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熙點點頭：“好，我也很開心和你做朋友，這個你總要相信我吧？”

  “我當然相信啊，我這麽好的朋友，誰都想跟我做朋友！”

  “你還嘚瑟起來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慕馨兒看見顧景寒，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忽略了，或者說刻意不去提及的話題。

  顧景寒比沈汀熙還要聰明和睿智，所以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些變化？

  何況她的變化太突兀了，真的是一夜之間就產生了，根本沒有任何緩衝。

  可以說是前一天剛對顧景寒橫眉冷對，後一天就對顧景寒親昵起來，這種變化如果換成是自己去麵對，也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吧？

  隻是顧景寒也真的是個很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他即便心裏有巨大疑惑，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過。

  好似很淡然就接受了慕馨兒的變化。

  導致慕馨兒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不是沈汀熙今天突然提起來，慕馨兒可能還不會想到要去問一問顧景寒。

  男人眉目深沉，大步走近慕馨兒。

  將她圈在懷裏，他低下頭：“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慕馨兒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有些話要說出來，並不是那麽容易，實在是有些讓人緊張。

  慕馨兒也怕顧景寒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總之，她現在非常忐忑。

  “那個......”

  “嗯？”

  “景寒，我有話想要問你。”

  顧景寒手臂緊了緊，那力道好似是要將慕馨兒扯進自己懷裏。

  “你說。”

  他勾唇笑一下：“你這麽嚴肅，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麽錯誤？”

  慕馨兒噗嗤笑了：“不是啦，隻是想問問你，關於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

  慕馨兒嚴肅道：“是，我的問題。當你發現我不再處處防備你，甚至也不再欺騙你的時候，你有想過，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

  顧景寒目光變得愈發幽暗。

  他聽懂了慕馨兒的意思。

  顧景寒至今都能夠清晰記得那一天，他像往常那般回到家，原本以為會像往常那樣，看到慕馨兒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厭惡態度。

  事情走向卻有些不同，慕馨兒在他的酒裏下藥，想要偷保險箱鑰匙給霍雲霄。

  至少他認為是這樣的。

  可慕馨兒並沒有，她甚至撞進了他的懷裏，死死抱住了他。

  原本打算冷眼看著慕馨兒行動的他，第一次懵住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對她的行為作出任何反應。

  他下意識的想法是，慕馨兒又在施展什麽詭計博得他信任，好在往後再次尋找機會下手。

  可從那天開始，一切的一切都變了，無論是慕馨兒當眾嘲諷霍雲霄不如他，還是當著那麽多家媒體的麵表示，跟他才是一對，和霍雲霄沒有任何關係，這些事情都表示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隻喜歡著霍雲霄，對他不屑一顧的慕馨兒。

  這種驚喜和意外來得太快，根本沒有給顧景寒太多時間去習慣。

  他這個人，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手足無措，他人生裏的一切都是被他牢牢掌控著的，他有辦法讓自己的生活和事業都保持在一個既定軌道中。

  慕馨兒除外。

  她的出現是意外，她後來的變化也是意外。

  剛開始，顧景寒想，就算這樣的慕馨兒隻是偽裝，她根本就是騙他的，也沒有關係。

  至少他可以享受一段，擁有她的滋味。

  可以不用被慕馨兒落在霍雲霄身上的愛意刺激到快要發狂，不用嫉妒霍雲霄可以得到慕馨兒的在乎。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要讓他沉淪進去吧，他願意成為她利用的棋子。

  誰又能想象到，無數人崇拜畏懼著的顧景寒，竟然愛慕馨兒到了這種地步，甚至因為她而變得卑微。

  於是在這樣的日子裏，顧景寒嚐到了甜頭，他期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

  真的沒有結束。

  他又逐漸發現，慕馨兒或許真的不是在騙他，也不是在利用他，她真的已經不再癡迷著霍雲霄，對那個人更是充滿了厭惡。

  就好像曾經的他。

  這種心情，就好像一個普通人某天發現自己中了一張五百萬的彩票那樣。

  狂喜和興奮，顧景寒也有了這樣強烈波動的情緒。

  他徹底相信了慕馨兒，並且知道慕馨兒絕不會再騙他。

  顧景寒終於可以確定，他得到她了。

  所以，這整個過程的確是和做夢差不多的，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突然，快到顧景寒毫無準備。

  而追溯到一開始，變化就是從慕馨兒給他下藥那天開始的。

  完全沒有任何的征兆。

  現在慕馨兒問起來，他才將這些記憶從心底拉了出來。

  他沉浸在慕馨兒帶給他的幸福裏，刻意選擇了對這些變化視而不見。

  慕馨兒小心翼翼地再次發問：“你應該想過吧？”

  顧景寒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嗯，想過。”

  慕馨兒緊張起來：“那你是怎麽覺得的？我為什麽會突然之間不喜歡霍雲霄了，而是願意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顧景寒回答的很簡單也很果斷。

  他的確是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想知道為什麽。

  既然慕馨兒不再將愛慕的眼神落在別人身上，隻要她還是屬於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顧景寒不管因為什麽，隻要慕馨兒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慕馨兒咬著唇，眼裏湧起了淚花。

  這個男人......愛她到了根本不在乎一切的地步。

  好像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就足夠了。

  “你想知道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

  顧景寒笑著搖頭：“不要告訴我，馨兒，我不在意是什麽原因讓你改變，但是我很確信一點，你仍然是你，所以你做出的這些改變，都是正常的。”

  不是所有問題都需要有一個答案。

  更何況，他看出來慕馨兒還不知道該怎樣去說。

  “或許等到某一天，你更加確信該如何告訴我的時候，到那時你再告訴我這個答案，又或者......等我們都老去吧。”

  顧景寒輕輕撫摸著慕馨兒的臉：“等我們白發蒼蒼，子孫滿堂的時候，你仍然呆在我的身邊，你也依舊是你，到那時你再告訴我，是什麽讓你改變，好嗎？”

  慕馨兒舍不得拒絕。

  或許，顧景寒還是有些害怕吧。

  他怕眼前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用手去觸碰之後就會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他仍然什麽都沒有擁有。

  慕馨兒把臉埋進男人胸膛：“好吧，那我們約定，等我們都老到牙齒快掉光了，也走不動路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嗯。”

  “那我們拉鉤。”

  顧景寒竟然真的配合她，伸出了小指。

  慕馨兒還特意蓋了個章，表示這個承諾即刻生效，他們誰都不許違背。

  慕馨兒想，沒關係的，她知道顧景寒在怕什麽之後，她就要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讓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再傷害他，更不可能離開他。

  未來，她的心裏隻會裝著他，她唯一的愛人就是顧景寒，絕不可能有別人。

  或許一輩子過去之後，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真的沒有騙他吧？

  畢竟自己曾經太壞了，做了那麽多傷害顧景寒的事情，他會不安也是正常的嘛，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己很有耐心，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保證，永遠和顧景寒在一起。

  時間可以證明萬物。

  包括自己對他的愛。

  “景寒......”

  “嗯？”

  慕馨兒笑起來，燦若驕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