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想拜師
作者:漁眠      更新:2021-03-12 02:07      字數:2322
  能坐得起馬車的人家,當然是有些家底的。

  哪怕自己沒學過,也知道一開始學琴不容易。

  他連連搖頭:“還好是在路上,聲音不大,不然可真不好受。”

  陳二樹便應道:“我們也是怕吵著人,這才在路上練琴。”

  他們之前壓根沒空閑。哪裏是怕吵著別人。

  不過陳小桑暗暗慶幸,還好沈大郎在客棧時沒想彈琴。不然客人們非得找上門。

  到時候沈大郎被打擊到,一蹶不振可怎麽辦。

  男子起了心思,低聲問陳二樹:“你家是在哪兒請的樂師啊,我聽著他彈得挺好。”

  陳二樹沒想好該如何應話。

  陳小桑探頭過去應道:“從縣衙請出來的。”

  男子扭頭一看。丫頭被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

  他被逗樂了:“縣衙的樂師都被你們請出來了,你們家很不一般呐?”

  “還行吧。”陳小桑老氣橫秋應道。

  男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陳小桑和陳二樹,見他們穿著雖然都是棉布,被子看著也像是棉布的,可卻有三輛馬車。

  最大的馬車還很豪華。

  這可不是普通的人家。

  他態度越發好起來,滿臉帶笑問陳二樹:“這位兄弟是去哪兒呐?”

  陳二樹便道:“去看親戚。”

  出門在外,不認識的人來打探這種事,他便留個心眼。

  男子一聽便知道陳二樹避諱他。

  男子笑了笑,便不隱瞞:“我聽著你家那位樂師彈琴極好,想讓我孩子跟著學琴,不知兄弟可願意?”

  陳二樹哪裏知道陳子都願不願意。

  不等他回答。陳小桑先笑嗬嗬問男子了:“你家孩子多大呀?”

  “虛歲七歲。”男子笑道。

  七歲呀。

  陳小桑滿臉為難:“這麽小就要學琴了?”

  “不小了,別家五六歲便能獨自撫琴了。我家也是一直沒遇著好的樂師,今日才算找著了。”

  男子很有誠意:“我可以付束脩的。”

  陳小桑湊近陳二樹耳邊小聲嘀咕:“這個事兒得問問子都哥。”

  陳二樹也覺得小桑說的有道理,便跟男子說了。

  男子當然等著了。

  陳小桑鬆開被子,等馬車停下後便跑到前頭的馬車,讓車夫停下後。爬進去,跟陳子都說了這事兒。

  陳子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教不教。”

  陳小桑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那人說給束脩。”

  “我是缺錢的人嘛?”陳子都豪氣道:“怎麽說我也是七品官員,能為了那點束脩折腰麽?”

  一個沈大郎已經快讓他瘋了,再來個小孩子,他一條老命還不得折在這兒呐?

  陳小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她又要往外爬。卻被陳子都一把抓住。

  “小桑啊,你留下來陪陪我成不?”陳子都苦著臉問她。

  陳小桑當然不願意。

  她是瘋了麽,幹嘛要在這兒遭受沈大郎的魔音入耳?

  當然,她不能當著沈大郎的麵落他的臉。於是陳小桑道:“不行呀,我要去回話,說你不能教他的孩子。”

  “這事兒我去說就成了,你在這兒歇著吧。”陳子都把陳小桑壓在軟墊上,自己彎腰就要往外走。

  陳小桑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袖子:“他們又不認識你,你一見麵就回絕別人多不好呀。還是我去吧,子都哥你不要露麵了。”

  瞅著他們兩人謙讓。沈大郎幫著陳小桑勸陳子都:“還是讓小桑去吧。”

  陳子都:“......”

  陳小桑一溜煙跑出馬車,一點不停歇往後頭跑。

  陳子都羨慕得都要流眼淚了。

  扭頭對上沈大郎詢問的眼神。他頓了頓,委屈道:“我也想陳二樹了。”

  沈大郎:“......”

  於是難聽的琴聲一直到他們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才停。

  陳子都被折磨了一下午後,晚上再次睡不著,還耳鳴,頭又痛。

  不知怎麽的,腰也痛得厲害。

  陳小桑幫著他這兒按按,那兒按按,把他頭上腰上都紮了針。

  這回陳小桑可算懂了陳子都的不容易。

  她安慰陳子都:“子都哥。難為你了。”

  陳子都紅了眼眶。

  他這過的是什麽日子。

  “我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些委屈。”陳子都很難受。

  因為這會兒他的上衣還被陳小桑給脫了。

  原本他不樂意的,陳小桑非說要紮針才能好。

  他看她幫他脫衣服時那雙眼發光的模樣,很懷疑。

  總覺得自己在陳小桑眼裏。就是個練習紮針的草人。

  想到這兒,他更心酸了。

  堂堂陳家少爺,多麽高貴。

  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還得袒胸露背讓一個小丫頭拿著針紮來紮去......

  這要是讓京城那群人知道了,他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了。

  陳小桑安慰他:“以後受的委屈還多著呢,這不算什麽。”

  陳子都磨牙:“你這是安慰我還是氣我呐?”

  “我氣你幹嘛呀?”陳小桑很真誠:“等你經曆多了,再回想這些困難,便覺得不值一提了。”

  陳子都嘲諷:“你才多大啊,還能懂這些道理?”

  “我懂呀。”陳小桑給他舉例子:“小時候我吃的雞蛋掉地上了,我可難受了。可是現在,我連肉掉到地上都不會多難過。”

  陳子都:“......那是因為你家日子好過了。”

  跟她說的道理有什麽關係。

  “是這樣嗎?”陳小桑擺擺手:“不重要不重要,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她這一世的經曆還太少了,沒法想出一個合適的例子。

  被她這麽一打岔,陳子都也好受多了。

  不過身子的難受更明顯了。

  他苦著臉:“我怎麽還有點犯惡心呢?”

  “今兒噪音聽太多了,總歸會難受些的。”陳小桑安慰他:“我二哥去買藥了,很快會回來,一會兒煎藥給你喝了就好了。”

  “什麽是噪音?”陳子都疑惑。

  陳小桑想也不想道:“跟大郎哥彈琴一樣難聽的聲音都叫噪音。”

  陳子都想想,竟然覺得很貼切。

  他連連點頭:“是難聽,太難聽了!”

  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口的沈大郎:“......”

  他覺得自己現在進去不太好,扭頭就要走。

  才一轉身,便見一個隻到他腰的小男囂張地瞅著他:“你就是那個有好琴師教音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