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四五百也已經足夠多了, 其中定然不乏居心叵測之輩，夢瑤可是知道劇情的, 男主一定會在這裏遇到要人口販賣的魔修。

  “師兄，我們雲夢山的人也在裏麵嗎？”

  “當然，贏長老帶著一些弟子也過來了。如果我不分開行動的話，就會與他們一直在一起。”

  夢瑤抓著他的手，很認真地說：“那師兄，你和他們分開行動吧。”

  雖然他已經提前這麽想過, 但是舒子卿還是怔了一下，問她：“為何？”

  “師兄的情況太特殊了, 如果與其他人一起時遭遇了戰鬥，隊伍有所死傷，我怕師兄會犯病。”

  舒子卿揉了揉她的腦袋：“師妹，你就不擔心我自己單打獨鬥會出事嗎？”

  夢瑤認真地說：“隻要師兄離任何人都遠遠的，就一定不會出事情。”

  “師兄盡量。”

  少年想了一會兒，對她微笑。

  黃庭山在這裏是布置了臨時傳送陣的，這也是為什麽舒子卿說隻要在這裏等著, 大師兄就一定能很快找過來。

  前方的山地裏出現了一些騷動, 微微的白光閃過，在眾人的驚呼下, 一道眉眼冷峻的玄色的身影禦劍從中飛出。

  夢瑤看著突然出現了大師兄直直朝著他們的方向飛過來，臉上陰森森的，充滿了殺氣。

  “大師兄！”

  夢瑤剛喊出一聲，申屠舟就已經直接飛到了他們的麵前，一拳放倒了舒子卿。

  誒？？！

  夢瑤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 大師兄已經把二師兄在地上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夢瑤震驚了, 眼睜睜看著舒子卿被大師兄一頓虐打後奄奄一息才被放開。

  申屠舟微微甩了一下手, 雙眼平淡，側臉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小師妹。

  她頓時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躲在旁邊一棵大樹後麵大喊：“不要打我！大師兄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申屠舟看著團起來的小師妹，臉上緩緩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走過去，把她扯出來：“師妹還小，自然是將你帶出去的二師兄的錯。大師兄是很講道理的人，我不會罰你的。”

  夢瑤瑟瑟發抖，點頭：“對對對，大師兄說的對。”

  申屠舟牽著她，一腳把舒子卿踢到山下麵，看著他一路滾下去。

  “既然二師弟已經自己到這裏來了，也不用讓他再來回走一趟了。他就留在這裏吧，我帶你先回黃庭山。”

  夢瑤有點擔心地看了看躺在山底下的破布娃娃舒子卿，太可憐了，二師兄的傷勢不會又被打重了吧。

  “大師兄，我可不可以去最後和二師兄道別一下？”

  申屠舟看她一眼，“去。”

  夢瑤從山路一路往下走，到底的時候舒子卿已經坐在石頭上麵，摸著胸口吃了幾顆藥。

  “二師兄，你覺得怎麽樣了？”

  舒子卿看著小師妹過來找他，彎起眼眸：“沒事的，大師兄隻是看起來打得很痛而已，沒有讓我受傷。”

  夢瑤走到他麵前，頓了下，伸手抱住他：“一定要好好的回來啊，二師兄。”

  舒子卿怔了下，伸手摸了摸懷裏溫暖的小師妹，輕輕“嗯”了一聲。

  申屠舟看著他們兩個，眼底平靜，過了一會兒伸出手，牽過回到他身邊的夢瑤。

  “我們先走了。”

  舒子卿看著天空中小螞蟻一樣的小師妹，眼底一團黑，緩緩牽起嘴角。

  夢瑤和申屠舟飛了一會兒，就到了黃庭山的弟子們聚集的地方。

  申屠舟從劍上下來時，目光溫和而意味深長地瞥了小師妹一眼。

  夢瑤被他看得怵怵的，閉著嘴巴乖巧安靜地握著大師兄的手，讓他帶著自己去借傳送陣。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傳送陣這種東西，等白光亮起的時候，閉上眼睛，隻覺得周圍有什麽風亂刮，過了一會兒她被申屠舟扯著走了幾步。

  夢瑤睜眼眨了眨，發現周圍已經不是剛才那個地方。

  他們站在一個像庭院裏的建築裏頭，旁邊站著三個身著青衣的青年，為首的鳳眼多披了一身白毛大氅，身形修長，多了一點瘦弱的書生感。

  玉溪明蘭看著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夢小師妹是第一次用傳送陣吧，不敢睜開眼睛？”

  夢瑤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這個鳳眼，問申屠舟：“這個哥哥是黃庭山的大師兄嗎？”

  申屠舟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聲音溫和：“對。”

  玉溪明蘭在前麵帶路，引著他們離開這裏，走在陣峰往下的白石小道上，一邊道：“先前你們與於師弟見麵時我不在，沒有見到你新來的小師妹，現在終於能看一眼，果然是玉雪可愛討人喜歡，怪不得你這樣緊張。”

  申屠舟“嗯”了一聲，道：“夢瑤她天賦不錯，我隻是兩天沒有見，她就直接升了兩階。”

  玉溪明蘭笑了兩聲：“你又揍了你師弟？”

  “他除了修煉以外完全一無是處。”

  “能於此道上有修煉天賦的人已經鳳毛麟角，更不要說那麽多前輩另轉他道，舒上人如此足矣，申屠真人還是不要太過苛責孩子。”

  申屠舟又不說話了，夢瑤覺得空氣都蔓延起了淡淡的尷尬，隻好硬著頭皮地問玉溪明蘭：“這位師兄姓什麽呀？”

  玉溪明蘭對她露出無害的微笑：“我叫玉溪明蘭，你可以叫我玉溪師兄。”

  夢瑤琥珀色的圓眼看著他，好奇地問：“為什麽玉溪師兄不與我大師兄師兄弟相稱呢？”

  空氣似乎詭異地寂靜了一瞬。

  玉溪明蘭的笑容弧度沒有任何變化，聲音溫柔地告訴她：“因為我不知道到底是你的大師兄拜入雲夢真君門下更早，還是我拜入師父門下更早。”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兩個沒有熟到可以交流這種事情。

  夢瑤覺得可能雲夢山是新的大門派，突然就多了一大山的位置，這些資曆久的山門肯定心裏有所不以為意。

  “玉溪師兄有其他的師弟師妹嗎？師弟師妹們是給掌門師父帶，還是玉溪師兄你來帶呢？”

  玉溪明蘭很有耐心地為她解答：“我還有三個師弟兩個師妹，他們都是由師尊親自教導，平時也會和其他師叔的弟子們一起上長老的堂課。三師弟荀練正是你三……大師兄的好友，聽說申屠真人此次前來除了送舒小師弟一趟，就是為了見一見我出門曆練久未歸來的三師弟。”

  “荀三師兄的性格也像玉溪師兄一樣好嗎？”

  玉溪明蘭的笑意深了一些，對夢瑤道：“如果你以我為準，那三師弟在你看來恐怕會和期望差太遠，他平時不喜言笑，比你的大師兄還與人難親近些。”

  夢瑤聞言，看向自己的大師兄。

  申屠舟清褐色的眼睛看著她，緩緩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哦？我很難親近嗎？”

  夢瑤後背發涼：“怎麽會！大師兄最好親近了我最喜歡大師兄了。”

  申屠舟滿意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小師妹的腦袋。

  玉溪明蘭看著他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笑了。

  他們一行人下了山，玉溪明蘭就停了下來，對申屠舟道：“隻送真人到這裏，等過幾日三師弟回來，歡迎申屠真人再來作客。”

  夢瑤對他們揮揮手告別，然後才看向申屠舟。

  “大師兄，那些魔修都已經解決了嗎？我和你說，我懷疑他們是衝著二師兄來的，那個時候我們被一個林師兄帶到一個院子裏麵了，還沒有等你過來就遭到了襲擊，後來二師兄帶我先行離開的時候路上還遇到了喬裝的魔修攔截我們，顯然是針對二師兄的。”

  申屠舟彎腰把自己小師妹抱起來，禦劍往城鎮的方向飛行：“我已經知道了，魔修已經被我解決好了，黃庭山這邊不會發現師弟的事情。”

  “師兄知道他們找二師兄是要做什麽嗎？”

  申屠舟沒打算將她當做孩子糊弄：“不清楚，還要回去找師父問一下，不過與師弟的種族肯定脫不開關係，西陸那邊一直有人在找師弟，樊冥城也一直有些意思，師弟的身世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夢瑤想說二師兄的身世是真的不簡單。

  他可是那個魔王城樊冥城城主唯一的親生兒子呢，大反派找他可是找了好久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按照她對原著裏的那一點印象，大反派要抓他兒子回去做的事情和大反派的飛升脫不開關係。

  就算結果不是死，也肯定會去掉半條命，甚至連東陸這邊千百名有天賦的無辜修道者，都要為大反派的飛升而被抓去獻祭。

  夢瑤有些悚然，但是看了看大師兄側臉……還好，雲夢山的人有重要配角光環，跟著他們一起她十分放心。

  申屠舟帶她回了之前在城鎮裏麵暫時租住的宅院。

  因為幾天沒有人灑掃，院子裏的露天石桌都蒙上一層灰。

  夢瑤還沒有在地上站兩分鍾，忽然一隻雞毛撣子被扔到她懷裏。

  “欸？”

  申屠舟看著夢瑤，說：“去打掃自己的房間裏，師妹，靈力用完了就用這個，順便將客房的也掃幹淨，荀練後日就到了，笤帚就在門口。”

  夢瑤哦了一聲，乖乖巧巧去了自己房間，打開門撲鼻而來就是嗆死人的灰。

  她往後退了十步，捂住臉瘋狂咳嗽，用風術全部衝開，等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走進裏麵。

  地上好歹沒有髒到一踩一個腳印，但是用手擦一擦也差不多了。

  夢瑤站在積滿灰塵的窗戶麵前，小心翼翼地用風術將上麵的灰塵控製飛走，然後將窗戶打開，讓陽光進入這個充滿灰塵氣味的陰森森的房間裏。

  她跳到窗戶外麵，試著控製房間裏麵所有的風靈氣，讓它們一下將灰塵全部掃出去。風吹過窗戶和門，發出了呼啦啦的巨響。夢瑤站在窗戶整個人都被經過的灰塵包裹住了，房間外麵一大塊空氣變得灰蒙蒙一團。

  “咳咳咳！！”

  等那些灰塵終於被吹散，夢瑤臉上身上變得髒兮兮的。

  申屠舟在院子裏拿著一把笤帚掃樹葉，無言地看著她，開口道：“自己去學一下如何化水為霧，已經五階了，應該知道如何用了。”

  夢瑤默默地蹲在角落，用一個水球練習化霧術。

  還好現在修為上去了，靈力儲備多，身體自發吸收周圍靈氣的速度也變快了，這麽反複練習也不會耗費太多。

  她將水球分界為小水珠，然後變為霧氣，熟練以後，配合滌塵術一起將身上的皮膚洗幹淨，再試著清理衣服。

  雖然因為生疏，衣服洗完後還是帶著一點水汽，但是多吹幾下就幹了。太方便了！修煉真的太好了！簡直就像是變成了魔法少女一樣！

  夢瑤又拿著雞毛撣子跑去清理房間了，指到哪裏就清理哪裏，再操縱一塊布飛來飛去，幾乎沒有她打掃不幹淨的地方。

  申屠舟在院子裏煮好茶，默默喝了兩杯，等師妹打掃幹淨出來，日頭已經西斜，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夢瑤一個中午沒有吃飯，現在肚子咕嚕咕嚕叫，但還是將自己的身上清理幹淨才去找大師兄。

  “大師兄，我餓！”

  申屠舟溫和地看著雙眸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無情地道：“師妹，你已經煉氣五階了，該辟穀了。”

  “啊——！！”

  辟穀是一步一步開始的，通常先正常吃飯，然後吃化穀丹，開始減少進食。

  之後隻吃五穀丹（辟穀丹）來保持基本的需要，最後鍛體完成，完全脫凡，隻靠吞吐靈氣化為靈力就可以補充能量。

  夢瑤坐在凳子上，低頭數著自己乾坤鐲裏的瓶子，果然這種東西大師兄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一共有七八瓶，每瓶裏的五穀丹顏色都不一樣，紅黃藍綠紫，聞起來香香的，有點像糖丸。

  “一天吃三顆，最好隔3個時辰。”申屠舟告訴她。

  夢瑤挑了一顆藍色的放進嘴巴裏麵，甜甜的，吃不出是什麽味道，但是一口咬開外麵的糖殼就瞬間變成了一團軟軟滑滑的膠體，從牙齒間溜走了。

  夢瑤嚇得一口把它吞到了肚子裏，打了個嗝：“！”

  五穀丹真的很快就被吸收，沒有兩分鍾，肚子開始變得詭異的溫暖，一下就不餓了。

  夢瑤驚訝地抬頭看大師兄，申屠舟麵無表情地拿出了課本，卷起來拍了拍她的腦袋：“記得複習，明天要繼續上課。”

  夢瑤見他轉身準備離開，伸手攥住大師兄的袖子，問他：“我有一事想問大師兄，那個荀師兄為什麽會和師兄成為朋友？”

  申屠舟看著自己小師妹好奇的雙眼，頓了一會兒，告訴她：“你的三師姐在拜入雲夢山之前，一直都是由荀練幫忙照顧長大。”

  夢瑤：“……”

  夢瑤：“欸欸欸？！”

  “你師姐是被荀練撿到的，當時他隻看出堯月不是凡狐，但還是放在後院和其他的靈寵一起養，後來生出靈智，天狐的資質已經顯露出來，堯月差點被他的族人發現。荀練為了保下堯月，隻能將她遠送，路過雲夢山的時候就幹脆留下來了。”

  申屠舟告訴她。

  “是因為荀練師兄和大師兄的關係很好所以留在了雲夢山嗎？”

  “不是，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申屠舟麵無表情道，“他不相信雲夢山可以保下堯月，所以那段時間留在那裏，每日與我切磋，叨擾了我兩個月。”

  “後來他離開雲夢山回來黃庭，讓我以友人的名義半年後過來告訴他師妹。”

  夢瑤想起之前師姐差點被魔修擄走的事情，有些擔心：“荀練師兄會不會因為師姐差點被抓走的事情不相信我們？”

  申屠舟垂眸看著小師妹，揮手掃掉剛才掉在她腦袋上的樹葉，道：“他當然不會，他比我們更了解自己的山門。不說黃庭人多心雜，單看黃庭山這種防衛和反應……嗬，三師妹丟了一個月他們也不一定能發現。”

  夢瑤：“……”原來如此。

  因為大師兄告訴了她荀練和堯月師姐的淵源，原本隻當他是個普通路人的夢瑤開始對荀練感到有些關注了，好在不需要多久他就會到黃庭山。

  這兩天夢瑤主要是鞏固練習，因為隻有一天的空閑，申屠舟沒有安排她進行什麽戰鬥或者體能方麵的訓練，她隻用打坐修煉就好。

  第三天一到，夢瑤一大早就起床了，用風霧術清理好自己，坐在梳妝台前等大師兄過來。

  申屠舟拿著梳子幫她一下一下梳理頭皮時，夢瑤問他：“大師兄，你會梳飛仙髻嗎？”

  申屠舟抬眸，看了看鏡子裏滿眼期待的小師妹，道：“會，但是師妹的頭發太少了，現在還梳不起來的。”

  夢瑤失望極了：“我好想梳飛仙髻哦。”

  “以後我教你，你自己梳。”申屠舟說完，頓了頓，道，“你現在的發髻我也教了你吧，以後早上起來自己梳頭了，畢竟都九歲了。”

  夢瑤眨巴眼睛，看著大師兄問：“師兄會給我送生辰禮物嗎？”

  “夢瑤想要什麽？”

  “要師兄自己想呀，這樣才有驚喜！”

  申屠舟默默地將小師妹的發髻壓好，鬆手：“好了，出來陪我等人。”

  荀練今天回來是已經敲定的事情，但是他肯定會先回黃庭山見自己的師父和其他同門，拜會一輪才來找申屠舟。

  等他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夢瑤坐在院子的樹上學舒子卿吹樹葉。

  “噗噗噗噗。”

  剛吹出一連串放屁的聲音，她正好透過葉間的縫隙看見了一個站在黑白仙鶴上飛來的青年男修。

  荀練落下地，腳踩的紅頂黑羽仙鶴長鳴一聲，化為一把長劍落入他手中。

  青年一頭烏發束在頭頂，佩著玉冠，一身水墨長衫仙風道骨，看起來和大師兄一樣大的年紀。

  但是離得近了，就會發現荀練那雙眼睛顏色更淺淡，薄唇抿起來麵無表情的時候，會顯得整個人比申屠舟更疏離冰冷。

  果然，玉溪師兄沒有騙人啊，隻是看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比大師兄還要更難親近！

  夢瑤被申屠舟牽著，站在後麵，她身上換了一身粉色的裙子，這是從家裏帶來的，穿起來華麗嬌氣，紮了兩個花苞髻就成了十足的小仙童。

  申屠舟對荀練點了一下頭：“半年未見，荀師弟還是如此風骨。”

  荀練沒理他，剔透清冷的雙眸目光格外專注地盯著夢瑤看了很久。

  在盯得夢瑤頭皮發麻快要整個藏到申屠舟背後的時候，荀練才遲疑地開口問：“堯月為什麽變小了？是因為上次被魔修重傷了，才變成這樣的嗎？”

  被認成三師姐的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