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有資本自信。她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從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父母對她的培養不遺餘力，借著天時地利人和，她在京大，甚至京城文化圈裏，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周凝慢吞吞的跟在後麵，她問李國良這個時候的烤鴨好不好吃。

  “你想吃嗎？想吃的話，叫李立晚上送過來。”

  周凝純粹是想對比一下老字號店鋪二十年後跟現在的口味對比。

  實際上她一點都不喜歡鴨肉。

  “老師，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嗎？”

  在全國知名學府談論這樣的話題，多少有些詭異。

  “你呢，你怎麽想的，我想聽聽你的回答。”

  周凝想起在東村附近道觀裏的牛鼻子老道，臨走時把他全部家產，一個破破爛爛的旗子，一本脆的好像風一吹就能飛灰湮滅的古書和一把沾滿泥垢的破牛角梳子。

  “我相信。”

  她把自己畫符的事情跟李國良說了。

  “你要不要試試？保證你晚上一宿睡到天亮。”

  李國良忍俊不禁，他知道周凝腦子裏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周凝，你為什麽覺得自己畫的符能治療我的失眠？你可是醫學院的學生，如果這種辦法可以救人，沒必要學醫學啊！”

  “不是的，李老師，這件事你要辯證的看，據我多年的生活經驗，有時候科學也沒法解釋清楚一些事。”

  比如她的魂穿和秦紹差一點被人奪舍。

  賣力向李國良推銷她自己畫的符，被她騷擾的耳邊不得清淨，李國良隻好舉手投降。

  “你要隨身帶著，除了洗澡的時候可以取下來，其餘時間都要帶在身上。”

  “好好好，我保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它在一起。”

  李國良好笑的拿著她畫的符看了看，背麵一行遒勁有力的小字：安魂睡眠符。

  巴掌大的黃表紙上五個字，李國良反複的看了好幾遍，變的愛不釋手起來。

  “這真是你畫的？”

  “如假包換。”周凝抬手搭在後脖子上，懶洋洋的說道。

  “這字……”

  “怎麽了？你不喜歡小篆字體？我可以換成隸書、楷書、瘦金體……”

  “嘶~”

  李國良一聲驚歎，像發現了億萬年前的瑰寶一樣興奮。

  “周凝，你學過毛筆字？”

  “學了……學了幾年。”

  在縣城，餘校長就被周凝隨意的書法橫幅驚為天人，厚著臉皮給她搭橋鋪路，想讓京城書法協會的張會長。

  叫什麽名字來著？對了，張浦望。

  李國良小心翼翼的把符塞進衣服兜裏。

  他倒不是覺得這符有作用，而是感歎周凝的毛筆字。

  寫的太好了，他本人也是書法愛好者，但是精力有限，在這方麵造詣不深，終究還是當做一種興趣培養。

  而周凝的人，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練出來的。

  “你是怎麽做到安靜的練字？”

  “很簡單啊，教我書法的老師，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

  李國良的嘴角直抽抽，自己老樹皮一樣的臉，真難為她願意跟自己學習。

  “老師，你不用自責，我長大以後，每天都被自己給美醒的，就算看不到漂亮的美人，欣賞我自己就行了。”

  心好塞，自己怎麽會有如此“膚淺”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