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混入白府
作者:白喵喵      更新:2020-03-01 08:00      字數:3273
  阮綿綿翻出早就準備好的藥箱,又往裏麵放了一些平日攢下的名貴藥材。自己則換了一身十分尋常的粗布男裝,阮綿綿這幅身子本來也就隻有十四歲,稍微穿的寬鬆些也看不出什麽身段。她將頭發利落的盤起藏在棉帽裏,這幅裝扮看起來像極了普通人家的小子,可就是那張過於美貌脫俗的容貌,實在是和這身裝扮不搭。

  她瞅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對這身七樂給她準備的裝扮十分滿意,可看到自己的臉蛋後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熟不知,即便是如此,銅鏡之中的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試試自己在白府別莊時根據鶴真師傅說的法子研製的人皮麵具!”阮綿綿從包袱中拿出那塊麵具,在臉上塗上特質的軟膏把麵具貼上,在用小心的撫平四周,用碎發將邊緣都遮擋住。她那精致的容貌便被藏了起來,落入眼中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小子模樣,唯獨那一雙靈動滾圓的眼珠子,透著藏不住的機靈勁兒。

  若不仔細瞧她那雙眼睛,倒看不出什麽不妥的地方。

  阮綿綿對著銅鏡轉了一圈,上下前後都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心裏卻突然想到了那位緣段的鶴真師傅,一陣悶悶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匆匆一別,也隻能當是夢幻泡影一場。

  經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後,她也看開了許多。

  “不想這些了,也許今生無緣,來世還能再見到鶴真師傅的。”她在心裏安慰自己道,便趁著小黑這會兒出去辦事了,拿起藥箱被在瘦弱的肩上,披上一件深色的舊披風,悄悄地下了樓,出了客棧。

  這會兒街上也沒幾個人,冬夜裏就算沒有風也還是冷的刺骨,她縮著身子,往白府那門口貓著,打算等那大夫出來,再上前問個一二。

  阮綿綿正琢磨著一會怎麽從那大夫嘴裏套話,還是直接跟著。她想著正出神,就見前麵大門開了,出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對她這邊喊道。

  “喂!誰你呢!就是你!誒,你這個小子,在往哪裏看呢!!”

  她左顧右盼了一會,呆呆地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臉迷茫的看著那個小廝。

  “喂!你是不是傻啊!就是叫你呢!!”白府出來的小廝不耐煩的說道,見她半天沒有動靜,他幾步上前拽了他就往大門裏拖。

  “誒!誒!!誒!你做什麽啊!快放開我!!”阮綿綿壓著聲音對著他低呼道,她是想進白府大門,可決不的用著方式,這要是被抓進去關起來了,她還哪有機會接近白老爺啊!一想到這裏他便更加奮力的掙紮起來。

  “你這小子,小子不大!力氣還不小嘛!!馬大夫說他徒弟在後麵,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小廝見她掙紮的厲害,以為是她沒見過世麵給嚇著了,嗤笑一聲,便放開了她。

  “師傅……師傅他前麵已經進去了,我沒跟上就隻能在門口候著。”阮綿綿一聽,這是前麵那大夫還帶了徒弟啊!結果自己歪打正著被誤認成他徒兒帶進白府了。

  “走走走,跟緊我,別亂走,我帶你去找馬大夫。”

  “是,是,謝謝小哥。”阮綿綿低著頭緊跟在小廝身後,這白家的府邸簡直大的驚人,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雖然是夜裏,可整個白府一路都點著燈,光影交錯,朦朧之中更是一番別樣的景致,這要是白天來看,肯定是三步一小景,五步一大觀。

  不知道繞了多少條道,跨過了多少個門,在阮綿綿快要走吐了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了。

  “到了,馬大夫正在裏麵給老爺看診,你在這裏等會,我去稟報一聲。”

  阮綿綿看小廝說完便折身和那扇門邊的兩個護衛一般的人交談了幾句,那兩人退開了一步讓他進去了。

  “裏麵住的應該就是白老爺。”阮綿綿想到此,腳下挪了一步,往一旁的樹叢靠,趁著門口那兩個護衛沒有發現之際躲進了假山邊的縫隙裏。

  她這會可不能被帶進去,她要是現在進去了,見到那位姓馬的大夫可就穿幫了。到時候不僅無法給白老爺診治,還會被關押起來。

  “可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是事,說什麽都要想辦法進去見到包老爺才行。”

  沒一會兒,阮綿綿就見那個小廝推門出來了,她下意識地縮起了腦袋。

  就聽不遠處出傳來幾聲爭執。

  “人呢?這剛剛在這裏的那矮個子呢?”

  “沒注意。”

  “嗬,你們守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沒看見?!”

  “我們隻是負責看守這裏。”

  “你!你們!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至少我們知道自己主子是誰,不像某些人,隻配做條狗。”

  “呸!呸!你們是不想活了!!”

  “你想動手的話,隨時奉陪,但請你出去!別影響老爺休息。”

  “哼!你——你們——這些下人!你們狂!看你們能狂幾天!!你們——特別是你!你給我等著,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你看我不把你腿給卸了,你們才是狗東西。”

  一陣腳步聲過後,周圍又恢複了安靜。

  阮綿綿躲在假山夾縫中,咽了咽口水,剛才的對話她是一字不漏的全聽到了,看來這是兩夥人,這看門的兩個護衛聽語氣是白老爺的忠仆,而那個帶她進來的小廝可能是幫著外戚的人。所以剛剛他們直接在言語上才發生了衝突,這馬大夫可能是外戚請來給白老爺看病的。

  “可外戚不是應該希望白老爺感覺撒手人寰嘛?怎麽還會給白老爺請大夫呢?這裏肯定有問題,隻怕這馬大夫是外戚找來加害白老爺的。”想到這裏,阮綿綿不由地捏了一把汗,看來她得想法子趕緊進去。

  可這門口有護衛盯著,要想從這個門裏進去實在是有困難,而且屋裏還有誰,她這時也不清楚,萬一貿然闖進去了,白老爺沒救成還把自個兒搭上關起來不說,就更別提要幫白老爺診治,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沒等她相出法子,這門又一次打開了,出來的是前麵阮綿綿在客棧窗口看到的那個像管家的人,他的身後跟著那位背著藥箱的馬大夫。

  “方才外麵發生了什麽?吵吵嚷嚷的。”管家開口向兩邊的護衛問道。

  “佟總管,趙四那廝找不到這位大夫的小徒了,在這裏嗆了我們幾句。”一位護衛答道,就算隔著這麽遠,阮綿綿都能從他那語氣裏聽出一股淡淡的得意。

  “趙四那廝現在是搞不清這府裏誰管事!以後不許讓他踏進這老爺院子半步!我說的,如果他再敢來,直接打斷他的那雙腿!”

  “是!佟總管!”

  “佟總管說的太好了!我們早就想把那廝腿打折了!”

  “唉,你們啊,這時候老爺需要靜養,再有這樣的事。把他拉遠點處理了,別圍在老爺門前。”說著佟總管朝他們擺擺手,示意兩人好好守著,便引著身後的馬大夫往院外走去。

  走到阮綿綿藏身的假山處時,佟總管特地四下張望了一番,沒發現可疑的人後,他才小聲的開口問道,“馬大夫,我們家老爺怎麽樣?”

  這位馬大夫麵色凝重,隻是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開口。

  “馬大夫,我們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如今白府的情況,你大概還不清楚,但這京州能找到大夫我們都找過了,可就是沒人敢來看診。外地的大夫我們也派人去請了,可就是這麽巧,不是外出看診找不到人,就是自個兒也病了不能出門看診。今日你能來給老爺看診,實在是不知如何感謝。馬大夫,你隻要告訴我,我們家老爺這病情……到底……到底怎樣了。”

  馬大夫歎了口氣,良久才說道,“若是再早幾日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拖到現在這時,白老爺……這……恕我直言,隻怕是凶多吉少啊……”

  佟總管一聽腳下步子一軟差點沒站穩癱坐到地上,還好一旁的馬大夫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佟老,當心啊!”馬大夫關切的說道,他這也是冒著風險而來的。這白府的情況,他大致也猜到了,隻是不知為何這白府竟然落到這連醫者都不敢上門的地步。

  “沒事,沒事,馬大夫,謝謝你。一會我派人送你出去,這裏是一些心意,還請你收下。”說著佟總管從懷裏拿出一隻木盒,雖然看不到木盒之中是和物件,但阮綿綿猜一定是很值錢的東西,沒準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使不得!使不得!白老爺對我家有恩,我這麽都是為了報答白老爺的恩情,要不是白老爺當年的相助,也沒有如今我們馬家,佟老,你快把這個收起來。你這樣是要讓我為難啊!”

  兩人幾番推讓,這馬大夫執意不肯收下,佟總管實在是沒轍隻得作罷,又是一陣寒暄這才安排了一個侍女將他帶下去。

  馬大夫走遠後,佟總管這才一下跪倒在地上,落下一把老淚,神情悲愴。

  阮綿綿愣愣地蹲在假山後,看著這個年邁的老者哭的像個孩子,心裏萬般滋味,換成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隻怕都會為之動容。

  “佟總管,白老爺的病也許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