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方才是輕輕的道：“那當時的你……”

  “當時的我已經被傳送回浮雲界，因為天地元氣的複蘇而進入了深度冥想之中。”月梓涵的語氣似乎永遠都是那麽的淡，聽不出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來，仿佛喜怒哀樂這種東西本就與她無緣，“他當時的情況很危險，所以我和雲凰都被傳送走了。”

  “不然的話，我們就會在木屋之中等待四年，就像那邊的洛嫣一樣。”

  紅顏默默的點了點頭：“後來呢？”

  “後來？”月梓涵淡淡的瞥了一眼遠方的某處，那裏有著七彩的光華在天際上閃耀，“後來他在虛空傳送的時候出現意外，去了鳳鳴界。”

  “而很巧合的是，雲凰正是鳳鳴界的金烏王朝女皇。”

  “之後的事情大概就是劍塵在鳳鳴界渡劫，然後出現意外，最後在雲凰冒著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才九死一生的渡過了破軍劫。”

  確實是生命危險，也確實是九死一生。當時隻要雲凰稍微手抖一下，封印就不會成功，劍崎不會掌控身軀，掌控身軀的會是暴走的劍塵，而因為損失大量精血而虛弱不堪的雲凰，隻會被陷入瘋狂隻知道殺戮的劍塵撕成碎片。

  “關於那些事情，我隻知道這麽多了，而且還都是他告訴我的。”月梓涵淡然的說著，眸光卻是朝著紅顏望去，“當然，他撒謊了沒有，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他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撒謊，謊言對於他來說還沒有事實好用。”紅顏勉強笑了笑，唇角卻是化不開的苦澀。

  這些事情，她當然知道，而且知道的還很清楚，某些細節甚至知道的比月梓涵還要清楚。

  魔門的聖女想要知道某些事情，一直都是比較簡單的。

  所以，當時早已經從深度冥想之中蘇醒的她，自然是知道很多的事情。

  劍塵在鳳鳴界出現的時候，遍布在鳳鳴界的探子就已經將消息傳給了她。

  劍塵為了給雲凰解圍而亂殺，她很清楚，也知道劍塵是要以此為籌碼，讓自己得以回到浮雲界。

  劍塵為了回去而不得不女裝，令得紅顏還曾一度開心了好一陣，畢竟女裝這種事情，對於大男生來說，不是娘化的前兆，就是永遠的黑曆史。

  劍塵渡劫，雲凰卻是義無反顧的同去，讓紅顏始終不知如何是好，但最終，她還是在猶豫之中，沒有前去。

  渡劫的細節她並不知道，隻知道劍塵成功的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渡劫破軍的星位傳承者，後來卻放棄了金烏王朝這邊的位麵傳送符陣，轉而去找邪修宗門，最後還成功了。

  當時的她糾結於是否去見劍塵，卻忽略了其中的諸多細節。

  因為當初他渡破軍劫的時候，在他身邊的隻有雲凰。

  如此淺顯易懂的事實，卻是讓紅顏怎麽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

  雖然她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來解釋，畢竟製約因素很多。

  但她知道，那不過是徒勞而已。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講任何道理的。

  它可以是因為一時的感動，也可以是因為一時的驚豔，也可以是因為長久的陪伴……總之，它可以是因為任何東西。

  而雲凰對於劍塵的情意，她早就已經知曉……因為那幾乎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和月梓涵的含蓄內斂不同，和她當初的故作奔放不同，雲凰是熱烈直白的。

  但劍塵始終沒有給予回應，所以她也就順理成章的忽略。

  “本以為能夠獨占一個人，沒想到……嗬嗬……”紅顏苦澀的笑著，“你說……為什麽我們這些人，都會為了一個劍塵而動心呢？”

  “明明知道這不過是政治聯姻，明明知道動真心就會落了下風……為什麽呢？”

  月梓涵的美眸盯著她：“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了的。”

  “想明白？”紅顏看了她一眼，“我確實是想明白了，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但我也想不明白，所有的女人都討厭男人的三妻四妾，你、我，還有雲凰，都不例外。但為何最後……我們還是會選擇劍塵？難道就因為他的天資無雙？就因為他的絕代智謀？”

  月梓涵想了想，眸光朝著遠處天際的七彩斑斕望去：“不知道。”

  紅顏微微的愣了一下。

  月梓涵卻仿佛什麽也沒察覺到一般，繼續道：“對於我而言，這場政治聯姻，劍王朝、月王朝、劍塵、我，都很滿意，僅此而已。”

  “而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一眼紅顏：“說來說去，你還是喜歡劍塵，隻不過想要獨占而已。”

  “所以，別裝那麽一副哀婉的樣子，很討厭。”

  “我記得，類似於你這種未出閨閣的少女，都會讀些小說門的小說，並且多多少少都對後宮手段有所了解。”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敢對我用那些後宮手段，我不確保我會不會動手。”

  “想要搶我的人，找個時間打一架就好了。”

  話音落下，她便是再也不看紅顏一眼，身形縱掠而起，足踏水晶符文劍，朝著遠方的七彩斑斕飄然而去，仿如劍仙。

  紅顏望著她的背影，似乎是有些無語般的喃喃自語。

  “哀婉？我……哀婉？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很哀婉麽？我怎麽不覺得？”

  “後宮手段……隻有兩個人的後宮，也算是後宮？這種後宮不就想你所說的，打一架來的實在？”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隻有劍塵這種家夥，才能和月梓涵撞在一起了。”

  “不對……是我、月梓涵和雲凰三個人……劍塵你這家夥，還真的是……”

  紅顏望著遠處的七彩斑斕，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

  “哥哥，這個小哥哥好可憐啊，我們去幫幫他好不好？”

  當離得近了，那七彩斑斕之中，忽然有著清脆的聲音傳來，令得月梓涵微微一愣，但她旋即便是想起了什麽，神色間竟是浮現出一抹柔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