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作者:範瘋子      更新:2021-01-13 22:20      字數:2238
  鏢局還是要做的,試問,無論前世還是當下,物流是實打實的買賣。

  上好的烈酒在嚴正奇的口中也沒了味道,已經和周家的大小姐簽訂了契約,正義鏢局有一半現在姓周了,他想要反悔的話,就隻能讓周家從上到下都殺的幹幹淨淨了。

  如果真的那般,恐怕……

  心中的殺機隻一閃而過,然後被狠狠的拋在腦後。

  “我是這麽想的,鏢局還是鏢局,以後二掌櫃的就負責鏢局,而咱們鏢局還要做餐飲……呃,就是酒樓,地上有一百兩金子和一百兩銀子,二掌櫃的想要撿哪個?”

  “當然是金子!”嚴正奇脫口而出。

  淺淺笑了笑,“我就不一樣,我都要!”

  她吃過鎮子上酒樓的飯菜,真的簡單的很,燒菜不像燒菜,炒菜不像炒菜,也就醬牛肉還入得了口。

  嚴正奇有些猶豫,他當然知道酒樓的生意很賺錢,可誰當大廚呢,一家酒樓想要做的好,味道一定要好,其次才是價格,如果把鏢局帶著酒樓一起做,那就得實惠,鏢師趟子手以及力夫都是窮哈哈的。

  前些天鏢局出了事,已經把鏢局的底子都掏空了,現在要做酒樓,他真的沒有那麽多錢。

  他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沒想到淺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雲柔說道:“我和我弟媳足以可以教一些徒弟,然後進駐每一家酒樓,如果二掌櫃的不放心,就先從嘉城開始做。”

  蘇家一聽,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沒有想到短短的時間,竟然可以到了這般田地,有房有地又即將有酒樓,看朱家莊的那些白眼狼們還不目瞪口呆!

  蘇朱氏當即表示,其實家中還有二十多兩銀子。

  嚴正奇還有疑問,眼角的餘光……

  “姐,我做什麽啊?”滿倉著急了。

  他沒錢。

  建房子的銀錢都是淺淺出的,讓他很有挫敗感。

  淺淺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努力學習啊,來年開春先弄個童生,如果可以的話,和淺銘一起考秀才。”

  嚴正奇眼皮子跳了跳,還有話卻噎住了。

  童生……秀才!

  君不見,五十六十歲的人還有頂著童生的名頭,至於秀才,整個嘉城這些年才幾人?即便是他,在沒有得到王府的承認下,想要秀才,也難如登天吧。

  “好!”嚴正奇當即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

  蘇雲旗都加入了,他還有什麽猶豫的,將來王府那邊,嘿嘿,到時候正義鏢局就不隻是現在的光景了,臨江城周邊十八縣城都是王爺的封地,在十八縣城,正義鏢局絕對可以橫著走。

  本來味如嚼蠟的他,練練稱好吃。

  眾人皆喜,唯獨婉婉。

  眾人散了之後,淺淺覺得是時候了,趁著嫁人睡熟的時候,悄然的下了床,丟下一封書信,走出房間,經過一一個長長的走廊,到了最西邊的院子。

  這裏還有些建築材料沒有使用,越過建築材料後,是一個月亮門,連接新宅和舊宅。

  舊宅內,放著家禽,以及兩頭牛,一頭大的,一頭牛犢子。

  淺淺打著燈籠,亦步亦趨,四周安靜的很,偶爾從雞舍裏麵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覺得很可怕,但是她必須要去做。

  反手把門鎖死,走到牛的身邊,從衣服上拔出一根繡花針,砸破了牛痘,而後對著自己的胳膊紮了紮。

  真疼。

  她想了想,又紮破了一顆牛痘,再次紮了紮自己。

  昨晚這一切,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剛要回之前的房間睡覺,猛然看到一個黑影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側,嚇得她下意識的要大喊起來。

  “是我!”

  淺淺硬生生的憋住了喊叫,小心髒噗通噗通的跳,被嚇的。

  大晚上的,人嚇人能嚇死人好吧。

  “滿倉?你來這裏做什麽?”

  淺淺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滿倉沒有說話,從她的手中近乎奪一般搶過那根針,學著她的樣子,給自己紮了兩針,而後把針紮在木柱子上。

  “那是天花對吧。”

  兩頭牛被鏢局的人送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嚴九歸早就對他說過南邊天花的事情,而且還繪聲繪色的描繪了天花的模樣。

  那頭大一些的牛一下船,就被牽到了老宅子,周家緊趕著就搬家,他更是懷疑,散了之後,他沒有去自己的新宅子,更沒有回到自己的舊宅子,而是去了前罩房。

  燕道對他說了天花的事情,他立刻就跑到舊宅子死等。

  果然。

  “淺淺,你無需這樣,嚴大夫醫術高明,一定會防患於未然的。”

  第一次,他沒有稱呼淺淺為姐,而是幾乎親昵一般的稱呼。

  淺淺感覺滿倉有些陌生,說不上來的陌生。

  “你更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自己的身上,擔子很重,你一個小女孩承擔不了的,你帶著大家發財,可莊子上沒有人感謝你,依舊視你為災星。”滿倉接過燈籠,走進舊宅子,點燃了油燈,坐在淺銘曾經的床榻上。

  昏暗的燈光下,滿倉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未來幾天,我們就住在這裏吧。”淺淺從裏屋翻出破舊的被絮,那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對二嬸說要扔掉的,私下裏藏起來的被子。

  天花。在前世已經絕跡的病,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和死亡劃等號的,滿倉卻一點也不害怕。

  “嗯。”滿倉站起身來,在一旁看著淺淺給他鋪床。

  沒有更多的言語,雙方的心卻更加近了。

  淺淺心想,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感覺這個小男孩長大了,成熟了,或許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讓他讀書,就用心讀書,讓他去山裏尋一些獵物,他便去了,讓他做鹽,就去做鹽,除了讀書,尋獵物和製鹽,都是極為危險的。

  可滿倉依舊去做了。

  沉默的鋪好了床,淺淺安慰道:“一定會沒事的。”

  滿倉卻絲毫不在意。

  死亡對於他來說,已經死了兩次了,從小就沒了父母,又被狼咬了一口,他根本不在意死亡,他在意的是她,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表明自己的心跡。

  “有事也無所謂,隻是,你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