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賭鬼變劫匪
作者:十年方舟      更新:2021-01-10 15:18      字數:2176
  我原本以為永山身上的血光之災是由他哥帶過來的,可昨天晚上我明明已經將永江給勸說好了,但為什麽此刻永山的身上還是有著陰暗的雲霧圍繞。

  甚至他的魂體都已經進入了地裏一半,一般有這種情況都是醫院裏那些將死之人才有的征兆。

  此刻永山黑著眼眶紅著眼睛坐在賓館門口的椅子上,白色的喪服顯得他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平日裏我都沒有看見他為白色的頭巾,可今天就像是主席出葬儀式一般。

  難不成昨天晚上夢見他哥之後,思想有了什麽本質的改變?

  “李卻,現在我們要開源節流,這個賓館不行,絕對不能隻吃方便麵,我們最好找一個能做飯的地方,我給你做豆腐宴好嗎?”

  酥酥挽著我的手臂,甜甜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嗯嗯,好啊!”

  兩天沒有了喪樂和哀鳴,大廳裏等著入住的人又多了起來。

  我拉著酥酥的手走向賓館吧台,突然坐在椅子上的人噌一聲徑直站起來衝到距離我兩米的位置就停下,用手指著我的鼻子。

  “他們……他們倆是鬼!”永山情緒激動,麵色帶著恐懼,但眼神卻帶著一絲毒辣,白色的喪服也隨著它的大幅度動作不停的擺動。“我親眼所見!這女的從墳堆裏麵冒出來,他們還打傷我!”

  看來永山從墳堆醒過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回來,而是早就有所準備,叫上了十幾個弟兄。

  此刻正齊刷刷的站在賓館門外,好像隻要永生一聲令下,他們都會竄進來。

  我此刻可真是後悔,昨天怎麽就阻止永江了,這人真的翻臉比翻書還快,轉眼就不認人。

  我表情自然,單手輕鬆的揣進兜裏,“我們認識嗎?大清早的,這麽說人不好吧?”

  永山的手定定地指向我,“昨天……就是昨天晚上,你敢說你沒有去過墳場?!”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蓬頭垢麵,泥汙都粘在了頭發上,而我卻是一身潔淨,“我們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去了墳場,還不一目了然?”

  永山仍不死心,指頭還死死的鎖定著我,“胡說!昨天我明明看見你從兜裏掏出來一疊死人錢!活人哪有用冥幣的?”。

  靠,這唱的哪一出?我什麽時候用過冥幣了?

  這個時候就連賓館的老板都以驚恐的眼神看著我,死死的盯著我褲兜上的口袋。

  “看好了,這可是正兒八經的人民幣!你眼瞎就瞅近了看!”我將錢放在賓館吧台上,準備和老板結賬。

  卻沒想到永山突然一個箭步竄上來就要拿放在吧台上的錢。

  我伸手將錢護住,卻沒想到除了永山,那門外的十幾個人看見錢就像是餓狼看見了獵物一般。

  “你沒看見我頭上的紗布嗎?昨天晚上你將我敲暈,血流不止。還好早上被我兩個兄弟發現了,精神損失費就算了,醫藥費你不給一給?”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頭上還確實裹了紗布,不過不管是他什麽時候弄的,都不關我的事。

  這小子是在詐我!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拿證據出來呀?現在光天化日,你竟敢直接搶劫,真是賭鬼變劫犯嗎?”

  永山的力氣還真不小,他魁梧肥胖的身材往那兒一杵就是一座山,我想從他手中奪回錢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眾人本來都偏向我的,有好幾個住客,正準備過來幫忙,旁邊卻突然竄出永山的老爹。

  一瘸一拐往這邊走,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那眼睛正盯著我手裏的紅錢發光,走到我麵前,突然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甚至還抱上了我的腿,對著地麵一陣亂拍,嘴裏念念有詞,一口一喘是在rap嗎?

  “我的永兒啊,他不僅害了你,還想害你弟!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呀!”

  哭喊的聲音,聽得我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的跳,若是換做平常人,估計寧可不要手中的幾百塊錢,也不會和他們起爭執。

  這父子倆就像是專業碰瓷的,連眼淚都掉的這麽真!

  可偏偏我又是手頭很緊的人,要拿我的錢門兒都沒有!

  任由永山怎麽拖,我都沒放手,老頭眼見著自己坐在地上哭沒用,也站起來想要幫兒子一起拖,就在這時他老人家腳底一滑徑直摔了個底兒朝天。

  霎時間地麵上沒了聲音,永山驚叫,手上的力道更大了,隻聽見嘩啦一聲,我的心也隨著那紅錢撕碎而成了兩半。

  一陣強大的脫力幾乎將我放倒,還好酥酥在背後把我接住了,可永山沒這麽好運,一個踉蹌便倒在了他老爹的旁邊。

  我死死的盯著那撕碎的百元大鈔,心頭正在滴血,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陣嘈雜。

  “死人了!死人了!”

  抬起頭來,卻發現永山和他跌倒的地方竟流出來一大灘血,而且還在不停往外冒。

  被永山請過來的十幾個兄弟見到這個情景,相互對視,“他要是死了,借我們的錢咋辦?什麽時候還?”

  說是兄弟,原來都是一些債主,怪不得剛才永生過來討錢的時候,他們的眼神都這麽讚許。

  “總得叫個救護車吧?!”那人掏出手機來卻沒有急著撥鍵而是轉頭望向了四周的人。

  “錢你出嗎?”

  “就是!他連做棺材都要借錢,前年借的錢到現在都還不起!你確定要幫他墊付醫藥費?而且本就是他自己搶錢倒在地上的……”

  圍觀的人紛紛散開,一同散開的,還有原本準備入住賓館的幾位客人,老板聯聯勸說都沒有將他們留下來,隻得長長歎氣。

  走上前去探了探兩人的鼻息,又搖了搖頭。“死了。兩個人都死了……”

  直到這時,他們兩個人身上的陰氣才散去,我抿了抿嘴將酥酥護在身後,把地麵上的碎錢塞進兜裏,重新掏出了幾張嶄新的放在賓館吧台上。

  “老板,我這幾天的房錢,你也別找了。”看著地麵上漸漸冷卻的屍體,“你也知道他們家接連辦喪禮,現在連個活口都沒有了。”

  老板搖了搖頭,“唉,算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