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心中有愧，所以最聽不得的就是這樣的話。

  這一經劉翠嘴上這麽一說，他也是惱羞成怒了。

  不過最後兩人心裏都想著黃蕊，拉拉扯扯的去了。

  此時村委會門口的人排滿了，劉翠拉著黃山連忙也去排，不過他們兩個的臉色此時都不太好看。

  畢竟之前幹出那樣的事已經讓他們在村裏抬不起頭來了，這送黃蕊上學之後，他們平時都不敢出門的，怕被人在後背戳脊梁骨。

  “我說不來吧，這不是自討沒趣麽？還得叫人數落幾句難聽的，事還成不了。”黃山攤了攤手說道。

  “啥啊？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這要是給安排工作了，咱家蕊兒就有錢花了。”劉翠也聽不進去黃山說道的話，她一門心思都是在為自己的親閨女著想。

  再說了這事裏裏外外確實是她們家的錯，不行就給道個歉，鄉裏鄉親的總不能一直記仇。

  李凡在村裏發展事業的事大家夥都知道，眼見著他的事業發展的蒸蒸日上，劉翠看在眼裏，心裏無比的向往。

  這要是沒黃山搞的那檔子事，他們家的日子過的絕對不會差，這錢也絕對不會少掙。

  劉翠滿心想著這些，對於黃山自然沒啥好臉色看了。

  “咋的了？這不是黃山麽？你也過來想讓凡子給安排工作了，可真有臉啊。”四周的村民都看不慣黃山曾經做的事，這一見他自然沒啥好話說。

  黃山聽了這話，這臉直接沉了下來，很是難看。

  劉翠在旁邊也是尷尬的笑了笑：“唉，鄉裏鄉親的，別說這話，都不容易，黃山之前幹了糊塗事，已經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那幹的能叫人事嗎？噢，就是一頭牲口，被人救了還知道報恩哪，他黃山倒反咬一口，這樣的人禽獸不如，現在看凡子發達了，湊過來了，你這種人，還要點臉嗎？這麽大的人了，還不嫌害臊嗎？”旁邊的一個大高個的村民抱著胳膊，根本不給黃山任何的好臉看，這話直接就說絕了。

  黃山在旁邊聽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就覺得難堪。

  “早說不來了吧？”黃山憋一肚子火，卻不敢當眾發出來，他怕周邊的幾個村民一起動手揍他一頓，所以他就隻能小聲的斥責旁邊的劉翠。

  “你幹的好事，你自己的問題，我隻要掙錢，給咱閨女掙錢，其他的什麽都不管。”劉翠心裏也有火，她對黃山早就不滿了。

  “算了，鄉親們，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大家夥都一個村的不是？黃山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所以幹出這糊塗事來，你們總不能把他給打死了，給條活路吧，說說也就算了。”劉翠白了黃山一眼，還是對著鄉親們開口了。

  “這樣的人還真該給打死，禽獸不如，你們去了也是白去，人李凡不可能把這麽好的工作給一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的。這樣的人對他好沒有用，他為了點吃的能咬死你，留著禍害人。”周圍的村民都看不慣黃山，一個接著一個的說話戳他的脊梁骨。

  這話越來越難聽，別說黃山了，就算是劉翠還有幾個村民都聽不下去了。

  黃山的這張臉是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他越來越想直接走人了。

  不過他的胳膊卻被劉翠給死死的拉住。

  “這是為了咱閨女，啥事你經不起啊？這話難聽也是你該受的，誰叫你之前做那虧心事？又少不了一塊肉，聽著就是，這可是村裏的長期工作，要是讓咱們做了，這掙的錢可不少，你別犯傻。”劉翠拉著黃山不讓走。

  不過幾個村民看不下去了，開始用手推阻黃山起來：“行了，別沒臉沒皮的耗著了，這好工作不可能給你們的，別自取其辱了，趕緊滾。”

  “哎，你這話說的，我們也是老山屯的人，村裏要人，我們想去咋了？都認錯了，別做的太過分，這行不行到村委會裏說，不是你們定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事別做太絕了。”劉翠忍不住了，反擊道。

  大個的村民一聽這話，頓時樂了：“嗨，你們做的事還不絕啊？我可聽說這事的原委了，起因就是你黃山想把那治瘟疫的藥方據為己有，賺黑心錢，凡子不願意給，你就開始鬧事了，到最後叫高呆子差點給踢死了，又是凡子給你治好了，你醒來第一句就是反咬一口，這樣的人咱們村還留著他幹嘛？趕緊滾吧，以後別說是老山屯的。”

  “咱們村都莊稼人，沒有你這樣的壞種，你要那藥方幹啥啊？還不就是想坑咱窮鄉親的血汗錢？這錢你也拿的住？人凡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了，還專門救了你的命，你醒來第一句就把黑鍋扣人頭上了，你咋是個人的？禽獸不如你。”

  大個的村民領頭，一時之間，群情激奮，都想把黃山劉翠兩個人給轟走。

  黃山的臉越來越沉，劉翠的臉也掛不住了。

  這事說來說去他們理虧，就算是挨了這樣的罵，也難還的出去嘴。

  “還一句話就想了了，這要你得了藥方，咱們村的人還有活路嗎？還不都得砸鍋賣鐵？這凡子要是真給你賴上了，被抓進去了，咱們村還有翻身的機會麽？老山屯就臭了啊。”

  “咱們村都差點給你毀了，就這樣，你還有臉過來討工作，這也是你能討的，村裏讓你住，沒砸你們家都是好事了，別不知足。”

  “就是，我可聽說他還要去挖凡子爺爺的墳，為了那藥方，可真是個畜生。”

  “凡子這心胸已經容了他不少次了，還琢磨別的事哪，黃山我告訴你，你之前幹的那些事之後，村裏就沒有你們家的立足之地了，這再好的工作，輪不到你們，你們就活該窮，別說凡子那願不願意，就是我們都不能叫你去村委會，你們沒那個資格。”

  這說著說著，村裏的村民動起手來了，一個個衝上來，拉扯著黃山的衣領子，直接把他給扔了出去。

  黃山整個人都愣住了。

  劉翠想要幫忙，也被幾人合力給推了出去。

  “別再來村委會了，以後這樣的事想都不要想。”

  “就是，村裏還有很多沒錢，脊梁骨直的窮鄉親，他們才是真正需要這些工作的人，你們可不是。”

  幾個村民對著黃山啐了一口後，又回去了。

  隻留下黃山和劉翠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

  “我都說不來吧？自取其辱。”黃山心裏惱怒的很，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回家了。

  劉翠卻攔住了他：“你那是活該，都是因為你一個人，害了咱們一家子，反正今天別的不管，你得給李凡賠罪去。”

  “啥？我跟他賠罪？賠什麽罪？我當時都給他跪下了還不行，他啥人你不知道嗎？”黃山根本不可能答應這樣的事，他現在還一肚子氣哪。

  “負荊請罪，咱蕊兒不是學了一篇課文叫負荊請罪嗎？你也這樣，拿出點誠意來，要不以後這樣的好工作可真沒咱們的份了。”劉翠說道。

  “沒有拉倒，我還不稀罕去哪，這事你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黃山一口把話都咬死了。

  “都是因為你，你個畜生，幹的那些破事，害了咱全家，蕊兒差點因為你上不了學，她差點就打工去了，你忘了麽？還不知道死活哪？上次我看她，你知道人家的教材費多貴嗎？她那同學穿的都是啥？一雙襪子趕咱們家蕊兒一身穿的了，你個沒出息沒本事的貨，還窮要臉，你有那個資格要臉嗎？再說了這臉都給你丟盡了。”劉翠指著黃山的腦門罵道。

  黃山聽了這話，也有些喪氣，他回不了嘴。

  “人現在都不讓我過去，算了算了，幹了件糊塗事啊。”黃山一下子像是老了許多，他貪心不成賒把米，把全家人都給害了，就算他心裏再自責現如今也沒啥用了。

  “怪我怪我，行了，走吧，這事不可能成了，你沒聽別人說嗎？”黃山喪氣道。

  “哎，不對，這事你別多嘴，我去，你的事歸你的事，我和蕊兒不能受這影響，再怎麽著也得講理不是？”劉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好了。

  “啥？”黃山在旁邊看呆了，不明所以的問道。

  “那些破事都是你幹的，我和蕊兒又沒幹，憑啥你的錯連累我們啊？這好工作確實不該你來幹，我又不受這樣影響，我既沒有向凡子要藥方，也沒誣賴人家，成，這事就這麽幹。”劉翠心裏有了主意，也就不管黃山了。

  “你說個啥啊？”黃山鬧不明白劉翠的意思。

  “你回家吧，我去幹活，咱倆不能待一塊。”劉翠衝著黃山揮了揮手，讓他回去了，然後自己走向了村委會。

  黃山愣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劉翠的心思，頓時心裏湧出了無限的悲涼，一瘸一拐的真回去了。

  這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就憑之前的那些事，以及李凡現在在老山屯的威望，他真就寸步難行了。

  黃山一人在院子裏坐著，掏出了大煙袋，點上了煙，一口一口的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