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跟自己的女兒聊天看著窗外的風景，大老爺進來臉色不好道：“晴姐兒，梅姐兒先回去休息我有話跟你們母親說。”兩個女兒起身行禮離開，大老爺見她們走了關上門道：“你這麽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五丫頭也是我們家的人，她娘在不懂事也是長輩的恩怨和她有什麽關係？

  現在我們全家都回江南了就留她一個人在京裏等死，這是做長輩的樣子嗎？老三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了，好歹是一家人，當初你能接大丫頭和三丫頭回來，順路派個婆子去接五丫頭能有多為難？”

  大太太喝口茶放下道：“大老爺也是讀書為官的人，做事要講道理的。我們接大丫頭和三丫頭回來是送六丫頭的，她們是姐妹，不管過去六丫頭敬不敬我這個大伯母現在她人沒了，能送一程就讓她的姐姐們送一程也是念及她為家族帶來十幾年的榮耀。”“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接五丫頭回來？”

  大太太笑道：“大老爺覺得柳家是什麽人家？當初老爺子在的時候想與柳家結親，本來是想跟大房的二爺說我們梅姐兒的。可三太太厲害啊！跟柳家三房過了小定才跟我們說，逼著老爺子退了梅姐兒的親，她歡歡喜喜嫁女兒也不想想我們三丫頭會不會因為這事兒抬不起頭。

  後來不是我娘家大嫂來給我和三丫頭做主，沒準三丫頭就要在廟裏過一輩子了。我娘家跟三房都老死不相往來了，大老爺現在讓我去柳家接五姑奶奶怎麽不問問我們三爺的好太太當初有能耐嫁女兒，如今就沒能耐護自己女兒周全呢？”

  大老爺道：“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了，現在三房已經這樣了，我們就是行行好能保一個是一個。再說我們就這樣走了把五丫頭扔在京裏回去族老那裏也交代不過去，等蘇家孫子輩兒的回京於蘇家的名聲也不好。”

  大太太冷笑道：“蘇家出了個死了還被皇家休妻的棄婦，有這些就是三房死絕了於蘇家的名聲都好不了。何況禍害遺千年，常氏母女能在我們回來前死了是給蘇家積德，若是她們沒死才是要了命。

  現在蘇家沒嫡房沒個做官的老子，也沒個官宦出身的娘。唯有你們最不待見的二房是做官的，你怎麽不去求求你二弟照顧你那好侄女？我在怎麽親也是外頭嫁進來的，我看著自己娘家接自己女兒回來不管是麵上說的好聽的姐妹情深，還是我借娘家的勢護自己的兒女，那都是我娘家看在我這親生女兒的份上為自己出嫁的姑奶奶撐腰。

  三房當初搶我家姐兒的婚事可沒看著我家三丫頭也是蘇家的女兒，如今讓我娘家去給三房撐腰？嗬嗬，大老爺你怎麽不說讓你娘我的好婆婆以德報怨善待自己的庶子呢？”

  蘇家大老爺也是讀書做官的，現在就是現在無官無職也是個讀書人，他自知是自己娘和弟弟做事不地道可子不言母過，娘在不好也是個好母親她隻是不喜歡爹的小妾庶子。

  大太太看了大老爺頹喪的樣子於心也不忍，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個壞人隻是京裏的花花世界養出來的又有一個沒見識的娘才養的子嗣目光不夠長遠。大太太不是真要逼的大老爺沒臉抬不起頭，道：“老爺，我知道你心善不想蘇家子嗣沒找落。隻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能做的有限，我娘家對我再好家裏也是有媳婦有子嗣的，我大哥不一碗水端平了以後家裏就沒個章程。

  咱爹過世前為我們安排的也不少，他老人家盡力了我不願咱爹。可我也是為人父母的，我也要為自己的子嗣打算。咱們大哥兒這輩子就是考科舉做官也有限了，他幫不了咱們孫子多少。加上三房的事，咱們家兩朝都不可能在回複咱爹在的時候那樣的榮耀。

  以後子孫嫁娶入仕指望我娘家的地方還多著，皇貴妃當寵又有三個兒子以後會不會在有皇子還是兩回事。隻要齊家一日不倒皇貴妃就是為來的太後，京裏的人都會記得要咱們家跟她的恩怨，就算日後時日久了她位高權重忘了今日的事，難道她還能抬舉三房？

  三房不管日後子孫如何至少這幾代是廢了，我在娘家的麵子也就我親爹親哥哥這點。求親戚辦事也是救急不救窮的，我現在把這點子情分都用光了三房就是念我的好，族裏就是給我供長生排位，那咱們子孫怎麽辦？好鋼用在刀刃上日後咱們子孫想起來，想重振蘇家就要有個依靠，我們不能無限製的指望親家那跟打秋風有什麽區別？

  咱們家是出過閣老的，咱家二爺也是京官兒，人活一張臉樹活一身皮我們子孫日後要立世就不能在落人口舌。老爺我是女人，是女人就是在賢良大度也有自私的時候，我再為蘇家人著想我也更為自己的子孫著想。

  三房就像皇貴妃說的一手好牌打成爛牌，這幾代就是想自立也立不起來了。我們做哥哥嫂子的往後就是養著他們也有我們自己能立起來才能養著他們不是？老爺自己想，是弟弟重要還是蘇家的以後重要。若是老爺真不忍心三弟家裏的，我能寫信給我哥哥把三太太和五丫頭接回來。可這往後……”

  士大夫出身的男人永遠都是家族在個人前麵，大老爺就是在心軟也知道大太太說的是對的。大太太見了大老爺的樣子知道他是妥協了，乘勝追擊道：“老爺，回去安頓好我們分家吧！不是我要擺脫三房，而是咱們的孩子。大哥兒和三哥兒是兒子就是不讀書了也別的營生，可大姐兒和三姐兒這次可是差點要了命的。老爺，這樣害命的死仇你讓她們怎麽跟三房的住一起，怎麽拿五丫頭和二哥兒當手足？

  剛剛梅姐兒在我這恨的牙癢癢咬牙切齒的說自己在夫家熬油一樣熬到兒女大了，都快要說婆家了眼看著要熬出頭了，讓三房連累得命都差點沒了。大姐兒比梅姐兒內斂雖沒說出口，可心裏的想法也差不多的。

  這次要不是我哥哥升官了，她們在婆家沒準就被熬死了，又能比五丫頭下場好多少？老爺他們可是你親生的啊！我們不能眼看著自己親生的孩子日日活在怨懟裏吧！咱們在鄉下也住不久，等把爹娘和六丫頭安頓好我們還是要回京的。我哥哥說讓三弟來接我們，您說我們要是還帶著三房你叫我娘家人怎麽看我們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