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下，今天有沒有過來一個特殊的患者？”馮紫涵站在了問診大廳前台的一個小護士麵前問道。

  “特殊的？”小護士疑惑的看向馮紫涵，眼神之中充滿了戒備。

  “我們的意思是今天是不是有個中了蛇毒的患者？”李凡看馮紫涵沒說清楚，在旁邊補充道。

  小護士聽了這話，想了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是有個病患今早在醫院門口暈倒了，抬進來大夫診斷說是中了蛇毒，也尋不到家屬，你們不會就是他的家屬吧？”

  “那倒不是，我和他一個村的。”李凡笑了笑說道。

  聽到是一個村的，小護士也沒有多問什麽，從前台走了出來對著李凡和馮紫涵指了指通道最裏麵的亮著燈的手術室說道：“他已經毒發了，很嚴重，不得已下隻能先給他進行手術，不然命都保不住了，你們先在外麵等一會兒吧，這都進去好一會兒了，估計沒多會兒就快出來了。”

  “手術？中了蛇毒沒必要進行手術的吧？”馮紫涵一臉詫異的問道。

  “截肢手術。”小護士有些無奈的說道：“蛇毒已經隨著血液流通到身體各處了，不得不進行手術的。”

  “截肢？”李凡和馮紫涵聽了這話，同時瞪大了眼睛。

  兩人坐在手術室的門口等待，不過他倆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又不是親戚朋友，截不截肢跟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隻是現如今的李凡有些小感慨而已，往昔在村裏的一幕幕仿佛又重新回蕩在了眼前，當時的那個高呆子是那麽的淳樸。

  雖然說心眼有些小，愛哭鼻子，愛記仇的，但是總歸心地並不壞，但是沒想到這出去了兩三年，人都變了。

  變的讓李凡不認識，很是陌生，甚至竟然開始為了利益針對起了童年好友和往日養大他的村子。

  事到如今，高呆子這也算是罪有應得，截肢之後還要麵對法律的製裁，恐怕以後的生活不會太如意。

  李凡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接待他們的小護士倒了兩杯水過來，想要安慰他們。

  “這天災人禍，也沒辦法，你們別太傷心，知道他的家人怎麽聯係麽？”小護士一邊遞過來熱水，一邊問道。

  這句還真把李凡給問住了，高呆子的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去了，他就跟著田大富他們家一起吃飯，這田大富已經進去了，田小富又下落不明，他哪還有什麽家人？

  無奈之下，李凡隻能誠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怎麽聯係。”

  “啊？這，這……”小護士一下為難起來，患者的家人都不知道，一會兒還怎麽收取醫藥費？總不能跟同村的要吧？

  畢竟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

  “沒事，這高呆子有些積蓄的，到時候拿出來付醫藥費還是沒關係的，這再怎麽說也是救下了他的命。”李凡一眼就看出了這小護士的想法，笑著安慰道。

  “哦，那行，你們先喝水吧。”小護士放心了，轉頭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凡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蓮花嬸子打過來的。

  “嬸子，那高呆子已經找到了，人就在縣醫院裏，嗯，他正在手術哪。”

  “人找到就行，啥手術啊？”蓮花嬸子問道。

  “截肢。”李凡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無奈。

  蓮花嬸子聽到後也愣住了，她也沒想到情況竟然這麽嚴重，不過截肢的人是高呆子，她也沒啥好傷感的，就是有些感歎而已。

  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村的，就算再壞，做的事再不地道，那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這突然就被截肢成了個殘疾人。

  一時之間，蓮花嬸子也有些接受不了。

  “啥？那小子要被截肢了？這不是壞事，罪有應得。”蓮花嬸子開的擴音，六叔等幾個村民也聽了個清清楚楚，當下狠著心說道。

  “這就是報應，都說不要幹壞事吧？看高呆子，遭報應了吧？還有那王有財，哪個落得好了？”趙三叔這些當叔的心腸硬，說起話來反倒是有些高興的意思。

  “行了，人都要截肢了，就少說兩句吧。”蓮花嬸子說道。

  “凡子啊，你還要在縣醫院呆著是不是？那我們就是尋思著沒事，先回村了？”

  “行啊，對了，嬸子，你那烙小餅的鍋我給買來了，就在我家院子裏，院門沒關，你叫六叔他們幫著抬回去吧。”李凡想起來鍋還沒給蓮花嬸子，連忙說道。

  “你還真買了呀？那麽貴，我可不要，這不亂花錢嗎？凡子你要開飯店得會過日子啊，用度什麽的都是需要很多錢的，沒有錢你怎麽開飯店哪？”蓮花嬸子和老一輩的觀念一樣，就想著把錢省省，存起來好過日子。

  “這買都買過來了，你還能叫我退了嗎？更何況買這鍋沒花多少錢，我倒是有點饞嬸子你做的小餅了。”李凡打個哈哈笑道：“嬸子我可不管，今天我回去就想吃你烙的這小餅。”

  蓮花嬸子聽了這話，心底高興，也隻能假裝無奈的應了一聲：“行，嬸子回去就給你烙這小餅。”

  “嘿嘿嘿，行了，嬸子，你們路上慢點，先掛了啊。”李凡笑著說道。

  “嗯，拜拜。”蓮花嬸子掛了電話，心裏頓時激動起來，她也想撿起來那烙小餅的手藝，讓村裏人都嚐嚐吃一些，但凡是看到村裏人那滿足的笑臉，蓮花嬸子就非常的高興。

  “咋說的？凡子把你烙餅那鍋給買來了？”六叔瞪著眼睛確定道。

  “對，凡子這也是有心了，等回去我給大夥烙餅吃，今天都來我家吃餅啊。”蓮花嬸子笑眯眯的說道。

  “行，到時候蓮花你再弄點小酒小菜啥的，可就更好了，哈哈哈。”六叔高興的說道。

  “美的你，有餅吃就不錯了。”蓮花嬸子白了六叔一眼笑道：“行了，同誌，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慢點走啊。”蓮花嬸子他們都是證人，這做完證，派出所的同誌也沒強留，就把他們給放回去了。

  倒是黑子等人被留了下來，一方麵是對他們進行處罰，一方麵是調查一些關於王有財的其他罪證。

  因為這畢竟隻能算是投毒未遂，他們又不是主謀，而且還主動自首配合調查，有悔過立功的表現，再加上又得到了當事人的諒解。

  所以他們的定性不會太惡劣，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罰些錢。

  黑子，二賴子幾個知道情況後也是積極的配合調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來了。

  倒是王有財的其他手下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坦白一切了，很幹脆的把主要罪責都推到了王有財的頭上，他們麵臨的處罰相較於王有財不會太嚴重。

  而王有財因為觸犯了法律，已經被拘留起來了，單關進了一個小屋子裏，有幾個警察對他進行單獨的審問。

  事到如今，王有財說不說，一些事還是會被查出來。

  知道自己將會麵臨什麽之後，王有財有些心死涼的感覺。

  單是一個投毒案還好說，但要是再加上自己做的事，這罪責就不會小了，他起碼要在監獄裏待上十幾年。

  而且此時王有財已經指望不上自己的那些背景大人物了。

  他深知那些大人物的手段。

  “完了，全完了。”王有財一臉的生無可戀，最終還是選擇自己把所有的罪責都給擔下來，他就希望事情到自己這裏就止住了。

  再查下去，萬一觸動了那些大人物的利益，他王有財可沒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王有財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現如今自己就相當於一個棄子，現如今唯一的價值就是替自己身後的那些大人物背黑鍋。

  最後，王有財也不做無畏的抵抗了，沒有任何的隱瞞，把自己的過錯都交代的一幹二淨，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的頭上。

  王有財最終還是選擇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縣醫院手術室裏的燈也滅了。

  給高呆子動手術的主治醫生從手術室裏麵走了出來，正撞見在門口等著的李凡和馮紫涵，當下心裏一咯噔。

  上次李凡給馮紫涵表弟動手術的時候，他也在場，目睹了事情的經過。當時他可是一臉汗顏，自問絕對不敢動那個手術。

  “李先生，您怎麽來了？”這個主治醫生聽到別人都叫李凡李先生，他也跟著一起叫。

  “戴醫生，幸會幸會。”李凡掃了一眼主治醫生白大褂上戴著的牌子，也是淡淡一笑，伸出了手。

  “不敢當啊，不敢當，在李先生麵前，誰都不敢自稱醫生，上次先生的動的手術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啊，我自愧不如，以後還想請先生多多指教。”戴醫生見李凡對著自己伸出了手，一臉的受寵若驚，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與李凡的手握在了一起。

  “哪裏哪裏，當時情況緊急，也是獻醜了，以後還是希望咱們能夠多交流討論醫術，共同進步。”李凡也是很客氣的說道。

  別人敬一尺，他肯定是要敬一丈。

  “李先生太謙虛了，您上次動的那個手術，就是我的老師都不敢接，在您麵前我隻能當個學生，先生快請坐。”戴醫生上次見了李凡動的那次手術之後，心裏一直對李凡很是敬佩。

  這次見他絲毫不居功至傲，對自己客客氣氣，相當給麵之後，更是越發的佩服了。

  同時心裏也無比的高興，能和這樣的神醫交談，那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