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的回答已經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變得空洞：“對不起，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最後一點屬於我和你的關係……”

  電話掛斷了。

  顧景寒捏著手機思考半晌，終於還是換上衣服轉身出門。

  這件事必須得徹底解決。

  他出門的時候，慕馨兒正好下樓喝水，看見他急匆匆的背影。

  “顧景寒，你去哪？這麽晚了。”

  顧景寒停下來，轉過身看向慕馨兒，用柔軟的語氣安撫：“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哦……辦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慕馨兒猜不到有什麽事情是需要他快半夜了還往外跑的，肯定不是顧氏集團的事情。

  女人的直覺向來非常準確，更別提她在重生以後直覺更是放大了數倍，她預料過的事情從來沒有錯過……就好像她一直堅信顧景寒還活著。

  顧景寒最終並沒有隱瞞：“莉莉安那裏出了些問題，我需要過去處理。”

  “你對她是有感情的，是嗎？”

  慕馨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口又一次抽疼，她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不自信了。

  顧景寒知道現在這個時間不能拖延，又不願意用敷衍的態度去傷害慕馨兒，盡管可能慕馨兒並不在意……

  但就像他對莉莉安說的那樣，他自己該做到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到。

  即便他沒有記憶，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這近乎他的一種本能。

  於是乎他做了一個兩個人都沒想到的行動。

  大步倒回去拽住慕馨兒的手腕，連人帶著那個水杯一起拖走了。

  還穿著睡衣的慕馨兒：“？？”

  一直到了車裏，慕馨兒都還沒反應過來。

  “……顧景寒你真是要做什麽？”

  “為了不讓你再說出我對她有感情這種話，所以我想現在應該帶你去比較合適。”

  顧景寒的神情非常嚴肅認真。

  慕馨兒心裏的空洞瞬間被填滿，不再往裏鑽風了。

  她掩蓋住自己竊喜的神情，假裝無所謂的問顧景寒：“這麽晚了去莉莉安那裏是為了談什麽事兒。”

  雖然這時候慕馨兒已經將目光轉向了窗外，耳朵卻是牢牢豎起來等待他的答複。

  “她說她要自殺。”

  顧景寒平淡無波的一句話倒是把慕馨兒給嚇著。

  “自殺？她怎麽會做出這種衝動的行為……”慕馨兒眼中的莉莉安可不像是一個會為情自殺的人，就實在不像是她的作風。

  顧景寒說：“不知道。”

  他更加不能理解為什麽要做那種事情，即便得不到一個人，也不應該去犧牲自己。

  當然他並沒有想過，如果是他會失去慕馨兒，他會怎麽做。

  “需不需要報警啊？”

  慕馨兒對待一條人命還是比較在意的，雖然她們現在算得上是情敵，但這一係列的行為看下來，慕馨兒已經可以確認顧景寒的態度了，沒有半點作假。

  他確確實實不喜歡莉莉安。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另一種，雖然她還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種。

  “剛才已經報過，這個時候警察估計快到了。”

  “……那就好。”

  慕馨兒又開始擔心：“我出現了對她會不會又是一種刺激？”

  顧景寒把慕馨兒的臉掰正對著自己：“你把你對別人的這些溫柔心思放一點在我身上怎麽樣？”

  “……我對你難道還不夠溫柔嗎？”

  顧景寒嗤笑一聲：“你對我全是冷嘲熱諷。”

  “這還不是因為你跟別人結了婚，我生氣才會這麽做。”

  顧景寒有些暴躁地強調：“和莉莉安結婚並非我的主觀意願，我已經告訴過你。”

  “口說無憑，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況且你到現在都不願意告訴我，你跟莉莉安之間到底經曆過什麽，我怎麽可能不去懷疑。”

  “我都還沒有懷疑你……”

  “你懷疑我什麽？我有什麽可懷疑的？”慕馨兒質問。

  兩人目光對視，誰都不肯退讓半步，最後是顧景寒先移開了目光，挺疲倦地說：“算了。”

  以後他會好好盯著慕馨兒，不讓她和那些人有機會單獨接觸。

  就當那段時間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慕馨兒還想去問他時，司機踩了刹車：“顧少爺，慕小姐，到了。”

  慕馨兒隻能暫時選擇閉嘴，等待之後有機會再和顧景寒好好聊聊這個問題，什麽叫做他沒有去懷疑她……

  這棟別墅裏此刻已經燈火通明，而就在他們前方還停著一輛警車，看來警察的速度還要快一點。

  救護車已經到了。

  顧景寒往裏走的時候，慕馨兒的腳步在半道上頓住。

  他意識到她沒有跟上之後，轉過身來問：“怎麽不走了。”

  “要不……我還是別進去了吧，她如果狀況還好的話，這個時候如果我出現肯定會刺激到她。”

  慕馨兒純粹是考慮到了好歹是一條人命，要真出了什麽事兒，雖然跟她也沒多大關係，但多少會心裏過意不去。

  然而顧景寒根本沒有去考慮這麽多，看慕馨兒不願意進去，直接走到她麵前，拽住她的手腕，強製性地拉著她進了別墅內。

  他認定了這事情就不會再改，無論會不會刺激到莉莉安，這個時候他都需要慕馨兒在自己身旁。

  否則造成任何的誤會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慕馨兒也隻能被迫跟著他進去了，屋裏人頭攢動，警察和醫生都在二樓，他們進去之後便被人攔住。

  顧景寒說：“是我報的警。”

  “哦哦你好，你是她的什麽人？”

  顧景寒想要回答沒什麽關係，但若是從法律意義上來講，他們已經結婚了。

  “人怎麽樣，沒事吧？”慕馨兒打斷了警察的問話。

  “我們來的及時，沒造成什麽太嚴重的後果，隻是受了些傷，醫生已經在給她包紮了。”

  人沒事就好，慕馨兒鬆了口氣。

  這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們聽見了莉莉安的大喊聲：“景寒！顧景寒！你來了嗎？！”

  已經上了年歲的老警察對現在這些八卦一點也不感興趣，平日裏也很忙碌，所以不認識莉莉安。

  但對顧景寒這個掌握龍城經濟命脈的人是有些印象的，立即說：“原來是顧總，您先上去吧。”

  顧景寒點頭道謝，帶著慕馨兒上樓去看看莉莉安現在的狀況。

  從剛才聲音傳出來的方向，他已經可以判斷那是莉莉安的臥室，進去之後就看見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顯然之前在這裏發生過非常激烈的自損行為，莉莉安摔了不少東西。

  再往醫生警察聚集的浴室看去，就能看到地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莉莉安正坐在浴缸旁邊，剛剛的掙紮，好像讓她包紮好的傷口，又一次破損撕裂。

  護士正在勸她：“無論遇到什麽，自己的生命都是最重要的，不要輕易的想不開呀，你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受到傷害的都不是渣男，而是你自己。”

  顧景寒和慕馨兒：“……”

  慕馨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無聲地重複那兩個字：“渣男。”

  渣男本人嘴唇抿了抿，非常不讚成護士的勸慰方式。

  顧景寒就算失去記憶了，也能知道渣男的含義是什麽。

  他更是從來不認為自己在對待莉莉安的這件事情上有任何錯誤行為。

  無非就是他的選擇更加冷靜和果決而已。

  做錯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他們的到來也終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莉莉安看見顧景寒之後立即站了起來，雙眼通紅。

  不過莉莉安也很快看見了站在他身旁的慕馨兒，情緒一下就崩潰了：“慕馨兒！你為什麽要來這裏？是不是你跟著景寒過來刺激我的，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慕馨兒看莉莉安還能這麽生龍活虎的罵自己，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應該沒什麽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