，舒子卿抱著她的時候，不會隻和大師兄一樣安靜地拍拍她的後背，而是很直接地告訴她：“我很喜歡和師妹抱抱。”

  “師兄有多喜歡和我抱抱？”

  “比大師兄更喜歡。”少年在她的耳邊說。

  夢瑤覺得脖子有些熱，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有時候他們兩個也會討論一些和修煉相關的事情，二師兄懂得很多，夢瑤不理解的方麵詢問舒子卿的時候，很多時候都可以得到他獨到的見解。

  二師兄很優秀，不僅如此，他的性格也比想象中更加的溫和有耐心，微笑著看人的時候，莫名會讓人聯想到雪山最頂端的一捧雪。

  夢瑤覺得自己想早戀了。她也是有自己的審美的，還記得自己前世就是喜歡這樣長得好看又幹幹淨淨的少年啊！

  雖然二師兄不是人吃過人，還有那樣像□□一樣的病，但是……戀愛的人是盲目的，換一個角度來想的話，二師兄本身也是很可憐的，他自己也不能決定自己出生下來會帶什麽。

  夢瑤雖然有一絲絲心情萌動，但是其實還沒有怎麽準備好，所以也沒有直接告訴舒子卿她的心思。

  但是也畢竟算是半個喜歡的人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把那些做的不好的食物給二師兄吃了，但是直接把那些都丟掉換上成功品也不好，夢瑤隻能飛速提升自己的手藝，讓自己做出來的每一道都是成功品。

  申屠舟有幸做了幾次她的試吃，拿了一塊紅棗糕放進嘴巴裏吃了幾口。

  他眼神平靜地看著夢瑤，“這是給師弟做的？”

  “對呀對呀，師兄好不好吃？”夢瑤問。

  “味道比以前做的好了很多。”申屠舟頓了頓，“你恢複的快差不多了，不早一些開始修煉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師妹就不再要他幫忙揉肚子了，不僅如此，有時候他看她感覺到不舒服，想要主動過去幫夢瑤揉肚子，夢瑤都會推開拒絕他。

  鞭子精轉世的魔鬼大師兄又要督促人去修煉，夢瑤“呃”了一聲，往旁邊退了兩步。

  “我很快就會回去修煉的，師兄放心吧。我去找二師兄了，師兄再見。”夢瑤飛快揮揮手，轉身就跑。

  申屠舟眼神暗暗地看著她離開，許久，目光才重新落在了手裏的書頁上。

  夢瑤會和舒子卿說自己以前的事情，在雲夢山這段時間裏，她的生活中占有的比例最多的人肯定要算大師兄了。

  舒子卿今天她說起自己和大師兄的事情的時候，並不是很開心。但是他又經常希望小師妹和他說大師兄和她之間的事，他想知道，越多越好。

  “所以大師兄對師妹來說就和哥哥一樣親近嗎？那我呢？”

  舒子卿看著她，眼底深深的，其實因為他的眼睛很黑，就算是平時看著夢瑤的時候也顯得十分深邃，如果二師兄不做什麽表情就基本上看不出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這樣的人本身是很難讓人升起親近之意的，但是師兄本身的氣質像玉一樣柔和，給人一種春雨滋潤的舒適感。如果他真的用那雙溫和又包容的眼睛看著人，一般人總是會選擇相信，也很難拒絕他什麽。

  舒子卿很顯然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優點，並且利用的淋漓盡致。

  夢瑤被問了以後思考了很久，粉色的耳垂在這片黑暗裏並沒有得到任何掩飾，對於舒子卿來說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他看著她的臉，眼底幽沉。

  “其實二師兄和大師兄還是不太一樣的。大師兄畢竟從小時候就一直帶著我……”夢瑤欲言又止，在思考措辭。

  舒子卿露出了溫和的微笑，看起來帶著勉強的味道：“所以在師妹的心裏，其實我還是不能像大師兄一樣……果然如此，不過這樣其實也是正常的吧……”

  夢瑤搖搖頭：“不對，二師兄也很好，隻是師兄比大師兄晚遇到我，等師兄出來了，以後我們也會一起修煉生活的。”

  “那師妹也會像對待大師兄一樣對我嗎？也會給我抱抱給我背嗎？”

  “這個，大師兄會說我的，他說了我好幾次了……”夢瑤看著他，猶豫了下，又說，“不過如果二師兄真的想的話，可以趁大師兄不在。”

  說完，夢瑤的耳朵紅了，這怎麽好像背著家長偷情早戀一樣……

  舒子卿平靜地笑著，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隻是照顧著她的感受並不主動挑明，又好像隻是將夢瑤的心思當做正常的師兄妹想法。

  他這樣讓夢瑤更忐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二師兄了。

  雖然有點心動，但師兄畢竟是魔虯，還吃過人，而且她穿到這個地方還是有任務的，要讓師兄裂開然後就可以回家，到時候不就是對二師兄始亂終棄……好吧，夢瑤承認自己就是有點膽小。

  夢瑤在這裏帶他玩過自己在現實世界裏玩過的各種遊戲，五子棋，還做了各種牌，教他怎麽玩。

  舒子卿：“師妹知道的很多呀，現在人界對閨閣女孩的管束沒有那麽嚴苛了嗎？”

  夢瑤：“是呀，嘻嘻。男生和女生都可以一起上學上課了呢，大家還會一起玩。”

  舒子卿若有所思：這就是為什麽夢瑤一點不覺得這麽大了和他或者大師兄親近會逾越嗎？

  夢瑤打著牌，想到什麽，又問他：“師兄，魔虯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呀？比如說一個人裂開兩半還可以活著……？”

  舒子卿手裏的牌停下，雙眸迷茫：“？”

  “啊啊，就是那種像螞蟥和蚯蚓一樣，可以斬斷成好幾份都死不了！”

  舒子卿沉默了下：“師妹，我是魔虯，蛟龍屬，有脊椎骨的，不是蚯蚓和螞蟥。”

  夢瑤歪頭，歎氣：“我就是想，師兄會不會有什麽特異天賦什麽的，好歹也不是人呢。”

  “人或者魔或者妖其實都是一樣的，各有所長，總的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夢瑤：“哦~那師兄可不可以告訴我，和妖魔相比，人的特長是什麽呢？”

  舒子卿張了張嘴巴，看著小師妹求知的臉，過了一會兒閉上。

  “……”

  夢瑤托著臉：“師兄？？”

  舒子卿想了想，努力說：“人在兼顧聰慧的同時繁衍也很快，可能性更多，性格變化多端，發展潛力很強……”然後仿佛卡殼了，閉上了嘴巴。

  夢瑤也沉默了，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舒子卿撓腦袋隻能繼續說：“其實因為基數多，也會有人的修煉天賦也很高的，比如師妹和大師兄你們兩個不就是。”

  “撲哧。”夢瑤彎起眼睛，笑吟吟地看著手裏的牌，“好了師兄，到你了。”

  舒子卿的關押反思時間很長，超過了兩年，但是夢瑤的恢複很快，沒有多久就完全化用大師兄的靈根，身體痊愈了。

  她每天要修煉訓練，去找舒子卿的時間少了很多，後來師姐回來，還帶了死皮賴臉過來的芮彥。

  芮彥說自己是奉師父的命過來和雲夢山的諸位道友交流問道，申屠舟就把夢瑤和堯月一起拉過去讓她們聽。

  “是你？！”

  芮彥看著她，微笑：“好久不見，原來你是雲夢真君的弟子。”

  夢瑤提著劍就打了上去，“我看你是早就知道了吧！”

  最後她當然是沒有打贏芮彥，芮彥可是高她一個境界，天賦也不比她低，哪裏是那麽容易揍的。

  申屠舟不久就過來了，知道芮彥是小師妹當時在灰島上救助了她的人，一雙眼睛瞬間涼了下來。

  “我知曉有人救了小師妹後找了許久，想不到原來就是芮彥師弟，我們雲夢山算是欠師弟一個感謝。”

  申屠舟拿出了一個盒子，給了芮彥，然後“錚——”一聲，將沉天從劍鞘裏抽出，溫和有禮地微笑：“對了，聽說芮彥師弟一直想向我指教，今天一起吧。”

  芮彥被大師兄揍了後在雲夢山躺了一周才爬起來繼續和兩師姐妹問道。

  夢瑤可真是氣死了，芮彥這個家夥醉翁之意不在酒，每天問道到晚上，還要把她最後留下來“補課”。

  她和二師兄聊天的時候把這些全都告訴了他，舒子卿正給夢瑤剝橘子，手裏的動作停下，空氣裏充斥滿了酸澀刺鼻的柑橘氣息。

  “師妹討厭那個芮彥？”

  他臉上的表情隱沒在黑暗中，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夢瑤抱著膝蓋，吃了一塊乳果糕，鼓著臉嚼嚼：“他的性格太討厭了！不過，其實心性還是挺好的，當初雖然牽累了我，也是意外……他也有補救，陪著我等大師兄過來。”

  “那師妹喜歡他嗎？”

  舒子卿將橘子瓣上的白絡一點點撕下，輕聲問。

  夢瑤愣了下，圓眸看向二師兄，臉蛋漲紅：“我才不喜歡他！”

  舒子卿被她喊得懵了下，黑黑的眼珠印著夢瑤，過了一會兒，抬起手投喂，開口：“那……哦，好的師妹。”

  夢瑤嘴巴上被貼了一塊冰涼柔軟的橘子肉，張口咬下。

  她看著二師兄的臉，安靜地嚼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師兄，你是不是吃醋了？”

  舒子卿掰橘子的動作緩了下，斂眸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夢瑤應了聲。

  “師兄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