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出嫁後孫氏就開始忙著清寧的及笄禮，到了正日子齊國公府席開五十桌。外院擺了三十五桌內院開了十五桌，值得一提的是孫氏娘家來了不少人。

  都是這幾天陸續趕到的住在孫氏的哥哥孫禦史家，今兒一大早清風姊妹請安完就被帶到孫氏會客的小花廳見人，見著孫氏的大嫂尤氏這個尤大嫂一身書卷氣話很少就是不著痕跡的打量清風姊妹幾個。

  孫氏的三嫂李氏比之這個大嫂要清明多了，李氏見幾個女孩兒行禮忙叫起讓孫氏拿小杌子給她們坐下說話。

  清漪帶著妹妹們坐下，李氏順手就給出了見麵禮笑著說：“大嫂這是看妹妹家閨女看直了眼啊！莫不是羨慕妹妹好福氣有這麽多才貌雙全的閨女？”

  尤氏反映過來笑道：“可不是羨慕姑奶奶兒女雙全是個有福氣的，這幾個女孩兒年紀不大到是知書達理。”

  李氏笑著問：“清丫頭是你最小的閨女吧？今年幾歲了？這麽標致的瓷娃娃你也好意思藏著不帶到你三哥家去。”

  尤氏也湊趣：“我要是有這麽個漂亮的閨女也藏著不讓人惦記上。”李氏聽完不依道：“大嫂可別藏著，要是藏著以後甥哥兒怎麽辦？”說完嗬嗬笑。

  清風心裏笑的比她們更開心，不要說尤大嫂有沒有嫡女就是有齊家也不會讓世子在娶一個孫家的女兒當世子夫人或者下任國公夫人。

  根據資源優先配置的概念齊家下任世子夫人絕對是新帝的寵臣，不會是遠在江南的孫家就算是世代書香也不值得齊家兩任國公去娶她們家女兒。

  尤氏覺得李氏說這話不合時宜皺眉，孫氏看出來笑著說：“大侄女怎麽能跟我家這小丫頭比，這丫頭年紀最小國公爺又憐惜的緊，可比不得大侄女懂事乖巧。”

  清風樂了原來尤氏還真有女兒，這下又要熱鬧了之前想娶國公府嫡長女沒娶成現在又惦記世子了，她就不明白孫氏這樣一個聰明人怎麽在兒女親事上那麽糊塗。

  咱們家又不是孫家，孫家即使沒有人做官家聲也不會衰敗隻要這天下還有人讀書，孫家就可以繼續教書。

  但齊家要是沒人做官不出三代就會玩兒完，太夫人既然覺得嫡長孫女嫁給孫家是浪費，那在娶一個孫家的女兒做世子夫人那是腦子短路。

  清風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自己說話的份所以隻要笑就可以了，孫氏看見幾個庶女都在這兒笑著說：“你們也跟舅母見過了，去幫你們二姐姐吧!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切不可出錯或者淘氣。”

  清漪帶著她們起身行禮：“是，謹遵母親教誨。”孫氏點點頭清漪就帶著她們去了二姐姐的荷香院。

  看著走出去的幾個女孩兒丫頭們在外三步開外守著，尤氏臉色當即沉下來問：“賢娘當初我們不是說好把寧丫頭許給我的宇哥兒，怎麽我們等了這些年你們卻變卦了？

  你大哥讓我們這次來參加寧丫頭的及笄禮就是想問問你什麽意思，是看不上我們家宇哥兒還是齊家看不上我們孫家？”

  孫氏放下茶盅默默流淚道：“何嚐是我看不上宇哥兒或者是看不起自己娘家，是京城有京城的規矩公卿之家又跟我們讀書人家完全不一樣。

  對於讀書人家來說能嫁到我們孫家做媳婦是天大的榮幸，是女兒品行的認可。

  公卿之家跟咱們讀書人家不一樣，他們要的不是名聲是實際，孫家在士林學子裏威望在高也不能跟威北侯府這樣祖上有戰功世代簪纓之家的公卿相比。

  不是我們不好而是文武不同路，我們這樣的人家在軍中沒有一點路子齊家又是靠祖上戰功起家的，寧姐兒要是跟宇哥兒能成這輩子都會很幸福大嫂會拿她當親生的疼。

  妹妹心疼寧姐兒可也隻能指望甥哥兒啊！甥哥兒沒有同胞的兄弟以後繼承了這爵位也要有人能倚仗，開國以來嫂子可有見過公卿之家頂著祖上爵位卻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公侯伯?”

  尤氏不語過不久道：“我知道你的難處，當初為什麽在庶長子出生後沒有打發了他姨娘？你哥哥寫信給三弟，相信三弟妹有根你說這其中的厲害現在你讓一姨娘壓著，你舒服？”

  孫氏聽到這話更委屈了：“大嫂子這話說的我何嚐想象如今這樣掣肘，大嫂覺得我那婆婆真是彌勒佛不成？

  這些年了我本來就不討國公爺歡心，要不是這家還算有規矩的人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生下甥哥兒。

  大嫂也不看看衛氏是誰的人，她打小就在老太太屋裏大的她姐姐許的是國公爺身邊最得力的人，就算現在不在京城隻消一點不好的風聲傳出去我即刻就能在這家裏無立足之地。

  國公爺難道缺兒子？長子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要是她姨娘在有個什麽我怎麽出去見人，我家那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怎麽對庶長子的全京城的人家都知道。

  我有這麽個婆婆要是名聲在壞了，娘家又遠在江南我怎麽活？我的孩子怎麽辦？現在還算好的沒讓我的寧姐兒進宮，老太太曾經給我透過話兒齊家這一代肯定要送姑娘進去。

  嫂子我從小跟你們親，我的難處你們不是不知道。當初我許了這家，族裏的姐妹都羨慕可我的苦誰又嚐過？咱們家能等媳婦生嫡長子這是規矩可公卿之家要的是人口。

  將來這世子之位是我甥哥兒的這是國公爺許了我的，可有著爵位沒有倚仗甥哥兒以後怎麽辦？

  一個女婿半個兒就算以後衛姨娘那房在出息隻要我守著規矩，寧姐兒在王家守著規矩就誰也越不過我們。”孫氏說完就捂著帕子無聲的流淚。

  李氏沒說什麽，是啊！當初得虧沒有動那姨娘要是真聽了她們的在加上寧姐兒婚事這出隻怕這個妹妹在這家真就立不了足了。

  尤氏半響道：“莫哭了今天是寧姐兒的好日子，你要是一會兒紅著眼睛出去讓人怎麽想？

  我和你大哥多多少少能猜到隻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家是百年世家，家勢哪裏比不上什麽侯府了？

  你說的也對你也得為甥哥兒想，不過妹子啊！齊家真打算送女兒進去你這幾年就要盯著你這幾個庶女了。

  可不能讓你那四丫頭進去了，當初要不是為了她那姨娘你何至於受如今的委屈？”

  孫氏擦幹眼淚道：“嫂子放心論誰也輪不到她，國公爺到底是寵著她的之前給她說了門不錯的親事是我那大姑子家的庶子年輕有為，隻是這丫頭看不上一定要嫁嫡出的。

  我沒攔著讓她鬧，鬧到最後不過是作繭自縛。她那姨娘不是一直想著她高嫁以後好給自己兒子倚仗，這大戶人家誰又傻了。

  她兄弟文不成武不就，讀書不如遠哥兒習武不如毅哥兒，又不是嫡子別人憑什麽高看漪丫頭。

  我隻要看好自己兒女維持家裏不亂沒有什麽閑言碎語傳外麵去就可以了，我又沒三頭六臂姨娘庶女不聽話我能怎麽辦？

  國公爺也知道她們什麽德行，自從清丫頭出生後國公爺對那邊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