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馨兒先是愣住，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許是慕馨兒震驚的神情太過驚駭，顧景寒的眉頭皺起來，感受到了一點慌張。

  他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

  他就是嫉妒了而已，在那個瞬間想到慕馨兒有可能和其他的男人也做過同樣親密的行為，他就嫉妒的發狂。

  有可能是和照片裏的那個男人，也有可能是和孟承朗……

  顧景寒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在他空白的記憶裏，他不知道自己過去對於這些事情的反應是怎樣的，但他可以確認自己一定和現在的反應差不多。

  無論是失去記憶之前的他，還是失去記憶之後的他，都絕對不會允許慕馨兒和其他的男人有任何親密舉止，那會讓他瘋掉的。

  “顧景寒。”慕馨兒卻突然收起了臉上的所有情緒，冷靜打斷他。

  顧景寒眼眸幽深，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點緊張的情緒。

  在什麽都不記得的時候去參加一個公司的董事會議，他都沒有緊張過，卻在此刻麵對著慕馨兒逐漸冷淡的表情時，體會到了心亂如麻的滋味。

  慕馨兒對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我終於明白了。”

  顧景寒眯眼：“明白什麽了。”

  “你——”

  慕馨兒剛剛聽到顧景寒說那句話的時候，實際上是非常生氣的。

  換做任何人，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再次將一顆心交給一個人的時候，竟然聽到他質問是否和別人做過同樣親密的行為……

  即便這是因為吃醋，因為在乎她，可換句話說，這也是對她的不信任。

  所以慕馨兒剛才的憤怒在一瞬間差點燃燒掉了她所有的理智，讓她甚至想要轉身就走，再也不理顧景寒了。

  不管過去的一切。

  不管自己是否還愛他。

  但也是在這個衝動的時候，理智突然回歸。

  “顧景寒，你是不是……也是從那時候回來的？”

  顧景寒：“？”

  他顯然沒有聽明白慕馨兒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

  “你想說什麽，什麽從那個時候回來的？”

  慕馨兒拚命組織語言，卻不敢將那句話說出來。

  她很想問他，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是從上輩子來的？

  隻是你好像不太記得曾經發生的某些事情。

  之前所察覺到的一些古怪之處，在此刻聯係起來，讓慕馨兒覺得或許他和她一樣重生了。

  隻是兩人重生的契機不太相同，或許他回來的時候，是上輩子他們兩人關係仍然緊張的那個階段，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可能是顧景寒受了傷，所以導致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慕馨兒自己就重生過一回，所以才會想到這個層麵去。

  “你……你是從什麽時候來的？那個時候我……是不是還整天跟著他的時候？”

  這個他指的當然就是霍雲宵了，慕馨兒以為顧景寒是在她還喜歡霍雲霄的那個階段重生而來，所以記不得後來發生的一切。

  如果顧景寒所有思緒都停留在那個當下，才會去懷疑她是不是還會和別的男人有類似的親密行為……

  然而他依舊沒理解慕馨兒話裏的含義。

  顧景寒抬起手，用手背測量一下慕馨兒額頭的溫度：“也沒有發燒，所以你這次在說什麽胡話？”

  “我……”

  慕馨兒又發現他好像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是什麽，如果他是從那個階段而來，不應該聽不懂才對，難道真的不是嗎？是自己誤會了？

  慕馨兒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用怎樣的情緒來麵對這個狀況，她有些失落地說：“沒什麽。”

  “慕馨兒，你這個時候的反應真的很奇怪。”

  慕馨兒哼了一聲：“該說奇怪的人是我才對吧……顧景寒。”

  她也幹脆打開了話匣子，將心頭所有疑惑一股腦全倒了出來：“你才是那個很奇怪的人，我在你身上發現了非常多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記不得你自己不喜歡吃花生，也像是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一樣去吃一些根本沒必要的醋，還有很多很多，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麽？”

  慕馨兒說了這麽多，顧景寒在意的卻隻有那一句，不知道她有多愛他。

  “你很愛我嗎？”

  “你連這個都要懷疑？！”慕馨兒此刻是真的有些失望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對你的愛難道還需要用話語來證明嗎？”

  她已經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給他，他還要讓她怎樣去證明？

  “我承認我以前的確犯過一些傻，以為自己喜歡霍雲霄，但他早就是過去式了，我不會在不應該浪費時間的人身上浪費時間，而我真正喜歡的隻有你而已。”

  慕馨兒對霍雲霄的感情更多像是一種被洗腦之後的迷戀，要說多喜歡還真的算不上，頂多是因為得不到，而生起了一股執念。

  當她回過神來之後，就知道那些感情根本不用作數。

  慕馨兒剛重生的那些日子裏，的確遭遇過很多次被顧景寒懷疑的經曆，但那個時候她並不會生氣。

  因為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她給顧景寒造成的傷害太深刻了，所以他會不安也會懷疑。

  可是後來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慕馨兒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徹底不需要再用任何言語去證明，所有的情感都藏在他們的每一個眼神裏。

  顧景寒此刻竟然還會問她是不是真的有那麽愛他……

  就好像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一場，讓慕馨兒很是無力，但要說放棄又舍不得。

  顧景寒的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因為他發現自己可以看見慕馨兒眼底燃燒著的濃烈的情感。

  那的確是愛，並非作假，也不是在敷衍他。

  如慕馨兒所說，她是愛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顧景寒在欣喜的同時，又深感自己上當了。

  莉莉安騙了他。

  慕馨兒根本沒有背叛他，一切都隻不過是莉莉安利用他記不得過去而故意製造的誤會，想讓他從此後恨上慕馨兒。

  顧景寒唇邊閃過一抹嗜血的冷意，被欺騙是他絕不能忍受的行為。

  “顧景寒你說話啊？這些日子以來我和你溝通真的很費勁，你有什麽想法從來都不肯告訴我，我也發現我沒辦法看懂你的心了……”

  “以前即便你不說我也能夠明白你想表達的是什麽，可現在我看不透你的心，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有愛了嗎？”

  “顧景寒，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除開身上的那些壓力之外，最痛苦的便是無法和顧景寒好好的在一起。

  慕馨兒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一回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當慕馨兒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喪之氣的時候，顧景寒伸出手用力將她箍在了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擁抱著。

  “對不起，馨兒。”

  顧景寒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因為他在這一刻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也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在將自己的愛人親手推出去……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當顧景寒的心裏沒有了顧慮，不再害怕慕馨兒會再次背叛他，知道她不會帶來任何的威脅之後，他的心便可以完完全全為慕馨兒敞開了。

  隻有這樣他才可能將自己所有的秘密說出來，和盤托出。

  慕馨兒也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將一切真相告訴她。

  “你說，我聽著。”

  慕馨兒閉眼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無論他要說什麽，慕馨兒都會相信並且去接受。

  隻要他願意說。

  “馨兒，我失憶了，過去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全部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