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教訓的是，奴才們這就把爐子搬走，盡量……不讓這味道熏到王妃娘。”小太監繼續陪笑討好。

  “知道就好。”雖然他們不該在私底下隨意議論王妃的事，但到底沒有妨礙做事，態度也還算不錯，靈兒心裏的怒氣消了些，語氣也緩和了許多，“王妃自幼學醫，對藥味倒是沒有那麽反感，隻是這藥的味道未免太濃烈了些。”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太醫隻是說這藥味道有些難聞，要在空曠通風的地方煮才行。”小太監麵露難色，彎著腰去搬藥爐。

  靈兒心軟，又想著這小太監本來就是被叫來幫忙的，態度應該好些，又道：“我來幫你們，這回一定要搬遠些，別熏壞了王妃。”

  小炎子看了看靈兒，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姐姐，味道這東西無孔不入，無論是換到院子裏哪一個角落，都是一樣的。”

  “你究竟那邊的？要不你和我去王妃屋子裏聞聞那味，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靈兒說著氣呼呼的走了。

  回到屋子裏，濃鬱的藥味依舊沒有減弱半分，蘇暮言一邊搗鼓著箱子裏的藥材，一邊思考著太後下一步的治療方案，見到靈兒進來，抬眸道：“外麵的藥味怎麽好像就往咱們屋子裏麵吹？”

  “奴婢好好的問過他們了，要他們去空曠的地方煮。結果小炎子回奴婢說這藥味道本來就大，無論放哪煮都是一樣的。”靈兒氣呼呼地別過頭去，對小炎子印象更差了。

  “既然是這樣，就讓他們去門外煮，角門打開是條宮巷，那裏鮮少有人經過，應該沒人抱怨藥味。”蘇暮言輕輕一笑，並沒有計較小炎子說的話。

  “王妃就不該帶那小子回來，看樣子就是個禍害，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給您和王爺帶來麻煩。”靈兒癟癟嘴，又補了一句。

  此時小炎子正好跨門進來，把這話都聽到了耳朵裏，卻當做沒聽到，隻恭敬垂首道：“王妃，小林子已經醒了，不知道您是否要去見見？”

  背後說人壞話被逮了個正著，靈兒有些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位置。

  “他的嗓子好了麽？”蘇暮言撚起一枚銀針，看著針尖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沒有，太醫說要靜靜休養，估計得三四日才能試著開口說話，而且以後聲音可能會有些變化。”小炎子說話時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那就讓他好好養著，你在一旁伺候著。”蘇暮言抬眸看了小炎子一眼，“去吧，本王妃相信你可以照顧好小林子。”

  小林子的傷再重也不過是皮肉傷，將養些時日就好了，相比之下，她更應該把精力放到太後身上。

  太後中的毒相當於是頑疾了，如此長期且頑固侵害人神經的毒藥，必須下一劑猛藥以毒攻毒才有可能解決。

  但這樣做的風險很大，蘇暮言想在下藥的同時佐以針灸，可是她還沒想好用什麽藥，即能保留藥效，又不會讓太後的身體承受不住藥力。

  “奴才遵命。”小炎子顯然有些失落，但還是乖覺地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