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病了太久，才更要好好醫治，難道公公想讓太後後半輩子都在瘋癲中度過？”蘇暮言笑笑，正要說醫者父母心，轉念一想，德安這樣久在深宮，看慣了人心涼薄的老人，怕是不會相信所謂的好意，隻趁機提出要求，“太後如果好起來了，您是否能夠把您知道的一些皇宮中的秘聞都告訴我，作為咱們兩人之間的交換？”

  “老奴拭目以待。”德安走到床前拉來帷帳，露出太後飽經風霜，卻依然典雅姣好的麵容。

  蘇暮言知道德安那話算是同意了她剛才的要求，她的確沒有把握治好所謂的瘋病，但是起碼不能因為未知的困難而退縮。

  隻有知道了太後真正的病因，她才能夠按對症下藥，絕對不會給蘇暮卿和司徒鈺看她笑話的機會。

  “太後看起來睡很安靜，她平時都是這個樣子的麽？”蘇暮言抬眸看向德安，“就算是瘋了，人和人的表現也都不盡相同，病人平日的舉動，多半和自己瘋癲的原因有關。”

  平心而論，蘇暮言的醫術大多都用在實戰處理傷口以及毒素上，對精神疾病沒有多高的造詣，隻能從最基本的了解病情著手。

  “太後娘娘平日裏說話沒有條理，宛若稚童，做事思考似乎是四五歲女童的模樣。最初開始遺忘一些事情，一直到現在這個樣子期間大概過了半年。”德安皺眉，他顯然知道太後變成這個樣子是有陰謀的隻是沒有能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意識慢慢模糊，最終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治好瘋病不容易，但要讓一個健康人變成瘋子，半年時間卻是足夠了的，蘇暮言皺眉，“瘋病大多都是受了刺激才會突顯，既然發作的時間有半年之久，又怎麽能斷定太後是瘋癲了？”

  這個這樣子可堵不住別人的嘴，既然有人下定決心要對付太後，那就不可能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

  “開始隻是一日日的記性不好，偶爾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但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卻是一-夜之間，宮人也是由此傳出太後娘娘瘋了的話。”德安說著，把顏色鮮活翠綠的蚱蜢放在了太後枕邊。

  他有些疑惑地摸索了下枕邊後，抓出個有些枯黃的蚱蜢，然後會心一笑。

  蘇暮言注意到這個動作，想是德安公公經常會編幾個蚱蜢放在太後枕邊陪伴，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看來這深宮之中，也是有些真心的。

  太後這症狀要說沒問題隻怕鬼都不信，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診脈。

  當摸上麵前這條蒼白瘦弱，血管清晰的手腕，蘇暮言忍不住輕-顫，“是因為體質原因嗎？太後的手腕一直都是這般冰涼？”

  她剛才如果沒看錯的話，太後的手是蓋在被子裏的，手腕不可能這麽冰涼。

  “太後娘娘時常會手腳冰涼，太醫說是因為年歲太大，血氣虛血弱的緣故。”德安說著，默默垂下頭。

  脈象虛浮，氣若遊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太後得的是瘋病，蘇暮言定會有一種太後是病入膏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