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百因必有果

  封長淵一進來，就見封寄月眼神幽怨的喝著粥，以為她還在為自己的事傷心，急忙跑到封寄月身邊。

  “姐姐，你別傷心，我不是故意的。”

  封寄月：……啊？

  心思一轉，便知道他說的傷心事，和她最近餐桌上不會有辣子無關。

  輕咳一聲，端正臉色道：“給我一個翹了國子監，去萬花樓的合理理由。”

  “那個……”封長淵拘謹的看了眼在旁侍候的管家。

  封寄月眨眨眼睛，擺手讓管家退下：“管家叔先退下吧，這小子怕不是有見不得人的私房話。”

  管家看到封長淵漲紅的臉，也沒執意留下，少年人臉皮薄，又是來認錯的，得給他留點麵子。

  “姐姐，我……不舉了。”摒開旁人，坦白了自己秘密的少年垂頭喪氣：“大概就跟姐姐說的一樣，我以前玩得太泛濫，給玩壞了，但這種事……關乎男人的尊嚴！”

  他不好意思跟家人說，卻又想找點偏方，看看大夫，便在國子監小心的問了幾個人。

  隻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封長淵認識的都是趙飛那樣的狐朋狗友，哪能提得出靠譜的意見？

  當他無功而返，回到自己國子監的單間宿舍時，卻發現桌上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讓他在案發當晚的時候，去萬花樓找紫黛，會告訴他重振雄風的辦法，解燃眉之急。

  封長淵雖然覺得不靠譜，但這是他當下唯一的出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如約奔赴。

  後麵的事，封寄月就都知道了。

  也怪不得封長淵被大理寺關押後，一點都不配合說出自己去紫黛房間的原因。

  少年人，頭可斷，血可流，臉不能丟！

  “肯定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泄露的消息，被高峰知道了，而他正好要殺紫黛，便選了你做替罪羊。”

  封寄月心情複雜，封長淵的不舉，是她下藥搞得鬼，她本想讓少年收收心，卻沒想到會牽扯到後麵這些。

  “……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封長淵以為她指的是，他以前玩得太過，種因得果，才導致自己被奸人利用，將頭垂得更低了。

  封寄月順勢擼了把狗頭，心裏嘖嘖然，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她決定以後對少年好一點。

  麵上卻擺出忿忿不平的模樣：“你這孩子，越是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才越應該找親近的人幫忙啊。”

  “外人知道了你的秘密，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給賣了，真正關心、愛護你的人才會跟你感同身受，努力和你一起想辦法，不會嘲笑你。”

  “更何況，你姐姐我大小也是個神醫，這事兒你不第一時間來找我，卻去問外人，被坑了吧！”

  封長淵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姐姐，你是神醫？”

  ……你的重點是這個？讓你吃一塹長一智的話怎麽沒聽懂呢！

  封寄月翻了個白眼：“我剛自封的，咋啦！伸手過來，我給你看看。”

  “哦！”封長淵誠惶誠恐的舉起手腕，讓封寄月把脈。

  其實封寄月隻要想，可以立即解決他的困擾。

  但少年心性仍需考察打磨，還是先吃點苦頭，再徹底恢複吧。

  封寄月不動聲色的給他寫了個可以按療程，逐漸恢複的方子：“你在國子監住，熬藥也不方便，我會幫你做成藥丸，你每天按時吃，會有效果的。”

  “等吃完了，我會親自去國子監給你送，順便檢查你的學習成果，我是不懂你們國子監的學習進度啦，不過王爺說，國子監主要考察的是國語和策論。”

  封寄月笑眯眯的抽出這兩本書來，遞給封長淵：“到時候我會檢查背誦，背不出來的話，後果自負。”

  封長淵戰戰兢兢，接過兩本威力可與板磚爭鋒的書，這、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若早知治療的代價那麽大，他寧願永垂不舉。

  現在，他望著封寄月的笑臉……嗚嗚嗚，已經沒有退路了，硬著頭皮也得把書背完啊。

  封寄月要給他準備治療的藥丸，期間將從蘇青時手裏要來的賄賂銀子，給了封長淵，讓他跟雲初一起，拿著銀子去將紫黛的屍體安葬了。

  “在這件事裏，你雖是被陷害的，但依然有你的原因，紫黛死，是因為她貪心不足，妄圖攀附一個無能自私的男人。”

  “可你若是沒有聽信小紙條，跑去赴約，沒有能嫁禍的人，高峰或許不會在那天動手，你得承認，你有責任，而你現在要去補上自己的責任，讓紫黛安息。”

  “而紫黛的存在，也會讓你時時提醒自己，三思後行，警鍾長鳴，引以為戒。”

  封長淵懵懂的點點頭，拿著銀子喚了雲初一起行動。

  封丞相不是個慈祥會教導孩子的人，一直以來會給封長淵帶來言傳身教作用的隻有王曼白。

  而王曼白隻會告訴他，家裏有錢有勢，有誰招惹了他，一定是對方的問題，至於他，無論出再大的事，用權用錢都能解決擺平，他不用顧慮擔心。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做錯的事，錯了就是錯了。

  不為自己找借口，做一個有勇氣承擔、善良的人。

  把封長淵的藥丸做好，封寄月又惦記起了蘇青容。

  封長淵的案子，蘇青容幫了忙，還為此受了煙霧彈，令他本就孱弱的身子雪上加霜。

  加上蘇青容身上那個突然嚴重起來的隱患……

  封寄月眯起雙眼，這般巧妙的下毒者，她怎麽能不會會？

  再次送封長淵去國子監後，封寄月便讓車夫轉道去了逍遙侯府。

  遞上攝政王府的拜帖，侯府大門很快就開了，隻是迎接封寄月的並不是蘇青容，而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女人年齡似乎不大，就是妝太厚了，有點顯老，甩動著粉嫩的花手絹，扭著水蛇腰，濃豔的眼妝下秋波流轉。

  但媚眼拋到封寄月身上便戛然而止，女人臉色一僵：“不是說攝政王到訪嗎？這女人是誰？”

  封寄月戲謔挑眉，怎麽，她出門看望朋友也能遇到挖牆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