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下，王一洋還是選擇相信感知。

  他俯身衝向地麵，衝向一處正在逸散出黑氣的位置。

  很快，他便落到一家破敗的包子鋪門前。

  黑氣就是從包子鋪門口的地上，漂浮而出。

  用眼睛無法看到。

  但王一洋的感知卻能清晰感覺到，這黑氣極其純粹，細微，稍不注意便會無法察覺。

  “就是這裏！”

  他確定位置後，第一時間右腳一跺。捏出土遁手印。

  哧！

  王一洋整個人化為一道黃光，鑽入地麵不見。

  大地中。

  他飛快的朝著地下深處遁行。

  一百米，一千米。

  十公裏！二十公裏！

  一直下潛了五十多公裏的距離。

  王一洋才猛地衝進一個朦朧的圓球形地下空間。

  這個空間無法被眼睛看到，隻能在感知中感覺。

  而且到了這個球型空間，感知的消耗驟然加速了數倍。

  還好王一洋有道德真元支撐感知的海量消耗。

  否則他呆不到幾分鍾，就會被活活抽幹感知，當場昏迷。

  或許還會意識枯竭死在這裏也說不定。這是感知消耗過度的結果。

  黑色土層中。

  王一洋懸浮在中間，閉目，以感知朝周圍不斷查探。

  在感知中。

  這是一個漆黑的光滑圓球空間。

  直徑約十多米。

  體積很小，但裏麵充斥著難以形容的超高濃度黑氣。

  王一洋隻是靠近，就感覺無數黑氣正在瘋狂的湧入身體。

  他的感知在急速攀升提高。

  但同時伴隨的，還有意識漸漸被什麽東西汙染，侵蝕的感覺。

  “不對！”王一洋猛地止住黑氣的吸收。

  “這些黑氣不對！”

  他強行以道德真元，將自身包成一個氣泡，隔絕外界黑氣的湧入。

  然後，他才有空研究這個黑色球狀空間的情況。

  整個空間內，黑氣的源頭，是一個黑色的井。

  “黑井？”

  王一洋憑著感知，定位到黑井的位置，慢慢走到其麵前。

  他睜開眼，麵前什麽也沒有，有的隻是密集的土層。

  閉上眼，在感知中，王一洋清楚的能看到，黑井就在他麵前。

  正瘋狂的湧出無數黑氣，散發到周圍。

  “這就是黑氣的源頭？”

  這個井，是自然生成的，還是人為製造的？

  它存在了多久？除開製造怪物，還會有什麽作用？

  王一洋圍繞黑井轉了一圈。

  黑井直徑兩米，不大不小正合適。

  邊緣內壁，用一種漆黑如墨的石頭築造而成。

  王一洋拿出收音機，開始按照黑井所在的感知頻段調頻。

  很快，收音機定位成功。

  他聚集所有感知，湧入收音機，然後循著定位的頻段，延伸出去。

  再度睜開眼時。

  他已經進入了黑井所在的頻段。

  身處一個漆黑的圓球形空間。

  空間正中，正是那個不斷冒出黑氣的黑井。

  “就是這裏。”王一洋結合從恒紀教派得到的資料。

  “這些能提升感知的黑氣，按照教派的提示，吸收多了，會影響思維心智。導致行事更加激烈殘忍。

  而且長時間吸收黑氣，無法消化的話，還會讓身體出現小範圍崩潰壞死。”

  “而且這種吸收提升感知的方法，是有極限的。

  最多隻能提升自己感知的九倍，上限不超過十級，就會受到汙染負麵影響。”

  王一洋回想資料。

  想想也是，如果可以無限提升，那恒紀教派的人早就無敵天下了。

  哪還用得著到處偷偷摸摸。

  “我的吸收極限，也快到了，自身感知的九倍這個計算方法，是從最初第一次吸收黑氣時，開始計算的。

  這個九倍是那時候的九倍。”

  王一洋伸手捧起一把黑氣，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的感知黑球，居然又有了一絲裂紋。

  而且這一絲絲裂紋，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深，變多。

  “之前吸收的黑氣太多了麽？”

  王一洋心頭一凜，迅速運轉道德真元，同時用主教催眠師的自我催眠控製，強行淨化感知中的雜質。

  調理淨化了半個多小時，他才慢慢放鬆下來。

  感知黑球，也不再增添新的裂紋。

  隻是體積整個比之前大了許多。似乎裏麵孕育的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穩住了情況，王一洋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黑氣黑井上。

  這種黑氣，以他如今的勢力和渠道，很難找到能解析其成分的儀器。

  不過他這裏沒有，狩獵之弓或許有。

  那裏畢竟武力天花板太高。

  “這種怪物體內的黑氣，恒紀教派能吸收提升感知，而一般人則沒辦法吸收。

  這種特殊的特質差異，應該不止我一個人研究過。如果能拿到其中資料就更好了。”

  王一洋腦海裏迅速閃過一係列的高精尖研究儀器。

  這些儀器，錢倒是小事，主要是渠道，層麵。

  很多是有錢都不允許買賣的違禁品。

  他不缺錢，星幣在賬戶上早就攢到了上千萬。

  沉湎之心在狩獵之弓發展得還不錯。

  他缺的是高層次渠道。畢竟高級強者不可能被他催眠。

  “看來隻能找人幫忙了。”

  王一洋心頭閃過一個個人選。

  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人。

  狩獵之弓。

  一處銀白色，空中滿是漂浮的圓球機器的實驗室內。

  雪拉一身白研究袍，伸了個懶腰，將金色長發紮成一束，係在腦後。

  十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成長得成熟自信堅韌了。

  雪拉就是如此。

  十多年前的那次小規模戰役，讓她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於是她從微末開始，努力一次次的自行計劃鍛煉。

  到了現在，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狂妄驕傲的傻女孩了。

  “雪拉小姐，賽安斯勳爵本周第七次發出舞會邀請。請問您是否拒絕。”

  飛船的智能程序出聲詢問。

  “拒絕。”雪拉隨意道。一個勳爵追求者，還不至於讓她給好臉色。

  她突破九級的一切資源都已經準備好了。

  哪有什麽功夫去應付舞會。

  賽安斯也好，提波也好，盧錫安也好，這些追求者不是衝著她的潛力而來，就是為了她的容貌。

  根本沒一個是真心了解她。

  他們甚至根本不想了解她，隻是想盡辦法想把她騙上床。

  “另外，還有一封來自藍陽係的郵件。您的師兄王一洋先生，相隔八年零三個月，發來信息。請問是否打開？”

  智能程序提示道。

  “王師兄？”雪拉臉上的慵懶微微消失。

  “他如果沒事，不會突然找我，打開郵件。”

  “好的。”

  程序聲音消失。

  很快，屬於王一洋的清冷聲線，在飛船實驗室內響起。

  “雪拉，還記得你當初的承諾麽？幫我個忙。我需要購置一些儀器。這是清單。”

  很快，一張清單由實驗室的打印機打出，落到雪拉手上。

  “這些儀器？”雪拉麵色微變，她思索片刻。

  清單上的儀器，每一台都是天價。

  而且都是群星不允許買賣的違禁品。

  這種東西，以她的渠道，購置也有點麻煩。

  除非付出一點代價。

  雪拉拿著清單，仔細衡量計算。

  “雪拉小姐，需要下單購置麽？以您的渠道，購置這些儀器可以在十五天內安全抵達。”

  智能程序詢問道。

  雪拉麵色猶豫，沒有馬上回答。

  許久，她才神色複雜的放下清單。

  “不用。刪除這封郵件，不用理他，後續郵件也直接刪除。”

  她直覺感覺到，王一洋這個師兄，似乎正走在一條有些危險的道路上。

  她如今正值晉升，前途一片光明，甚至即將踏入貴族圈子，成為其中一員。

  她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汙點。

  雖然當初王一洋確實對她有救命之恩，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當然，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她一定會報恩，但報恩，不代表就要幫他做這些違反法律規定的事。

  雖然購置違禁品隻是小事，但現在的她，正是關鍵時候，不容有失。

  神色變化之下，雪拉將手裏清單丟進碎紙機。

  任由其被切碎，掉入溶解液，化為液體毀屍滅跡。

  雪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小女孩。

  她看得出來，王一洋的這封郵件，看似直接，其實也是一個態度。

  如果她願意幫忙，就代表她還念當初的救命之恩。

  她和王一洋之間，關係或許能更加親近。

  但她的沉默不回複，其實就相當於拒絕。

  王一洋的這份郵件，也把雪拉心頭升起了一絲危機感。

  這類的人情也該處理了。

  她不希望自己以後真正成功登上高位後，還被人拿著救命之恩要挾。

  “要及時處理掉這類事情了。”

  雪拉想了想。

  所有這類欠下的人情，最好的方式，就是用錢解決。

  王一洋在邊緣星係，估計也沒什麽見識。

  既然儀器給不了，幹脆給點錢給他，算是把這個關係斷掉。

  她現在生怕王一洋拿這個恩情曝光要挾她。壞她名聲。

  想了想，雪拉再度開口。

  “火鐮，給王一洋的賬號打二十萬星幣。作為補償。

  然後擬一封回複郵件，告訴他，我們隻是普通同學關係，拿了這筆錢後兩清，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王一洋發來的郵件清單，讓她擔心以後自己上位了，對方可能還會拿以前的事情要挾她。

  索性出點血，徹底了結這事。徹底斷掉和王一洋這人的關係。

  這些轉賬記錄，以後可以成為證據，用來徹底擺脫對方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