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夢瑤很像
作者:從海南      更新:2021-01-16 16:16      字數:6136
  申屠舟的目光頓時變得奇怪, 看著眼睛亮亮的小師妹。

  “你想以後有正當理由沒事就和你二師兄抱抱?”

  他一眼看穿。

  夢瑤上下點腦袋。

  “你現在不就是這樣嗎?昨天在亭子裏就撲你二師兄懷裏了。”

  夢瑤認真地搖搖頭:“不一樣的,我和二師兄畢竟五年沒見, 和師兄不一樣,我抱大師兄還能說是正常的。而假如我平時都不怎麽親近大師兄,卻偶爾會親近二師兄,他肯定會察覺到不對。”

  申屠舟“嗯”了聲,問她:“讓二師弟察覺到不對不好嗎?”

  夢瑤卻搖搖頭,“如果二師兄喜歡我, 又察覺到了我的心意,那在他心中我們就是兩情相悅。我喜歡他卻不和他在一起, 會不會加重他的病情?”

  答案當然是會的,申屠舟道:“那你到時不打算直接和他表明心意?”

  “不行不行,師兄的病情不穩定,要是在一起後因為我太受歡迎讓二師兄不斷受到刺激影響到他病情就不好了。”

  “他隻要開始心悅你,不管你們是否心意相通,都會有這樣的問題。”

  “如果我不表態的話,二師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 可以用修煉來逃避, 轉移注意力。”

  夢瑤說,“如果一定會有影響的話, 用‘妹妹’的名義讓他幫我擋桃花,好歹會給二師兄一點藉慰吧?”

  申屠舟淺褐色的眼眸注視著麵前少女的臉,幾瞬,視線重新回到水潭,搖頭。

  “不, 最好的辦法是你們直接在一起, 或者不兩情相悅。”

  夢瑤給釣竿上餌, 語氣平靜道:“不可能不兩情相悅的大師兄,二師兄注定會愛上我,這是命運,沒有人能夠改變。”

  至於為什麽不在一起,第一是因為不能給二師兄太方便關她小黑屋的機會;第二則是因為兩人關係的變化會帶來太多的問題。

  如果她和舒子卿在一起了,剛開始兩人或許還會甜蜜做作,掩飾自己。

  等日子長了相互了解了,作為心心相印的情侶,肯定要包容對方的一切,自然包括陰暗的一麵。

  夢瑤相信作為戀人的自己肯定可以給二師兄撫慰。

  但是換一個角度思考,這樣下來,二師兄的底線反而因為她成為他的伴侶後降低了——既然黑化了她也可以接受,那麽為什麽不幹脆放縱內心的惡達到目的呢?

  夢瑤可是還記得,當年的秘境裏他們兩人在一起後,舒子卿並沒有逃過黑化的結局。

  所以,夢瑤覺得,如果自己一直不答應舒子卿,人總是會想在自己心儀人麵前保持自己最完美的一麵。

  ——師妹覺得他永遠是懷瑾握瑜光風霽月的善良暖男,師兄怎麽敢鬆懈放縱自己?

  說不定在二師兄的病治好前,他就因為她的這個決定再也不會黑化了!

  夢瑤被自己的邏輯震住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天才!!

  “二師兄注定會愛上我,這是命運”這句話讓一般人聽來,實在自戀又欠揍。

  申屠舟卻並不覺得她是在開玩笑,清透的眼眸變得有些暗沉:“師妹為什麽這麽說?”

  夢瑤釣竿一甩,沉入水中,嘻嘻笑了一聲。

  “為什麽?”

  “當然因為我是雲夢山最聰明最有魅力的天才美少女啊!我想要誰愛上我,誰敢不愛上我?”

  申屠舟:“……”

  他抬手隔著空氣用力拍了一下師妹,夢瑤往前一摔,撲通沉進水底。

  “可惡啊啊啊!大師兄你幹嘛——!不想和我比就不比嘛!”

  夢瑤爬上岸弄幹嘩啦啦掉水的衣服,申屠舟淡淡看她一眼,“我可以和你比賽,你贏了就按你的條件。”

  夢瑤登時喜出望外,眼睛閃亮亮:“真的嗎?大師兄太好了!”

  “以誰先釣上五隻地衣彩蚌為勝,師兄贏了想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不用你做什麽。”

  申屠舟盤坐在石頭上,身上的氣息一點點減弱,頭上的戰鬥力從三千一直往下掉,直到600整。

  夢瑤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師兄,你變成築基圓滿了?!”

  連等級都變了,現在不是Lv35,而是Lv19。

  申屠舟瞥了她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師兄怎麽可以這麽簡單就偽裝壓製住自己的修為?一般不是都要丹藥或者法器的幫助嗎?”

  “嗯,一般是這樣,”申屠舟眼眸沉靜,道,“但是我畢竟是你們的大師兄。”

  夢瑤把竹竿撿起來,上麵的魚餌已經沒有靈力的保護已經被食人魚啃完了,她重新隻好重新上一次。

  釣地衣彩蚌很難,因為要繞過所有的食人魚,讓它們注意不到餌料。

  光是這一步就足夠耗人心神,因為餌料都是靈獸的肉,必須將它們的氣息控製在一定範圍,給地衣彩蚌注意到餌食的機會。

  如果下餌的時候先被周圍的食人魚注意到了,那這線就沒了。

  夢瑤把魚竿甩到水潭的最邊緣,讓魚餌進入石頭縫裏。

  過了一會兒,她意識到什麽,睜大雙眸,倏地轉過頭看申屠舟。

  “等等,大師兄,你的真實修為真的是元嬰嗎??”

  大師兄無疑是天才,優秀到三個師弟師妹都得仰望,這樣一個來自上界的天才會一百年還在元嬰期?

  申屠舟聽著嘈雜的瀑布聲,眼中印著波瀾不平的潭麵,笑了。

  “師妹,你快輸了。”他轉移話題。

  他收線,把一隻夾在釣竿上的甲殼五彩流光的彩蚌丟進乾坤戒裏。

  “但是師兄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的二師兄和三師姐都沒有察覺,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這是什麽回答啊,明明就是很有問題啊!”

  申屠舟收線換餌,“乖乖釣你的地衣彩蚌,再吵就給我下去洗澡。”

  夢瑤在岸邊坐了半天,稍微控製不住,餌料就全部被食人魚吃完了,氣餒無比。

  申屠舟一動不動,握著釣竿,也有餌料被玄刺牙魚吃完的時候,但是過一段時間線上就有了動靜。

  是地衣彩蚌上鉤的動靜。

  夢瑤被刺激了:“這樣不行,大師兄你比我有經驗!”

  申屠舟說:“是你硬要和我比的。”

  “我不管,我釣一隻要算兩隻,不然不公平!”

  申屠舟“嗬”了聲,居然默許了。

  一直釣到月上三竿,夢瑤才勉強釣上來一隻彩蚌。那隻彩蚌一放在地上,還來不及被夢瑤丟乾坤鐲裏,就張大貝殼一下朝她臉上撲來。

  夢瑤被七百戰鬥力的地衣彩蚌追得逃竄,一直到彩蚌脫水力竭才抓住了機會刺穿它的蚌心。流光溢彩的貝殼在月光下帶著昳麗的血腥,她把它收進乾坤鐲裏,飛快跑回水潭旁邊。

  申屠舟站在石頭上慢慢收著線,轉頭看向夢瑤,平靜地告訴她:“我已經贏了,師妹。”

  夢瑤如果像師姐一樣有狐狸耳朵的話,現在肯定已經耷拉下來了。

  “唉,好吧,是我還不夠好,果然還是比不過大師兄。”

  申屠舟:“你知道師弟在哪裏嗎?”

  “不知道啊……欸?!”

  高大的少年傾身而來,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申屠舟虛抱住師妹,溫暖的右手在她腦袋上安撫地拍了拍。

  “師弟就在上麵,”他在夢瑤的耳畔道,“懸崖上,他在這裏看了你一個時辰。”

  夢瑤抬頭想看,被申屠舟按住了腦袋。

  “師弟一直在注視著你。”

  如果和他對視,就會被發現。

  申屠舟放開夢瑤,把她的頭發揉亂,眼底帶上兄長一般溫淺的笑意:“好了,我走了,你記得明天還要上課。”

  夢瑤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抬頭看向瀑布上麵。

  上方的身影很小,如果不是那身淺色的衣服無法與黑夜相融,一眼看去可能並不能發現他的存在。

  舒子卿站在寒涼的風裏,手指微微收緊,斂眸掩下眼底的猩紅色,轉身離開。

  ——

  夢瑤回到了自己院子,盤坐在床上,眼底帶著幾分思索。

  原著裏,大師兄沒有摻和男女主之間的事情……嗎?

  到現在已經五年了,大師兄在她的麵前晃了五年,可是除了後期大師兄追殺男女主,她回憶不起來大師兄有什麽其他劇情。

  這麽特殊的角色為什麽到後期隻做了一個小“反派”?

  夢瑤想不通,腦子裏又想起二師兄今天晚上離開前一動不動的身形。

  唉,先前考慮不周了,師兄不會看一眼她和大師兄抱抱就漲黑化值吧?

  如果是正常的人,看見自己剛喜歡上的人和別人有親近的行為,誤會了說不定會知難而退,讓沒有開始的心情無疾而終。

  可是原著裏的男主偏執得要命,放手的概率實在小,不僅如此還十分敏感,兩人曖昧時就什麽都可以刺激到他。

  這一世的二師兄可能沒有那麽敏感,但是說不出也有類似的設定呢。

  怎麽辦呢?

  夢瑤冥思苦想,許久,豁然開朗:還是要努力修煉啊!

  等她可以捶爆二師兄腦袋的時候就再也不會擔心他黑化了,誰把誰關小黑屋還說不定呢。

  頓悟的夢瑤閉上眼睛開始修煉,讓自己的經驗條蹭蹭蹭漲到97%。

  再找時間修煉一下,就可以到築基九階了,半個月努力結丹!

  天色已經翻白,夢瑤走出房門,看了看最後這寬廣的星空,清澈的眼眸裏印著晨曦的顏色,熠熠生輝。

  ——

  荀練讓楊長老幫忙將其他弟子送回黃庭山,告訴他們自己稍微會啟程返回。

  他和堯月暫留在清隱,陪著她瘋玩了好幾天,當然,是在清隱山的接應弟子陪同下。

  堯月隻恨不能變成一團窩在荀練身上,但是還是本性不改,每天讓他背著抱著自己走來走去,甚至坐在他的肩膀上麵,簡直讓路上的人沒眼見。

  “月月,你這樣……過幾天我們的事情大概會傳遍東陸了。”

  堯月胳膊抱住荀練脖子,下巴趴在他肩膀上,嘴裏叼著一隻糖人,懶洋洋的:“嗯。”

  荀練抱著堯月頂著一群人的視線穿過街道,踩水飛過主峰:“月月現在不介意我身份隻是人嗎?以前明明一隻嚷著要找一個像你一樣可愛威風的天狐。”

  “就算介意你也是我的東西,知道嗎?”堯月一口咬住他耳朵。

  荀練心裏默默地想:月月還是這麽可愛……就是依舊這麽不知輕重,耳朵好像流血了。

  傷口處傳來濕潤溫暖的觸感,荀練愣了下,意識到那是什麽,耳根瞬間熱了。

  “月月,不用的,很快血就停了……”不需要你舔掉。

  堯月蹭蹭他暖和的脖子,明明是人形,背後卻仿佛可以看見搖來搖去的毛絨絨尾巴,饜足地眯起眼睛:“甜甜的。”

  荀練一滯,渾身的血液都變燙了,臉上的表情更加僵硬。

  他張口準備說些什麽,視線上移,忽然看見前麵站著的人,腳步頓了下。

  “清隱真君?”

  許不語身形清瘦,深衣寬袖,瓷青色的繡紋顯出幾分脫俗中帶著矛盾的貴氣,深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的嘴角天生微揚,模樣本顯得溫和,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帶著矛盾的疏離。

  “兩位小友這幾天玩得可開心?”

  堯月在荀練背上,清藍色的眼眸看著許不語,眨了眨:“清隱真君來找我們作甚?是晚輩叨擾太久,清隱真君受不了了要來趕我們回去?”

  “倒是沒有,”許不語黑眸彎起,笑意溫暖,“你們畢竟也算是值得關照的後輩,我還沒有好好看過,今天想請你們上山來坐一天。”

  荀練背著堯月,有些疑惑,雖然他們兩人都是兩大山掌門的弟子,但是這不意味著有資格讓一山掌門親自來請。

  許不語轉身,遠處飛來一聲清揚的鶴唳。

  白色的鳥兒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前,纖長的脖子張揚著,腦袋親昵地蹭著許不語的手心。

  他斂眸,嘴角的弧度微微翹起:“還有一些消息想讓你們幫忙傳遞給兩位真君,不過那個倒是不急。”

  許不語說到這個份上,荀練和堯月也不得不上去。

  畢竟在前輩麵前,堯月還是跳了下來,和荀練一起飛上山。

  過了內門的結界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和直上的台階,小道在周圍穿繞,有湖有崖,地形複雜多變。

  許不語似乎真的想讓他們在這裏玩一天,坐在仙鶴上很快到了掌門的玄鳳宮,留他們兩人在後,也無弟子接待。

  他如此,荀練反而不太敢帶堯月到處走了。

  一開始堯月跟著荀練待在外麵來回看了看林子外圍的靈植靈果,許久見沒人過來,終於忍不住拉他到處跑。

  “月月,我們不要離玄鳳宮太遠。”

  “真君說了可以玩一天就先玩一天啦,如果真君喚我們了也就是一聲的事情。”

  荀練抓不住這隻狐狸,隻能跟在堯月的身後。

  堯月跑了不遠,忽然看見前麵一道翩躚的身影在樹林之間穿梭,手裏提著樹藤編織的插花小籃,素手采摘晶瑩多汁的靈果。

  是清隱真君的弟子?還是其他的內門弟子?

  堯月的腳步頓了下,莫名其妙往那邊多走了幾步,好奇那女修長什麽模樣。

  然後,她看見了那個采果女修柔美白膩的側臉。

  堯月一下怔住了。

  “師妹?!”

  堯燕放在果子上的手頓住,轉過頭,幽藍色的眼眸看著堯月,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

  “師、妹?”堯燕看著她,“你叫我師妹?”

  堯月睜大眼睛,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至少大乘期的大能,尾巴都要夾起來了。

  她慌忙擺手:“抱歉,這位真君!我一時沒看清,我的師妹和你好像。”

  堯燕看著自己的傻妹妹,摸著下巴,幽藍的眸裏透出幾分思索。

  荀練聽見了前麵的動靜,幾乎幾瞬就趕到了堯月的身邊,稍站在她前麵:“這位前輩……”

  荀練的視線落在堯燕的臉上,因為臉盲什麽都看不出來,麵上的神情還是保持著平靜。

  “前輩,事出有因,月月不是有意冒犯,希望您能夠海涵。”

  堯燕:“廢話,我當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的。”

  說完,堯燕又看了看堯月的臉,秀美的眉峰微微蹙起……雖然她們兩姐妹分別像了父母,但是……耳朵還是很像的吧,她怎麽會將她認成師妹?

  “你說的那個師妹,是五年前雲夢真君抱回來的人類小女孩吧,她真的和我很像嗎?”

  堯月聞言知道她一定是清隱山的人,心安了些,看看堯燕的臉,又看向旁邊的荀練,小聲問:“你覺得像嗎?”

  荀練也點頭,試著回答:“是有一點吧。”

  “對對,師妹的眼睛和她不太一樣,更圓一些,但是還是好像。”

  堯燕:連常年不正眼看人的臉盲荀練也覺得她和那個師妹像?

  如果是一般人和她像,堯燕隻會覺得是巧合,但是那可是濮陽淺抱回來的徒弟。

  他可不是那種看見一個天才就想抱回家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才這麽幾個徒弟在身邊。

  堯燕心裏千回百轉,狐狸眼睛微微彎起,對他們說:“那可真是緣分,改天有機會我一定要見一見你那師妹。”

  “前輩是清隱山的長老嗎?”荀練問她。

  “算是吧,我在這裏隱居,基本上沒有知道我的存在,”堯燕毫無威嚴,笑吟吟道,“所以你們出去以後,輕易不要與人提起我,明白了嗎?”

  “知道了,前輩。”

  荀練和堯月兩人在這裏待了半天,出去後終於有弟子請兩人去見清隱真君。

  清隱真君坐在案前烹茶,滿室熱香,斂眸聞過一會兒,才抬頭看他們。

  “你們見了燕兒吧,”許不語如畫般的眉目深遠而疏離,有些溫沉的涼薄,“她與我關係特殊,兩位小友在外不要輕易提起。”

  那個像師妹一樣的前輩這麽神秘,堯月想到那雙狐狸一樣幽藍色的眼睛,腦子裏閃過些什麽,卻沒有抓住,口中隻跟荀練一起答應。

  “好的真君。”

  許不語微微揚起嘴角,神色重新暖了,手指彈了彈,將兩隻茶杯送到他們麵前。

  “我有兩隻玉簡要交給兩位的師尊,”許不語道,“裏麵的事情和你們也有相關,不過不需要你們看,隻要替我交給黃庭真君和雲夢真君就夠了。”

  堯月不喜歡喝茶,端在手裏等玉簡飛來,接過握在手中。

  荀練看著玉簡上展翅的白鶴,眼神微暗,看向許不語:“是我們還不能夠知道的事情?”

  “是,修為和位置都不夠。”許不語按著杯沿,微笑,“不過其中有一件事也不需要瞞你們太久,很快所有人都該知道了,算是喜事吧。”

  荀練心裏還有點不解,堯月卻隱約猜到了什麽,隻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黃庭真君也知道我們的事情?”

  許不語撐著額,狹長的眼睛笑著看他們:“你們兩個的事情也不隱蔽,你的師尊和我都知道的,為什麽黃庭真君會不知道?”

  荀練剛將喝完的茶杯送到一邊,動作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