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馨兒嚐試著開了口。

  那人就慌張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了，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能說的都已經說了，那不能說的又是什麽？”

  “沒有沒有不能說的，我知道的這些全都已經交代了，不管你們怎麽問，我也就曉得這些事情！”

  獄警說：“關於杜岑的，的確交代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基本沒有遺漏。”

  因此警方也沒有那麽容易確認剩下的調查方向。

  慕馨兒和顧景寒對視一眼，接著問：“你知道慕穎兒嗎？”

  那沒什麽反應：“不認識。”

  顧景寒敲了敲桌子：“娜塔莉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不認識！你們說的道理都是誰呀？！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顧景寒倒是格外的有耐心：“你應該很清楚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些兄弟現在都是什麽下場，你們應該是得罪了什麽人吧，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我也不清楚，跟我沒關係！要判我早點判，反正我這條賤命，後半輩子也就是在這監獄裏活了！”

  顧景寒笑了一聲：“若說你還有新的機會呢，不需要那麽久，可能幾年就已經出獄了。”

  “嘖，我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我很清楚，幾年絕對不可能。”

  “別人不可能，但是我有可能。”顧景寒身子往後一靠，翹著二郎腿，慵懶隨性的模樣卻散發著強大氣勢，睥睨萬物，倨傲冷淡。

  他這種極有底氣的語調讓那人有些遲疑：“你真的能讓我關幾年就出來？”

  “我說了，別人不可能，但是我可以。”

  這時候問詢室裏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可你要怎麽做到……”

  “很簡單，你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便可以為你聘請全國最好的律師團隊，屆時，一切都很好處理。”

  慕馨兒看得出來，這個人有些心動了，畢竟麵對漫長一生的刑期，幾年隻是很短的時間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都想要問些什麽，我能說的我也都已經說了……”

  慕馨兒往前靠了靠，盯著他的眼睛：“你就說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是因為殺掉你那些兄弟的人，也會來針對你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死的都很冤枉！他們都沒想過要死！”

  這個人的情緒有些激動：“我承認我們這幫人都不是好人，可是我們也付出代價了，但不至於這麽丟掉命啊！”

  “是因為你們知曉了什麽重要的秘密，所以被人殺人滅口了嗎？”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

  “知道什麽？你要說，你不說我們怎麽幫你減少你的刑期？”

  慕馨兒繼續循循善誘著，她知道這個人已經鬆動了。

  “可……可我如果說，了我的刑期隻會再加重！”

  這句話的，他說的極為小聲。

  他們都差點沒有聽清楚。

  顧景寒也花了一點時間才將他說的這句話完整組織，理解其中含義。

  “你是說你們遭到報複，和你們做的那一件事情有關。”

  “……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呀，是杜總，杜總命令我們做的！他說那個女人已經沒什麽用了，就把她交給我們隨便玩弄……我們幾個也好久沒碰過女人，所以所以一時頭熱就……就……”

  那個女人？

  慕馨兒目光幽暗：“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長頭發，眼睛有些細長，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還挺有氣質的？”

  “啊是！就是她！他一直被杜總養在身邊，但她到底是誰，杜總也沒有跟我們講過……所以我們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天我們做了之後就走了……後來就再也沒有聽過關於她的消息，我們還以為杜總已經把她處理掉了？”

  “可是後來……後來我那幾個兄弟一個個的都死了，這事兒肯定和她有關係！”

  “她原本在杜總的身邊就不受待見，杜總對她呼來喝去，總之很不好，我們也覺得她不是個什麽重要的人，但我現在想一想，那天把她……那個了之後，她看著我們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慕馨兒總算是能夠將整個事情理清楚了，原來慕穎兒被杜岑帶回過來之後，日子過得確實不好，甚至於被這幫人……

  慕馨兒不會同情慕穎兒，但也不覺得這幫人是無辜的。

  她掩下心裏的情緒，淡定地問：“你還知道她哪些事情？”

  “別的真不知道了，我們也就見過她幾次而已，杜總每回提起她都說她是個沒用的人，還浪費了她幾個億的投資……杜總還說要不是現在沒法做的太過，肯定已經要她命了。”

  “除了這些還有嗎？”

  “別的我真想不起來什麽了……哦，還有一個……”

  這個人說完之後，就興致勃勃地問：“你們真能幫我減少刑期對吧？那我隻坐幾年牢就出來！”

  顧景寒和慕馨兒知道該問的都已經問出來了，緩緩站起了身，整理一下衣服。

  慕馨兒看著這個人冷笑：“想隻幾年就出來，做夢吧。”

  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原諒，盡管欺負的人是慕馨兒最厭惡的那一個，但也不意味著慕馨兒會就此誇獎這些人做的好。

  畢竟如果不是慕穎兒，欺負的就有可能是別人了。

  這幫人從骨子裏就是壞的。

  “什麽？！你們說了要救我出來了，你們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可惜他的吼叫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但這件事，慕馨兒也沒有再說出來，畢竟當事人是絕對不會出麵指認他行為的。

  慕穎兒肯定不願意被人知道她遭遇過什麽。

  “你說……我一點都沒有同情，是不是有點冷血？”

  顧景寒揉了揉慕馨兒的腦袋：“不會，因為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和別人無關，也不值得被同情。”

  是慕穎兒自己太過貪心，想要找一個靠山，借這個人的手來對付慕馨兒，但最後失敗了。

  這隻能怪她自己。

  “這便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她付出的代價其實還不夠慘痛。”

  慕馨兒想到了自己的上輩子。

  “是啊，的的確確還不夠慘痛，對她來說這隻是遭遇的一個很小的創傷而已……”

  更狠的顯然還在後頭。

  “不過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有了那麽大的變化？”

  “或許可以。”

  因為遭遇了那樣的經曆，所以產生了和以往不同的改變。

  雖然並不能夠完全解釋慕馨兒心頭的疑惑，但好歹是有了一點眉目，讓她知道為什麽慕穎兒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包括在那段消失的時間裏，她又遭遇了些什麽。

  慕馨兒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現在的慕穎兒能夠更沉得住氣。

  想來她之前的那些經曆也是最為絕望的吧，可惜隻是她的自作自受而已，純屬活該。

  ……

  隻是已經死掉的那幾個人屍體早已火化，當時現場的痕跡也都沒有了，想要再找到慕穎兒製造他們死亡的證據，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否則有了這些證據，就算慕穎兒也算是個受害者，也能夠對慕穎兒造成很大的威脅。

  隻要一想到上輩子慕穎兒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慕馨兒就不會有絲毫的信任。

  比起來她所經曆的，慕穎兒遭遇的這些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不過你說替慕穎兒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有沒有可能是那個沈從？”慕馨兒回程路上突然想起了這個人的存在，沈從突然回國，想來肯定要有慕穎兒利用的價值。

  “我會讓人再仔細去查一查有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不過不保證能有好的結果。”

  “沒事，就當是隨便查一查了。”

  慕馨兒沒有想過要靠這個事情就扳倒慕穎兒。

  他們回去之後又開始馬不停蹄的趕赴自己的工作，兩個人都工作到了深夜之時，忽然接到一個從歐洲傳來的消息。

  “杜岑逃獄了？？”

  慕馨兒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那麽多人盯著他，他怎麽有本事逃獄？”

  夜鶯說：“連顧景寒也和你發出了同樣的疑惑，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現實就是如此，他已經成功逃脫了警方的抓捕，現在下午不明。”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我想知道他們當地的警察都是吃幹飯的嗎？”

  “估計也是掉以輕心了，沒有想過他會在押送途中和外人聯係起來，他們警方內部估計也有內鬼，否則劫獄者不會準確知道他的押解路線。”

  “所以還能找到人嗎？以他們的辦事能力，我是真的有點懷疑。”

  夜鶯也有些無奈：“我們派的人跟著，但並沒有跟出多久就被甩脫了，他們有備而來，手中裝備更是精良，我們的人也擔心再跟下去會受到生命危險，就撤回來了。”

  “難怪……”慕馨兒忽然想起來了，杜岑當時所說的那些話，原來早在他被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劫獄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