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良給學生上完課，就被交到張普雲的辦公室。

  兩人年齡相仿，張普雲甚至比李國良還小一歲。

  “李教授請喝茶！”張普雲熱情的給他倒了杯茶水，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麵，翹起二郎腿。

  “李教授，開學第一天課程就排滿了吧？”

  李國良呷了口茶，淡淡的點了點頭。

  張普雲跟孫紹安是連襟，這事他前幾年才知道。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

  他和孫紹安叫了一輩子的勁兒，這個張普雲從中也出了不少力。

  他醉心學術研究，致力培養科技人才，對政治上的事情鮮有關心。

  而張普雲這個人，更喜歡權利，從普通的助教到一個院係的主任，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

  一個人把更多的精力都用在如何鑽營，如何攀附更大的官員，如何為自己的仕途添磚加瓦，他怎麽可能在業務上有建樹？

  李國良與他麵和心不和，懶得虛與委蛇，站起來問道，“張主任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聽說李教授今天招了個新人進競賽組？”

  “對，不是一個人，是兩個，大一新生。”

  “嗬嗬，李教授說話直來直往，既然這樣，我也不拐彎抹角，楊梅的學術報告被你新招的學生塗改過，這件事你好好處理一下，新人不會做事，就要手把手的教，初來乍到不能宿敵，這是生存原則。”

  張普雲傳授起他的官場經驗，李國良沒有耐性聽下去。

  做學術的人都沒有彎彎腸子，也懶得在上麵花費精力，見他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張普雲冷笑。

  “李教授，楊梅是你的弟子，你要清楚，她的父母是優秀的外交官，我們有責任替他們教育好孩子，你不要頑固不化，本末倒置。”

  楊梅能進李國良的實驗室，完全是張普雲硬塞進來的。

  她資質一般，跟絕大多數的大學生一樣，數學思維並沒有多驚豔。

  李國良也明白他手下需要一位八麵玲瓏的人來磨合院係之間的明爭暗鬥，於是同意讓楊梅進來。

  丁浩他們在校內發表的好幾篇論文，最後都加上楊梅的名字，李國良認為，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

  “張主任，楊梅同學有什麽訴求？”

  張普雲打著官腔嗬嗬笑道，“這就對了嗎，李教授，識時務者為俊傑，人不能鑽牛角尖，要為自己日後多考慮考慮。你把兩名大一新生送回去吧，才剛剛上大學，什麽都不熟悉就進實驗室，這不是胡鬧嗎？”

  李國良憋著一肚子氣，張普雲對學術研究向來不懂，隻會指手畫腳的跟他添堵。

  “張主任，恕我冒昧，周凝和秦紹一定要留在競賽組，特別是周凝，她還要參加十二月份的比賽，能不能進決賽全指望她。”

  他從今年五月份就天天盼望著周凝能來京大，來拯救岌岌可危的實驗室。

  好幾年了國家隊青黃不接，找不到可以在國際賽事中展露頭角的機會。

  周凝是天才，讓天才受委屈，他做不到。何況周凝願意給楊梅的報告挑出毛病，這在李國良看來，是楊梅的造化。

  周凝好相與？別逗了，她才是睚眥必報，小心眼的姑娘。

  要是知道楊梅到係裏告她的狀，弄不好一甩臉走人，他的心血可就全白廢了。

  “張主任，楊梅的事我會跟她解釋，都是一場誤會，她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