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目光鎖定在馬朝所指的那一張畫像上，如果說這個畫師真的和他們一家沒有接觸的話，那這又是怎麽畫出來的呢？

  擺明著就是坐在麵前當模特呀！

  我眼疾手快直接竄到那刺蝟頭的身後，將他後麵的那一摞畫像了抽出來。

  “你幹什麽！快還給我！”那男人猛地甩頭，眼鏡也甩到了一旁，但他並沒有急著去找眼鏡，而是大踏步的跨過來抓我的手。

  “你這麽激動幹嘛！？”我被推嚷著直接撞到了身後的櫥櫃，哐當一聲，那櫥櫃上麵的地球儀掉了下來，滾到了一旁。

  “不讓看就不讓看嘛，你先把我放開！”看他瘦小的手臂，沒想到勁兒還挺大。

  刺蝟頭遲疑了，但拽著的手依然使著勁，沒有鬆開。不僅沒有鬆開，右手還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扼住了動脈。

  狀態近乎瘋狂，沒了眼鏡的遮擋，那有些突出的眼珠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紅血絲沾滿了整個眼白。

  畫的什麽不讓人看？

  馬朝雙手穿過了他的胳肢窩，緊緊的收在身前，刺蝟頭被鎖住了。

  我整理了一下被揉亂的衣襟，白了刺蝟頭一眼，剛把那畫冊翻開，便驚得吐氣。

  整副畫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對樓那個失蹤的女主人，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每一張畫像都沒有穿衣服，赤條條的身子雖然隻有隻用黑白色線條描摹出，但也不難看出這女人豐腴的軀體與掩藏不住的風韻氣質。

  赤裸的軀體倚靠在不同的物體之上，而每一件物體都是在這間房子裏能夠找到的！

  被發現了驚天秘密，刺蝟頭目光中的火，倒是熄滅了不少，整個人也停止了反抗。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我驚訝得瞪大眼睛，暗地裏我將手塞進了兜裏，將局裏頭配備的錄音筆給摁開了。

  那刺蝟頭的神情卻出乎意料的變得淡定了起來。

  “沒有關係。”

  “你都畫她……畫她的赤身luo體了，還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就不能畫了嗎？我自己意淫的不可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憑空就畫得如此寫實！就連這女人身上哪個部位有痣都戳得一清二楚。

  “你不老實，等著被傳喚吧。”

  馬朝將他鬆開，我也在同一時間聯係了警局，這個案子絕不是失蹤那麽簡單！

  每一張畫像上那女人的表情都優雅而又享受，就不難猜測，她很有可能和刺蝟頭有一腿。

  那麽不管是何種情況，這一次的失蹤或被害極有可能跟情仇有關係。

  此事驚動了命案組，他們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也將刺蝟頭定為了嫌疑人，最開始他還是拒絕承認一切。

  因為這起案件由我們起手，所以審訊的時候也讓我們靈調局的加入了。

  去的人是我和八哥。

  刺蝟頭一見著我們便將腦袋別了過去。

  冷漠，拒絕回答一切。

  關到了第二天，我給他遞了一杯牛奶，拿了一塊麵包。

  他沒有接，麵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呆愣得如同一塊木頭。

  “你爸媽來了。”我這話剛說出口，他原本呆愣的眼睛忽地閃了一下，眼珠緩緩轉悠。

  我又接著說道，“他們是連夜從老家趕來的，站在警局門外瑟瑟發抖，被冷風吹了幾個小時，才等到天亮警局開門。”

  刺蝟頭沒有說話，但那微微開合的嘴，以及微微透露出的神色變化，能夠看出打感情牌是有效的。

  “你隻需要說出你所知道的。”

  刺蝟頭眼眶已經泛紅，但依然沒有將話說出口。這不禁讓我猜測，這次案件和他自身有很大的關係，而且一旦被戳破，就有可能接受法律的製裁。

  八哥神色也非常從容，而且他今天的聲音竟變得柔和了很多，是那種分不清性別的柔和。

  “這樣吧。我們提問，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刺蝟頭沒有說話，但目光也沒有回避，看樣子是默認了。

  這可是八哥最擅長的。我最開始還在想，靈異調查局裏頭個個都身懷絕技，八哥除了雌雄莫辨而外有什麽其他技能？

  技能就是，洞穿人心。

  交換了一下眼神，八哥緩緩開口，“你還是在校大學生？”

  “是。”

  “你們學校，藝術生和文化生安排住一起，但你們作息不同，有矛盾，於是你就搬出來住？”

  “是。”

  “你是去年搬到筒子樓去住的？”

  “是。”

  “搬過去之後，周圍一個人你都不認識”

  “是。”

  ……

  我們在發現了刺蝟頭父母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和他們了解情況，前麵的問題很多都是明知故問，但正是這樣，才能讓刺蝟頭的節奏慢慢被八哥掌控。

  “那個女人叫陶夢？”就在刺蝟頭已經連續回答了七八個是之後，八哥忽然發出了這句。

  幾乎是不假思索，刺蝟頭就回答了是。

  但剛說出嘴，他的瞳孔緊縮，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八哥等他的情緒緩和了很多，才接著說話。

  “你認識陶夢。”

  “不認識。”刺蝟頭連口否認。

  八哥卻勾起了一抹肯定的笑容，“這是一句陳述，我沒有問你。”

  刺蝟頭咂舌，那常年躲在畫室裏麵沒有曬過太陽的白色肌膚，此刻也因為緊張而泛紅。

  “你覺得她非常懂你，不管是生活上還是藝術上？”

  刺蝟頭開始咬嘴唇，不知這話該如何回答。

  八哥無視他的小動作，繼續發問。

  “這個畫冊裏麵，你所完成的每一張畫都有她給你的指點？”

  不回答那就是肯定，緊張就是害怕，我們發現他肯定。

  陶夢雖然是醫療美容院裏麵的醫生，但她也是畫畫出身，在人臉五官構造，還有四肢軀體上都有自己的審美。

  據陶夢的同事透露，她非常喜歡古希臘畫作裏麵的軀體，微微豐腴，並不太喜歡平常審美中女人的柳枝細腰。

  而與此同時我們又發現，在刺蝟頭的畫作中，陶夢不管是角度還是神情都和某些名畫裏麵的女神像一樣。

  又在八哥的連續幾次發問之下，那刺蝟頭不僅是麵紅耳赤，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