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險些成瘋
作者:白喵喵      更新:2020-03-01 08:00      字數:3181
  到了裏屋,她就看見蘭蕊正跪在床邊為蘇憐玉包紮手上的傷口,想必是方才攆走蘇瑾弄傷的。

  “蘭蕊姑娘,還是讓我來吧。”她是大夫,這處理傷口她比任何都專業,更何況蘭蕊此刻臉上的紗布都還沒有拆除,她包紮起來的確不方便。

  阮綿綿似乎明白為何蘭茱要站到門簾外麵去了,因為相比蘭茱的穩準幹練冷靜,蘇憐玉似乎更喜歡蘭蕊的衝動魯莽易怒。

  “這……姑娘……”她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床畔,並沒有立刻起身的意思。

  蘭蕊自從被阮綿綿醫治了臉部以後,整個人對她都客氣多了,再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飛揚跋扈、咄咄逼人的氣勢。在阮綿綿與她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倒也對蘭蕊改觀不少,算是一個衷心護主之人。

  “蘇小姐。”

  見蘭蕊不起身,她便主動上前喚了蘇憐玉一句。

  蘇憐玉聞聲才從恍若清醒一般重新找到那雙紅腫眸子的焦距,她的眼神中流淌出的那份悲傷深深地撼動了阮綿綿的心。

  她是真的也很愛他,若是之前隻是她的猜想,此刻的這一幕,她已經真切的看到了蘇憐玉對白朔景的那份情深。

  是的,也許自己對白朔景的愛,比不上蘇憐玉這般,如果不是愛地深切,又怎麽會願意懷下他的孩子。白朔景生死未卜,她也依然不肯暴露肚子裏有著他孩子的事情,也許開始蘇憐玉是想用這孩子套住白朔景的往後日子,而如今,她這麽做,可能隻是害怕連這唯一的小生命也失去……

  蘇憐玉看了她很久,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紅腫的眼眶瑟瑟的泛出淚水,如珠子一般散落而下,沾濕了她身前捂著的嫣紅色錦被。

  在阮綿綿看來這個笑容實在稱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讓她心底發寒。

  “糟了!”她突然想到什麽,一個上前推開了擋在中間的蘭蕊,單手擒住蘇憐玉的下顎,掏出腰側的防身的銀針,便朝著她的人中紮下。

  “蘇憐玉!你別失了心智!!快振作一點!!”隨後反手給她一記耳光,就見蘇憐玉整個人都向一旁歪斜著倒去,可知阮綿綿這一巴掌下去有多使勁。

  阮綿綿自己的手也是一陣陣的熱辣發麻。

  隨著這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落下,蘭茱撩開簾子衝進屋裏,她腳下猶如踩了疾風一般,阮綿綿隻覺得一瞬間她的頸子上就多了一柄冰涼徹骨的短劍。

  “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麽!”

  阮綿綿雖然心裏微微一震,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她依舊冷靜的看著蘭茱氣憤的臉,她的眼底似乎要冒出火。阮綿綿能感覺到寒冰一般的劍刃在她的喉間一下一下的顫抖,一絲絲的疼痛提醒著她,如果不是蘭茱平時足夠冷靜,此刻她早已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打了蘇憐玉一巴掌而已。”她試圖用手指推開架在自己頸部的短劍,她可不喜歡這樣被人用劍壓著問話的。

  “蘭茱!你快放下劍!姑娘她是要……要救小姐!剛才小姐突然像是犯了失心瘋,嗚嗚……”癱倒在地上的蘭蕊說著說著便伏地哭嚎起來,她從未見過蘇憐玉這樣,怕是也被嚇著了。

  “廢物——”說著蘭茱就要上前將蘭蕊一腳踹開。

  阮綿綿伺機將手中原本就捏著的另一枚銀針準確的刺入蘭茱手腕上的一處穴位。

  蘭茱知覺自己手腕一陣痛麻之感,原本握在手中的短劍郎當落地,緊接著她那條手臂整個失去的知覺,仿佛筋脈斷了似的無力的垂在身側。

  “你——”

  沒等她說完,阮綿綿就搶言道:“如果你還想要這條手臂,就別動!否則過一會你另一條手臂也會變成這樣!”

  “嗬嗬,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想用這法子困住我?”蘭茱陰冷的一笑,腳下一個起落,將原本在地上的一塊碎瓷片掃起,直直的擊向阮綿綿的方向。

  就在這時蘭蕊衝上來替阮綿綿擋了一下,那瓷片也隨之狠狠地紮進蘭蕊的後肩胛處。

  “好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蘭茱冷冷地說道,似乎隱約察覺到自己另一隻胳膊略有發麻的跡象,進而腳下也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嘴上倒是不饒人起來。

  阮綿綿把蘭蕊扶到一旁坐下,看了一眼她為了保護自己而受的傷,心中唏噓不矣。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初以為穩準的蘭茱竟然會對平日一起相處的情同姐妹的人下這般狠手。

  果然俗話說的好,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

  既然蘭茱已經變成了一條會叫的狗,想必她現在對自己已沒什麽威脅,否知能動手解決的何必用嘴瞎逼逼。

  “哼,與其說蘭蕊吃裏扒外,倒不如說沒有蘭茱姑娘藏得深。”

  阮綿綿輕笑著,眼裏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她順手將蘭蕊後肩那的碎瓷片拔了出來,一股血水咕咕的往外冒,阮綿綿倒是一點不慌地從袖子裏掏出那包方才在門口作勢要撒蘇瑾的藥粉,整包倒在了蘭蕊的傷口上。

  “嘶啊——”蘭蕊吃疼的低呼,仰著頸子,眼中的痛楚看的一清二楚。

  “忍一忍。”

  “……嗯,謝謝姑娘。”她顫著手指緊緊扣住椅子的把手,指尖泛白。

  “你在這坐會,血已經止住了。”阮綿綿見蘭蕊血已經止住後,便趕忙著去看蘇憐玉,同時還不忘轉頭對站在不遠處垂著雙臂的蘭茱說道:“你中的毒,等憐玉醒來,我自然會給你解,不過你要想清楚。你的事情……是你自己和蘇憐玉說,還是讓我告訴她?”

  “嗬嗬,你想用這個威脅我?”

  蘭蕊想是也聽出了她們二人話中有話的意思,抬頭看向蘭茱,雖然自己被她所傷,可她的眼神之中倒也沒有太多怨恨。

  “我還需要威脅你?蘭茱姑娘,你大概還沒搞清楚狀況,你以為往後你還能像當初一樣伺候在蘇憐玉身邊,做她的大姑娘嘛?”

  阮綿綿一邊說著一邊扶起床上的蘇憐玉,檢查了她的氣息和脈搏後,確定她及腹中的胎兒都沒有受到太影響,才吃力的將她平躺下,重新蓋上錦被。

  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蘭茱抿著唇並沒有多言,倒是坐著的蘭蕊開口說了一句:“姑娘,我家小姐方才見紅了!!”

  阮綿綿給了她一個知道的眼神,其實在診脈的時候她是在用感知去看蘇憐玉這個孩子的情況,大概是母體本能裏太渴望能夠保護這個孩子了,她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這胎兒雖然生產期間坎坷多難,但最後還是能哇哇落地,隻不過,必須生下之後就離開蘇憐玉,不然……

  “沒事,蘭蕊姑娘,我去取些幹淨的紗布給你把傷處理好。”

  “姑娘,請你先看護好我家小姐,我這點都是小傷不勞煩費心了,一會兒我回房裏自己包紮一下就好。”蘭蕊還是不放心躺在床上的蘇憐玉,自從她容貌毀了之後,她反而性子沉靜不少,一改往日的輕浮乖張,大概她已經不想在失去這樣一個留著蘇憐玉身邊的機會,所以才會分外珍惜。

  阮綿綿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邊出了裏屋。

  她走後,這裏屋就隻剩下昏睡的蘇憐玉,和蘭茱、蘭蕊。

  阮綿綿本不想偷聽她們兩人的對話,可這裏屋和內屋就隔了一扇紗簾,就是不想聽也不得不聽,加上二人說話並未用耳語,所以她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蘭蕊,你以為你現在這幅德行還能留在小姐身邊?別癡心妄想了,小姐早就想換人了,頂替你的人很快就要來了,是小姐讓我親自挑選和調教的。”

  “嗬嗬,蘭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都在幹些什麽事嗎?真以為我平日隻和男人來往嬉鬧?你和劍雨堂……不用我說的再明白點吧?嗬嗬,誰走誰留還不知道呢!”

  阮綿綿拿起紗布的手突然滯了一下,不由哼笑了聲,搖了搖頭。唉,都是各懷心事啊,難怪第一次見這兩人就覺得她們有些異樣。

  看來不用等她開口套出蘭茱的話了,劍雨堂的事情,蘭蕊既然知道,那到時候扳掉她隻需蘇憐玉醒了就行。想到劍雨堂和蘭茱的牽扯,阮綿綿長舒一口,這也算是扳掉自己身邊一顆隱形的炸彈,這樣應該不會再有人找她麻煩了,母親和關伯那邊也能得以平安無事。

  大黑回來時帶回的劍雨堂當夜攔車的這事的前因後果,加上這段時間她讓小黑的暗中調查,也印證了當初她與蘭茱接觸用感知看到的一些東西,將這些都串聯起來就不難解釋為何素來無冤無仇的劍雨堂要來找她麻煩。

  隻是到現在她都沒有查出那日在熊洞外對要抓她的人是誰,但如今可以肯定不是劍雨堂的人,所以她知道自己的麻煩並沒有完全解決,真正可怕的不是劍雨堂,是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就在二人正怒目相瞪的時候,阮綿綿拿著紗布撩開簾子又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