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

  周凝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她上上下下打量這個孩子，很小很小，很瘦很瘦，臉色呈現病態的灰白，長期的營養不良阻礙他的發育，看上去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你叫……顧寧？”

  “是……是啊。”那孩子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她。

  “你今年幾歲？”

  “十……十五。”

  “家住哪裏？”

  “……你，你想幹嘛？”小孩猶豫了一下，戒備的問道。

  “沒事，就是隨便問一下，我有個朋友也叫顧寧。”

  男孩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這樣吧張記者，我給你安排好下麵的采訪任務，這孩子交給我，我送他回去。”

  不容分說，周凝在侯廣平，林市長等人耳邊低語幾句，幾人都笑眯眯的點點頭，丁如一看著她走向自己，竟然莫名的覺的緊張。

  “丁校長，謝謝你能來捧場。”

  周凝大方的伸出手，丁如一跟她握了握。

  “是這樣的，報社的記者想采訪幾位評委，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一會兒你可以說這次活動是我們倆聯合舉辦的，趁機宣傳一下如一學堂。”

  什，什麽？丁如一愣怔著。

  “就這樣說定了，我還有事，先離開，以後有機會我們好好聊聊。”

  她急匆匆去找那個孩子，直覺告訴她，那個孩子絕對跟顧寧有關，結果出來就找不到人。

  “去哪兒了？不是讓你看住他的嗎？”

  周凝急得直跺腳，小張也覺得冤枉，誰會想到那個孩子掙脫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朝大致的方向追出去，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被她找到那個孩子。

  許是餓的，那孩子扶著牆走了幾步，嘴唇發白，眼冒金星，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緩緩蹲在地上。

  這裏離金一絕義診台，隻有五步的距離，周凝站定，冷眼看著一切。

  比她還冷血的，是那些義診的學員。

  要說他們沒看到有情可原，但是已經有熱心的市民讓他們看看男孩子，那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隻是站起來看了眼，又坐下來忙自己的事。

  “大夫，你為什麽不去看看那個孩子？”

  有位群眾一把拉住趙凡，憤怒問道。

  “請你放開我，我很忙的。”

  忙碌了好幾個小時，她現在又餓又累，還要她去照顧一個流浪兒？

  昨天晚上金一絕給大家開會，今天義診，誰開出的單子最多，會有相應的獎勵。

  她和劉憲權都是剛接觸中醫，連脈都不會號，怎麽可能賺到錢？

  最後她父母給她支了一招，讓她熟記幾個吃不死人的草藥，不管啥病都開這幾道，不能輸給別人。

  “你忙？你忙什麽呢？我就問你，他是不是病人？需不需要救治？你們金一絕不是救死扶傷的醫館嗎？”

  怕被管事罵，趙凡不耐煩的站起來往屋子裏走。

  “找其他大夫吧，我真的有事。”

  笑話，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自己並不會看病，不然今天做的所有都會化為烏有。

  “哎，你什麽態度啊！”

  熱心群眾愛較真，發現金一絕並沒有履行拯救蒼生的承諾，怒火中燒。

  “你們這些人太冷血了，今天我是看出來了，你們打著義診的幌子，實際上就是賣你們的發黴藥材。”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我觀察老半天了，那個女孩子，不論看啥病都讓喝板藍根，怎麽？板藍根包治百病嗎？還是你們金一絕板藍根是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