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抿了一口酒，辣的直翻白眼。

  “沒興趣。”

  袁宏偉不死心的繼續勸她，“這可是大好的機會，你不是想跟金一絕醫館打擂台嗎？黎岸被你治好了，豈不是直接打金家人的臉？”

  “袁教授，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

  放下酒杯，她從書包裏掏出一張紙。

  “我分析給你看，然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麽不想做接盤俠。”

  “首先，黎安的病已經深入骨血，若是按照我給的方子吃上幾回藥，還有轉圜的餘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病情惡化到什麽程度，我也不知道。”

  “其次，我怕是金家設的局，就等我入套。”

  袁宏偉大吃一驚，“這話怎麽說？”

  “人是他們治壞的，正急著找人背黑鍋，我這時候再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前，豈不是中了他們的奸計？”

  一旁聽他們嘮嗑的袁夫人不住的點頭，“周凝說得對，你老糊塗了，上杆子不是買賣，還想往前送人頭去。”

  好半天袁宏偉都不說話，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長江後浪推前浪，周凝，你分析的沒有錯，是我糊塗了。”

  “不，袁教授，你沒有錯。黎岸是你的朋友，你關心他很正常，可惜現在為時已晚，如果真能治得好，你想金家會把機會留給別人？”

  一聲歎息，袁宏偉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黎家父子如果不對周凝抱有成見，國家也不會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功臣。

  “明天我要帶弟弟去醫院做檢查，中醫班這邊，先不要給我排課，有什麽事找秦紹給我帶話，我先走了。”

  喝了點酒她頭昏腦漲的，推著自行車走了幾步，胃裏翻江倒海的，忍不住蹲在牆根吐。

  不遠處有輛吉普車。

  “首長，那邊有個醉鬼，等他過去了再開車行嗎？”

  許舒的勤務兵回過頭來詢問他。

  睜開眼看了看，許舒收回目光，“可以。”

  吐了半天把苦水都吐出來了，站起來擦擦嘴巴，她懷疑自己買到了假酒。

  “艸，玩了一輩子鷹被家雀啄瞎了眼蛋子。”

  車裏的人清清楚楚聽到她的咒罵，小勤務兵差一點笑出了聲。

  許舒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外邊，周凝背對著他看不清楚，他幹脆搖下玻璃窗喊道。

  “周凝？”

  “誰叫我？”搖搖晃晃的轉過身子，許舒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真是你啊？你在幹嘛？”

  “哦，在吐，你看不出來嗎？”

  咧咧嘴，許舒苦笑，跟人唱反調的性子永遠不會變。

  “秦紹呢？你失戀了嗎？幹嘛把自己灌成這幅德行？”

  “呸呸呸，烏鴉嘴，我和我家秦紹好著呢，你甭想打我的主意。”

  許舒搖頭，忍不住笑道，“行了，別耍嘴皮子了，我聽說你在京城買了房，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爬上車舒舒服服的靠著椅背，頭有些暈，揉著太陽穴她問許舒，“這麽晚你是公幹？”

  “去看一位老將軍。”

  許舒回過頭，遞給她一條幹淨的毛巾，“你能不能給人看看病？”

  “我還是醫學生呢，沒有從醫證書，給人看病屬於非法行醫，抓到要坐大牢的。”

  “快閉嘴吧你，你拿著手術刀劃破別人肚皮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被抓？說正經的，我的老首長最近身體很不好，你有時間去給看看，少不了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