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往事
作者:漁眠      更新:2022-02-21 16:23      字數:2159
  沈興義眉頭一豎:“老子當年就說過,再不去京城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我不是想當您老的老子啊。”

  陳閣老:……

  沈興義將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直響:“我沈興義說到做到。”

  陳閣老沉吟片刻,才道:“我這身子有些倦怠了,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總想歇息。”

  這話已經是逐客了。

  沈興義很高興。對著陳閣老行了一禮,大跨步朝外走去。

  到門口。他才扭頭,又問陳閣老:“誰贏了?”

  陳閣老瞅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棋子,應道:“沒有輸贏。”

  沈興義滿足了,大跨步離開。

  等在外頭的陳子都進了屋子。坐到棋盤另一側,問道:“他答應了麽?”

  陳閣老搖搖頭:“他鐵了心不回京。”

  陳子都無奈:“爺爺,您說怎麽辦?”

  “隻能再想法子了。”陳閣老可不會放棄。

  這回特意過來,說是來看孫子,其實是得知沈興義在這兒,特意來找沈興義的。

  一員猛將,怎麽也得帶回去。

  陳子都忍不住嘀咕:“還有爺爺也勸不了的人麽?”

  “這也怪不得他,當年他離了大功,被陛下召回京城賞賜。還沒進城,便被不少人離了下馬威,到後來更是明裏暗裏使絆子。甚至被算計,差點落了腦袋。”

  陳閣老搖頭:“他又傲氣。真就離開京城,這些年竟然能一直待在一座小山村裏。”

  當時陳子都還沒考上進士,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在家裏,他也聽了幾耳朵。

  “不是爺爺幫他說話,才讓陛下放了他麽?他連您的話也不聽?”

  陳閣老指著棋盤:“他能耐著性子陪我下棋,便是對我極大的尊重了。”

  若是換了別的官。他怕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就走。

  陳子都看見棋盤後,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這是圍棋麽?”

  陳閣老笑道:“他壓根不會下棋,不過他卻拿棋子當士兵了。他執黑棋,你看,這黑棋是不是將白棋圍困起來了?”

  能不圍困麽?

  黑棋繞著棋盤最外圍圍了一圈,還在棋盤中間也圍了一個圈。將白棋圍困在其中。

  陳閣老感歎:“不愧是將才啊。”

  “他不答應,又有什麽用?”陳子都無奈。

  陳閣老歎氣:“陛下既是派我來請他,我定是要完成這任務。”

  為了陛下的宏圖大業,他無論如何也要請動沈興義。

  單單是如今朝中那些將軍。沒一個能比得上沈興義。

  沈興義回到醫館,便將陳小桑和沈大郎帶到後院,將自己從陳子都那兒得到的消息去說了。

  “我才知道,原來縣老爺已經抓了好幾個人了,都是來打聽你們姐妹的。”

  沈大郎擰了眉頭:“是同一撥人麽?”

  “那倒不是,好像有好幾撥人。其中一撥是陳儀平派來的。”

  陳小桑想起之前在陳家見到的那些被押解的人,趕忙問他:“那些人被送到京城了麽?”

  “你知道這事兒?”沈興義驚奇。

  陳小桑應道:“在陳家時。我見到有人押著好幾個人去見陳二夫人。”

  沈興義點頭:“陳子都說這些人是送回京城給他娘處置了,陳二夫人審問完。將人送還給了陳儀平。”

  “難怪後來陳儀平一家沒再來找我們麻煩。”陳小桑這會兒才明白過來。

  沈大郎問道:“陳儀平為什麽要來查小桑?”

  “會不會是為了他孫子出頭?”陳小桑提出另外一個假設。

  沈大郎搖頭:“我們一開始便說了從豐都縣去京城的,他隻要稍加打聽就能知道,沒必要這麽大老遠派人從京城來陳家灣查。”

  陳小桑覺得他說的在理:“豐都縣離陳家灣很遠。”

  沈興義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又是陳儀平!”

  “爹你跟他有過節麽?”

  “何止過節?!簡直就是生死之仇!”沈興義磨牙:“當年將我們分到那個誘敵隊的就是他!”

  幾人對視一眼,心頭都是震撼。

  “也就是說,當年是他害死了我親爹?”

  沈興義氣道:“就是他!當年陳恒還喊他儀平哥,跟我說了好幾回。”

  沈大郎覺得不對勁:“他們是堂兄弟,為什麽要害死恒叔?難不成他不怕恒叔指認他麽?”

  “還指認什麽啊,分到那個隊就是一個死。我也是因著陳恒護著我。才活下來的。”

  沈興義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自家兄弟也害,這個陳儀平就不是人。我後來想去查這事兒,兵冊上竟然沒有陳恒的名字,我也拿他沒辦法。”

  沈大郎眉頭擰得更緊了:“兵冊不該在兵部有留底麽?他便是刪改了軍營裏的兵冊。兵部的他總改不了吧?”

  所有士兵都是要記錄在冊的,包括名字、籍貫、家中人口。

  這些冊子在軍中留一份,兵部留一份,若是士兵戰死,便會根據兵冊上的記錄,去那家報信。

  當然,有軍功也是及時記上去,好在以後作為升職的憑證。

  沈興義悲憤:“我在京城的日子,一直在想法子查這事兒。查來查去,差點把命丟了也沒查出個什麽來。兵部那些人一個比一個難纏,我好不容易拿到兵冊,上頭完全沒有陳恒的名字。”

  他不是傻子,如今再想想當年被人陷害,十有八九是因著他在查這些事。

  “陳儀平隻是一個監軍,那場大敗仗後,他就被聖上削官職了,竟然還能做這些事。我看,就是兵部收了他的錢財。”

  沈興義氣道:“官場爛透了!”

  “那得多少錢才能疏通兵部啊。”陳小桑感歎。

  沈大郎也擰了眉頭:“我看事情沒這麽簡單。”

  “我們又不是大惡人,還有誰來害我們?”沈興義反駁。

  在他看來,陳儀平就是直接弄死陳恒的人。

  陳小桑思索著道:“他應該也是靠著我爺爺的名頭過活,為什麽要害死我親爹呢?總得有個理由,這個理由咱得弄清楚。”

  沈大郎點頭:“當時陳儀平還在戰場,那恒嬸兒是誰害死的?”

  陳小桑渾身一哆嗦:“還有別人。”

  “嗯,還有一件事不對勁兒,陳儀平派來的人能被縣令抓住,可那十幾個人都混進陳家了,縣令也沒察覺,說明這些人的背後不是陳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