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樣的反應落入慕馨兒的眼裏，便是他徹底對她失去了興趣。

  連夜鶯都皺起了眉頭，實在忍不住了。

  “顧景寒，你今天是怎麽了？你回來之後也沒有詳細告訴我們你這段時間到底都在做什麽，我們也就暫時不問，或許你有什麽顧慮，所以才暫時隱瞞……但你現在這樣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夜鶯作為他的朋友，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卻不代表可以忍受顧景寒做出一些明顯的錯誤行為。

  慕馨兒苦笑道：“算了，可能隻是因為我在這裏讓他不高興了吧，雖然我並不知道為什麽。”

  她唯一可以給出的解釋就是在他失蹤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性情大變。

  可不管是什麽原因，這時候顧景寒所做的一切都著實傷害了慕馨兒。

  更何況顧景寒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將自己所有精力告訴他們的打算。

  “顧景寒……你就作吧。”

  夜鶯最終隻放下這麽一句狠話，他覺得顧景寒現在所做的一切來自都會後悔。

  顧景寒一看見慕馨兒臉上露出難受可憐的表情，心頭就會不自覺的抽疼，他很想說點什麽。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莉莉安在電話那頭著急的問：“景寒，你去哪了？我剛剛出來喝杯水，發現你不在客廳，臥室也不見你的人……”

  莉莉安這個時候也在深度的恐慌當中，她怕顧景寒去找慕馨兒了……

  莉莉安不知道，她的恐慌的確成為了現實。

  顧景寒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我在外麵吃飯。”

  “吃飯……你一個人嗎？還是和其他人？”

  “我的秘書。”另外兩個人要介紹起來，有些困難。

  坐在淩秘書身旁的夜鶯，顧景寒根本不知道該怎樣介紹，而慕馨兒……他下意識覺得就是不能夠隨便說給莉莉安聽的特殊存在。

  “秘書……你……你已經聯係上了以前認識的人，你想起來他們了嗎？”

  顧景寒板著臉回答：“沒有。”

  “好吧，你聯係上以前的秘書也好，也許你真的會回去負責你的公司吧……”莉莉安好像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無法改變的結局，改口問，“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現在可以去找你，你身上好像都沒有帶錢吧？”

  “沒事，我會自己回來。”

  在場所有人都猜到了，他這通電話是與誰聯絡。

  慕馨兒垂在身旁的手握成了拳頭。

  夜鶯露出一個不知道該怎麽辦的無奈表情。

  顧景寒怎麽就能跟別人搞在一起呢？實在是奇怪……

  放在一個月之前，就算有人和夜鶯賭他的全部身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壓住在顧景寒永遠不會變心上。

  可現在顧景寒的這些反應，讓他實在是沒辦法那麽篤定了。

  或許……這個世界上的愛都是有期限的？

  到了臨近末尾的時候，不管曾經的愛意有多麽深厚，都會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鶯本就是個對感情沒有任何期待的人，他稍微有的那一點觸動，都是因為顧景寒這麽些年從來都隻將目光放在慕馨兒的身上。

  顧景寒讓夜鶯感受到了所謂的人間還有真情在。

  可現在……

  顧景寒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鎮定自若的繼續吃飯，一點都沒有自己這是在蹭別人晚飯的覺悟……

  但慕馨兒實在是忍不了了。

  她剛開始出於那一點詭異的好勝心，不願意主動開口詢問顧景寒過去一個月裏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想等到他主動來告訴自己。

  可她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無法忍受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裏還裝著別人。

  “顧景寒，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慕馨兒站起了身，直接拽著顧景寒的手臂，拉著他往外走。

  夜鶯注視這一幕，鼓起了掌：“不愧是慕馨兒啊，有魄力。”

  淩秘書說：“慕小姐應該也是忍耐夠久了吧，我也其實也很想問老板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可他不說我也不敢問。”

  夜鶯搖頭：“如果是他不想說的，就算問了也什麽信息都得不到，這也是我忍耐到現在的原因。隻是——他看起來的確有些反常。”

  雖然早就察覺到了，可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將心頭的疑惑放大，隻能夠暫時忽略掉。

  淩秘書也說：“您也是這樣覺得的吧，我也認為老板回來之後就有些奇怪……不說他和那位莉莉安小姐之間發生的事，就說他對慕小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會這麽輕易的就放棄和慕小姐的感情！”

  “所以他失蹤的這一個月肯定還發生了別的什麽事情，看慕馨兒能不能問出來了。”

  夜鶯催促著淩秘書，挺沒心沒肺的說：“算了，不用管他了，我們繼續吃我們的……”

  餐廳裏到處都是人，所以慕馨兒隻能拽著顧景寒的手腕，把人拉到了餐廳外的馬路邊。

  雖然這裏車來車往，但好歹也能說上話。

  慕馨兒麵帶倔強的盯著他：“顧景寒，你現在到底什麽意思？”

  顧景寒皺眉。

  慕馨兒才是那個背叛他的人，怎麽現在成了她來質問他？

  “顧景寒，我不管你這一個月到底去了哪，又發生了什麽，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我每天都在找你，每天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部都是你！我很怕你出事兒，很怕你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慕馨兒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她紅了眼眶。

  “可是你呢，你明明就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卻根本不願意回來找我，連一條報平安的信息都沒有，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了？”

  慕馨兒一直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脆弱。

  她重生了一次，已經死過一回，所以希望自己無論在麵臨任何困難的時候都可以足夠的堅強……

  可現在她做不到。

  慕馨兒沒有辦法成為麵對一切都可以鎮定自若的人。

  顧景寒早就成為了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存在，當他有任何異常的時候，她也沒辦法獨善其身。

  “顧景寒！你說話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慕馨兒心裏都要急死了，這個人到底是怎麽了嘛？悶不吭聲的……她明明是想好好跟他溝通……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裏落下。

  顧景寒眉心緊擰在一起，不可控製的伸出手，抹掉了慕馨兒臉上的淚痕。

  “別哭。”

  她一哭，顧景寒就心慌不已。

  明明他腦海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卻知道自己無法忍受慕馨兒在自己麵前哭泣。

  看樣子她果然是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就算她已經背叛了他，他也依舊沒辦法做到對她不理不睬……

  這個女人的手段真是了得。

  顧景寒充滿自虐性的想。

  慕馨兒一把撥開他的手：“在你和我說清楚之前不要這樣對我。”

  顧景寒又陷入了沉默。

  “你不想告訴我你之前為什麽不回來？那好，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慕馨兒深吸了一口氣：“你和莉莉安，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結婚了？你要和她在一起，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這些問題問出口之後，慕馨兒倒是輕鬆了不少，也許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死亡宣判。

  顧景寒原本認為如果自己想要報複慕馨兒，這個時候應該說，是，他不要她了。

  但那些話堵在顧景寒的口中，怎麽都說不出來。

  就好像是他身體裏有另一個人在與他現在的想法拉扯。

  而他糾結這一切的原因都在慕馨兒的身上。

  慕馨兒以為他默認就是在告訴自己準確的答案。

  她心頭的空洞被瞬間撕扯開，裏麵一股股的灌進冷風。

  整個人如墜冰窖。

  慕馨兒終於在此刻體會到了上輩子顧景寒所經曆過的一些痛苦。

  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如果顧景寒真的打算放棄她，她可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堅強，能夠有足夠的勇氣去挽回他吧……

  慕馨兒失望的垂下眼簾。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被顧景寒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和莉莉安沒有在一起。”

  慕馨兒瞳孔放大。

  眼裏有藏不住的驚喜。

  隻是這驚喜來得如此快，卻又消失的迅速。

  她他沒有來得及為他這句話感到高興，就聽他說：“但我們確實結婚了。”

  “……顧景寒，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慕馨兒自嘲的笑了一聲：“看來我在你心裏已經徹底不重要了，那麽如果你決定了以後要和他在一起……我……”

  慕馨兒說不出讓顧景寒幸福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讓他讓給莉莉安！

  可如果顧景寒已經不愛她了呢，她還能去強迫他嗎？

  慕馨兒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倉皇無助過，這才發現如果沒有了顧景寒，她的人生就會立即缺少一大塊，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縫補。

  “慕馨兒，你……你是在難過嗎？”

  慕馨兒驚愕無比：“我最喜歡的人愛上了別人，你認為我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嗎？顧景寒，我怎麽發現我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