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李凡如同泥菩薩過河，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

  不知道這樣難受了多久，李凡和夏夢嵐如同行屍走肉，失去意識和思考能力，身體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控製在不斷的動。

  一會兒，夏夢嵐撓了撓癢，一會兒，她又擺了擺手，明明不癢的地方，她卻覺得癢，要去撓。

  美眸中除了迷茫，就是迷茫。

  李凡也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該幹什麽，就是在不斷的亂動。

  忽然間，香玉滿懷，鼻前香氣撲了上來。

  李凡的心裏得到了一絲慰藉，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一瞬間，李凡反手抱緊了撲過來的夏夢嵐。

  夏夢嵐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她正需要這個，很是愜意的躺在李凡的懷中，覺得妙不可言，整個人快要飛起來了。

  原本不知道是哪地方難受的兩人，現在知道了。

  李凡抱得越來越緊，夏夢嵐忍不住輕哼出聲。

  身上一片燥熱，黏稠，不知道哪來的錯覺，李凡想要擺脫。

  而入口傳來的一片冰涼正澆滅了李凡體內的暴躁烈火。

  正是天空中降下的小雨，滴在李凡的嘴唇上。

  夜幕降臨。

  天上烏雲籠罩，輕風襲來。

  輕風撫動著五毒峰上的一切。

  輕風細雨掠過之後，五毒峰上草木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獨具匠心，竟然創造出了這麽值得人留念的美景。

  隻可惜，美景卻無月，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雨過星出，初陽也已悄然探出了眉目，正對著大自然釋放著溫暖。

  生活在這樣的一片天地之中，一切顯得這麽愜意。

  朝陽逐漸升空，太陽的光芒變的熱烈起來。

  李凡也慢慢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昨天發生的後半段，他已然想不起來了，就像是喝酒和短片了一樣。

  他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頭，入眼的一切，讓他不禁一個激靈，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夏夢嵐背對著他，拉上了衣領，美眸帶著迷茫與困惑，還有極度的委屈。

  如墨般的長發被輕風吹拂起來了。

  夏夢嵐像是呆了一樣，直直的看著前方，慢慢的站了起來，穿上了鞋子，麵無表情。

  她咬著嘴唇，嘴唇上滲出絲絲的鮮血。

  “我們昨天怎麽了？”看到這一幕，李凡如遭雷擊，他不想這樣鑄成大錯。

  對於夏夢嵐，他心裏滿懷愧疚，心裏也是十分的著急。

  這可是彌天大錯！

  李凡想都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來。

  夏夢嵐回頭看了李凡一眼，仍舊是麵無表情，一臉的呆滯，但是李凡卻分明看到了她美眸中的血絲和眼角的淚痕。

  李凡的心裏更痛了。

  “對，對不起，我……”李凡咬著牙，對著夏夢嵐低下了頭。

  夏夢嵐回過頭穿好了鞋，什麽都沒說，木訥的，輕輕的往前走。

  但是此時眼淚卻不爭氣的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源源不斷。

  李凡的心裏糾結，內疚，他直接揮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惹得夏夢嵐再次回頭，這次她還是什麽都沒說，看了一眼後，再次回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夏夢嵐迎著風哭的呼吸不暢，張開了小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用嘴代替鼻子。

  一路迷茫，一路惆悵。

  她一邊哭著，一邊抹著眼淚，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一路跌跌撞撞。

  對於清白，夏夢嵐看的很重，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隻想把自己的清白帶到結婚的時候，給自己的那個他。

  但是沒想到，今天就這麽沒有了。

  這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情了。

  清白對於夏夢嵐來說，甚至比命都要重。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夏夢嵐最喜歡這句詩句，她也希望自己做那樣的人，在這世間，要留下自己的清白，不可有任何的汙濁。

  但是昨天，青蓮之上沾染了那麽一抹淤泥。

  不是針對李凡這個人，是針對昨天的那件事。

  夏夢嵐無法原諒昨天沒有頭腦的兩人，不光是李凡，還有她自己。

  紅唇上滲出鮮血，其手指上也滲出了鮮血。

  李凡見夏夢嵐走遠，連忙收拾東西，跟了上去。

  他走到夏夢嵐的身邊，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萬千的話語都被堵在了嘴邊，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再道歉又有什麽用哪？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什麽都沒用了。

  李凡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怕這樣對不起人了，尤其是對不起這麽善良，單純的一個女孩。

  李凡咬著牙，他想要說要對夏夢嵐負責，自己做的事自己應當承擔。

  但是這話到嘴邊，他也同樣說不出來。

  因為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兩個人影，一個是楊美璐，一個是韓巧巧。

  這兩個和他關係複雜的女子。

  韓巧巧和他青梅竹馬，早就已經私定終身了，李凡也想要和她最後在一起，而且韓巧巧的眼裏全都是自己，自己能夠辜負她麽？

  不能。

  同樣，楊美璐也視他為唯一，全身心的投入了真情，把李凡當做自己的一切，要是李凡拋下了楊美璐，很可能會陷其進入萬丈深淵，而且對李凡無微不至，處處為他著想。

  她，李凡也同樣不能辜負。

  然而眼前的夏夢嵐，原本沒在自己生命中出現的人，卻因為緣分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並且自己鑄成大錯，傷害了人家，於情於理於一個男人，李凡都要擔起這個責任來。

  隻是，萬千的糾結內疚湧上心頭，李凡看著夏夢嵐單薄的背影，心如刀絞。

  當時就該阻止她去碰蛇腹中流出來的肉塊的，誰能想到那東西竟然是……

  李凡越想越恨，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此時說什麽都沒用了，說什麽都晚了。

  他不可能回到過去，他得為自己幹出來的事負責。

  至於以後的事，李凡想不到，也沒法想。

  一片亂麻，兩個女子他還不知道該怎麽抉擇哪，更何況現在有三個女子。

  “完了。”李凡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傻了。

  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法處理，也從未遇見過。

  這是李凡生出來以來，碰到的最棘手的問題。

  正是因為李凡這個人責任心很強，很有擔當，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人家一個柔弱，清白的女孩受到了這樣的傷害，要是自己不為其負責，她以後怎麽嫁人？

  但是為她負責了，楊美璐和韓巧巧怎麽辦？

  李凡快要瘋了。

  就這樣，夏夢嵐一路走著，一路哭著，一路迷茫著。

  李凡在她身後跟了一路，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最終，李凡咬著牙，做出來決定，他快速的走到了夏夢嵐的旁邊。

  “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李凡滿懷愧意的說道，他身為一個男人，必須得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負責，不然他一定會內疚一輩子，記懷一輩子。

  不管如何，大錯已經鑄成，再怎麽逃避，再怎麽道歉都沒用了，他必須得擔當起這個責任，他幹的事必須得負責。

  聽了這話，夏夢嵐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了李凡一眼，紅唇一撇，像是在笑。

  像是在嘲笑李凡剛才說的那句話，但更多的卻是自嘲。

  “負責？”夏夢嵐無力的輕笑了兩聲，沒再說話，繼續往前走了。

  她不想要什麽負責，隻想要回自己的清白。

  她一生都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的，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她覺得自己比一些男兒還好。

  現在清白沒有了，說什麽負責都隻是在搞笑。

  清白比性命更加重要。

  夏夢嵐隻想要她的清白，李凡還的回她的清白麽？

  看著夏夢嵐的背影，李凡難受的要命，他想要彌補，卻不知道怎麽彌補。

  剛才夏夢嵐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嘲笑，更是像針一樣，直接紮穿了他的心。

  “對不起，我會對你負責，你能不能接受我？”李凡咬著牙說道，他一個男子漢，本來不會低頭的，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低頭多少次了。

  對不起現在已經沒啥用了，但是除了對不起，李凡也說不出別的啥話了。

  哪怕夏夢嵐捅他兩刀，打他兩下，罵他兩句，再把心裏的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李凡也都能好受一些，也絕對不會皺一個眉頭。

  他心甘情願的。

  但是夏夢嵐既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更沒有拿刀捅他。

  這讓李凡的內心始終都是這麽揪著的。

  自己剛才還在糾結什麽別的事，已經對不起人家了，還琢磨其他的心思？

  李凡隻想給自己一巴掌。

  此時的夏夢嵐像是風一樣，理都沒理李凡。

  一路走，一路跟著，李凡不斷的跟夏夢嵐道歉，她都無動於衷。

  不是她矯情，也不是擺譜，是這事無法原諒。

  畢竟是比性命看的還重的東西，說沒就沒了，夏夢嵐都感覺自己不是自己了。

  原本完整的一切，現如今像是殘缺了一樣，以後，她也將度過殘缺的一生。

  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一切都計劃好了，她做出自己的事業，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結婚那天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出去，但是命運卻給這個極其重視清白的女孩，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這玩笑是毀滅性的。

  李凡在旁邊看著她咬著嘴唇，捏著手指，滲出絲絲的鮮血，不禁心疼不已，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想讓她停止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