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穎兒穿著一身淺金色亮片禮裙，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別人的集團上市酒會，還是她自己的個人晚宴，將她一貫的浮誇表現到了極致。

  不過這個時候她應該還不知道慕馨兒的到來，因為她臉上的春風得意並沒有絲毫的消退，若是她知道自己最大的仇人也到了今晚的酒會上，神情應該不會這麽淡然。

  畢竟他們也是臨時決定來參與酒會，所以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

  而慕馨兒和顧景寒也才剛來幾分鍾，在這偌大的宴會廳裏要立刻知道這個消息有些困難。

  當然過不了多久，慕穎兒應該也能得知消息了，不過不需要再浪費時間，慕馨兒會主動出現在她的麵前。

  從自助餐食台上拿過一杯香檳，慕馨兒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從她開始靠近，就有了無數的注意目光落在她身上。

  在人群中被恭維者的慕穎兒也總算發現了她的存在。

  原本麵對周遭人各種各樣的誇讚，慕穎兒心情非常不錯，但自從發現了慕馨兒的身影之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各位抱歉，我告辭一下。”

  慕穎兒將身邊的人甩下，兩人很快就碰麵了。

  她們作為曾經的姐妹，後來的仇人，如今更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這樣一見麵猶如火山爆發……

  周遭看熱鬧的眼神越來越濃厚。

  “好久不見啊。”慕穎兒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招呼。

  慕馨兒點點頭：“上回在陸家的家宴上也沒來得及跟你詳聊，畢竟還是陸老爺子的會麵比較重要。”

  “……我知道我爺爺想要見你們，他早就跟我說過見你們的目的，也是我點頭同意的。”慕穎兒傲慢的揚起下巴，“如今他格外寵我，隻要是我說的事情，沒有不替我辦到的。”

  慕馨兒並沒有被她的這番話嚇到，雲淡風輕地說：“如今找到了你的親人是件好事，我替你高興，但是……有時候就怕樂極生悲，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要是往常慕穎兒聽到慕馨兒這麽詛咒她估計已經發火了，今天卻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很快就忍下了所有的情緒。

  慕穎兒意味深長地說：“生不生悲我不知道，但我唯一清楚，如今有些事情並不再和過去那樣一邊倒了。”

  慕穎兒的確和過去有著很大的不同，這種不同具體產生在哪一點上，慕馨兒沒有辦法立即判斷。

  她隻能靠著自己的敏銳去繼續試探：“名人不說暗話，我和你之間的矛盾還沒有完，所以之後……我不會收手。”

  “慕馨兒。”慕穎兒壓低了聲音，“你知道嗎？過去那些日子你的運氣確實很不錯，但是再好的運氣也有到頭的時候……從現在開始運氣就到了我這裏，我會讓你知道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情都隻是無用功而已，結局……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結局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是什麽意思？

  慕馨兒笑了笑：“不努力一把，又怎麽會知道結局是什麽？”

  “總之啊，能夠遇上我也算是你倒黴了……我很希望早一點看到你再次輸得一敗塗地……”

  兩個人麵上都有笑，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一個比一個狠，她們聲音都壓得很低，因此周遭的人隻能從她們的麵容去觀察，她們到底聊了些什麽。

  慕馨兒壓下心頭種種疑惑，鎮定道：“你對夜鶯做的事情不會有結果，你真的要來報複就直接針對我……還有，你在黑網做的那些事情並非沒有留下痕跡，希望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最後這句話純粹就是炸慕穎兒的。

  她存了一點逼著慕穎兒再度登陸黑網的想法，不管能不能夠起到作用，好歹試一試再說。

  況且她也沒有完全的說謊，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一個人可以找到慕穎兒曾經在黑網做過任何交易的痕跡。

  隻不過上一回，讓那個人願意幫忙，是看在他們是同胞的份上，這一次也不知道要用什麽才能夠打動L的心……

  在找到辦法之前確實拿慕穎兒沒轍，可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夠請動L，慕穎兒就必死無疑了。

  “是嗎？可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呢？啊，那邊有朋友在叫我，我就先過去了，回頭見？”

  慕穎兒施施然轉身，根本都沒有回應關於黑網的話題，看起來絲毫不擔心慕馨兒有可能真的掌握了她的把柄。

  ……

  慕馨兒重新回去顧景寒身邊的時候，他周圍還有不少人等待著，來與他寒暄。

  “聊的怎麽樣？”他測過臉，啞聲問。

  “感覺確實不一樣了，具體的之後再說吧。”

  慕馨兒陪著他一起應酬，很快找著機會提前退場。

  兩人坐進車裏，慕馨兒麵上所有的偽裝才消失，換上一副懶懶的神情：“也不知道之前那段時間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麽，現在那麽沉得住氣。”

  顧景寒說：“應該是和她消失的那段時間多少有些關係。”

  “杜岑也不會願意說，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他還有些手下沒有被移交，會在當地處理。”

  “哦對！”慕馨兒又重燃了一點希望，“可以去試試，問他們知道多少。”

  慕馨兒抱著男人的胳膊撒嬌：“你太厲害了，怎麽能想到這一點！”

  顧景寒笑著說：“可能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天能夠崇拜我，所以我才逼著自己變得跟現在一樣厲害。”

  “就算沒有我，你也依舊……”

  “如果沒有你之前做的那些，就沒有多少意義了，可能隻是為了活著而已。”

  無論是走到別人隻能仰望的山頂，還是成為所有人崇敬畏懼的可怕存在，都顯得那麽孤寂。

  隻有當她出現以後，這段人生才真正添了色彩，變得豐富起來。

  “沒關係，既然我已經出現了，就永遠都不會再消失。”

  “謝謝你來了。”

  顧景寒發自內心感慨。

  畢竟當他一點點想起過去記憶之後，就更加明白慕馨兒對他的重要性是多麽的不可替代。

  ……

  杜岑當初的一些手下負責替他完成各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而這些人被抓了之後，也就直接會按照京都的法律來處置，現如今還在調查期。

  這幫人隻是小嘍囉，所以一開始慕馨兒和顧景寒也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等他們真正想要從這群人身上突破的時候，發現有好幾個重要嫌疑犯竟然都出了事。

  “有一個在逃跑的時候出車禍死了，還有一個被抓之後掙脫撞牆也死了，另外一個體內藏毒，在審查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看著這些人的記錄，慕馨兒眉頭皺的死緊：“剩下還有多少？”

  淩秘書匯報：“重要核心人物還剩了一個，他被抓之後一直關在看守所裏，因為警方那邊也感覺到了一絲蹊蹺，怕還有什麽他們錯過的，所以一直對這個人嚴加看管著。”

  “那我們抓緊時間吧，總覺得這個人也命不久矣，很危險。”

  顧景寒點點頭，兩人立即出發。

  在看守所裏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了，負責看管的獄警說每天定時定點吃飯，但這人基本都沒有胃口。

  “感覺他像是在害怕什麽，但我們問，他始終不願意交代，不少法子都用過了，就差……但現在也不太適合用那些手段，所以暫時隻能拖著。”

  慕馨兒沒有開口，她仔細觀察了這人的神情，發現的確如獄警所說，目光渙散，充滿了一種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