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絕對是她重生以後最大的一個想法。

  除了後悔便是感慨自己以前真是太愚蠢。

  分明能夠看得出霍雲宵對她從來都是懶得敷衍，根本沒動過真心，她卻還能一直堅信霍雲霄是喜歡她的……

  那麽厚臉皮地跟在霍雲霄屁股後麵跑，對真正愛自己的人，連一眼都懶得看。

  她可能就是被自己給蠢死的。

  當慕馨兒說出認為曾經的自己很愚蠢時，他就沒有了再追問的心思。

  無論過去在慕馨兒身上發生過什麽，他都不願意讓她再去回憶起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但他卻是突然有了個想法。

  第二天，顧景寒早上出門卻沒有前往顧氏集團，而是直接驅車到了京都郊區的一間看守所。

  現在的霍雲宵便在那裏羈押著。

  淩秘書提前幫忙打通關係，所以顧景寒抵達之後很輕易的就見到了霍雲霄。

  在顧景寒之前看過的資料裏，霍雲霄雖然模樣一般氣質油膩，但身上穿的全是華貴品牌，好歹是堆砌出了幾分富家少爺的範兒。

  不像現在這樣剃著寸頭，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憔悴與狼狽。

  顯然在這裏的生活對他來說，是絕對的煎熬。

  沒有了繼承霍家的資格，他於霍家而言就是一個棄子。

  霍家人根本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更多時間，也早早為了保證不和顧家成為敵人而選擇和他斷絕關係，所以不會有人來照料他。

  因此他在監獄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他的身份被其他獄友知道之後，他這種落難的大少爺更成了大家欺負的對象……

  “顧景寒……你來做什麽？”

  霍雲霄原本以為自己接受了這種命運，但是一天又一天被羈押的生活讓他的內心又一次燃起了熊熊怒火。

  尤其是此刻看到顧景寒，那麽的光鮮，英姿勃發。

  這種強烈對比讓他的內心裝滿了仇恨。

  “霍雲宵是吧。我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失憶了，過去的事情已經不記得了。”

  霍雲霄睜大了眼睛，沒能一下理解顧景寒的話。

  被關押著的生活並沒有那麽自由，每天能夠接觸外界的時間很少，看新聞電視劇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外界的途徑。

  所以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發生在顧氏集團，發生在顧景寒身上的那些事情，他更沒有途徑知道。

  因此現在才會這麽的難以置信。

  “你沒有聽錯，因為一點意外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這並不礙事，因為對我的生活影響很小。”

  霍雲霄即便聽到了顧景寒說對他的生活的影響很少，也笑了起來：“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遭遇這種事，看來命運有時候還是公平的嘛，也沒有讓你這種人生贏家一帆風順。”

  “我不是來與你討論命運公平與否。我來的目的是要問你，在我和馨兒在一起之前，你都對她做過什麽。”

  “……問我？你為什麽不去問她？還有，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為什麽還記得慕馨兒，還記得我！”

  “雖然失去了記憶，並不代表我會和我的過去割裂，該記得的人我也都已經記起來了，至於一些具體的細節，我現在就需要你來告訴我。”

  霍雲宵哈哈大笑起來：“那我告訴你，以前慕馨兒就是我的玩物，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頭跑，我讓她往西，她絕對不往東，我隻需要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會像一條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你會相信嗎？”

  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顧景寒的神情，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變化，想要看他生氣憤怒。

  然而他失敗了，顧景寒的眼神依舊那麽平靜。

  霍雲霄忍不住淒聲質問：“你到底是不是愛慕馨兒？？你若愛她，現在又為什麽毫無反應！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沒有半分作假，不相信的話，你隨便找個過去認識我們的人問！他們都會告訴你同樣的答案……讓你知道以前的我有多麽不屑她……”

  顧景寒依舊平靜，但在平靜之下分明有什麽東西在暗暗滋生。

  他冷靜地問了一句：“你以前在我麵前說過這樣的話嗎？”

  “……沒有。”

  以前的顧景寒讓他感到恐懼，根本不敢在顧景寒麵前說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顧景寒竟然說他失憶了，就讓霍雲霄生起了一絲報複的快意。

  況且他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所以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不再忌憚。

  “果然是沒有。”

  顧景寒唇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莫名讓霍雲宵慎得慌。

  不……他都已經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為什麽還要怕顧景寒？他不該再感到害怕！

  “你什麽意思！”

  霍雲霄臉色陰沉。

  “你現在判了多少年，十多年吧？但如果你以前在我麵前說過這樣的話……我在把你送進這裏來的時候，就不隻是讓你在這裏呆十幾年這麽簡單。”

  顧景寒臉上的笑容在霍雲霄看來，完全就是撒旦惡魔的笑容。

  “不……你現在還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我清楚的知道我能夠擁有馨兒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情，至於你，好好在這裏呆著吧。”

  顧景寒瀟灑轉身離去，那副背影裏有著他無法再擁有的自由。

  霍雲霄大吼：“你回來！顧景寒！你給我回來！”

  但他因為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快就遭到了教訓……

  顧景寒從看守所離開之後便回了公司。

  淩秘書看到他回來才放下心來：“您可算是回了，我還擔心您見到他會一時衝動……”

  “的確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做點什麽的心思。”

  顧景寒雲淡風輕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好晴朗一樣：“真是後悔當初沒有直接讓他拿命來償還。”

  淩秘書：“……”

  瑟瑟發抖。

  “淩秘書，你和我說說吧，當初我費了多少力氣才追到馨兒。”

  “這個階段……往事比較複雜也比較漫長，您確定想知道嗎？”

  “我已經知道了一部分。”

  顧景寒上網搜到了一小部分相關信息，雖然不完全。

  “隻要是和馨兒有關的，我都想知道更多，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那些壞的隻會讓他更加珍惜現在擁有了這一切，讓他清楚他的幸福有多麽來之不易。

  “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那部分告訴您，但是您千萬要做好心理準備，而且不要因此埋怨慕小姐……”

  畢竟在那段過去裏，他的確耗費了所有的心力，卻沒能得到慕馨兒的一個眼神。

  要不是慕馨兒突然醒悟過來，他覺得自家老板這輩子可能都會繼續打光棍。

  挑挑揀揀選擇了一部分告訴顧景寒，淩秘書已經刻意將其中特別過分的往事抹去，沒有再提及。

  但就是已經說出來的那些就足夠……

  顧景寒聽完之後神情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變化。

  過了很久，久到淩秘書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才聽見自家老板說了一句。

  “你這麽一說，我就更加後悔，沒有把霍雲霄直接弄死。”

  這比剛才那番話還要直白，透著一股狠意。

  淩秘書身體直顫：“老板您可千萬別衝動，他現在已經咎由自取了，十幾年的監禁生涯對他來說已經是最折磨的懲罰。”

  顧景寒舌尖抵著下顎，眼神冰冷：“讓他繼續在裏麵呆著吧，不過……可以給他單調的生活多加一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