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想到計劃進行的如此順利，高呆子起的壞主意直接就奏效了，周記酒樓真的被整倒了。

  這樣一來，李凡在村民們中的公信力就會大大降低，他和王有財就可以趁虛而入了，然後從中作梗，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畢竟老山屯的村民大多都是沒讀過書的，隻會種地的鄉下人。目不識丁的，也認識不了幾個大字，窮日子又過多了，很難能真正的辨別是非出來，他們想事情也很容易想的不周全，也極其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果然，聽了高呆子的話之後，這些村民之中有些人的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

  其他的村民心底也懷疑起來。

  他們真的是窮怕了。

  之前對於高呆子的氣憤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惶恐與不安。

  他們生怕再回到以前的日子，窮困潦倒的，吃飯都成問題，根本看不到希望。

  而且這個時候比之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菜賣不出去，家裏養的牲口也賣不出去，而且現在化工廠也倒了，更加賺不到錢了，還簽了合同承包地，哪整那些錢去。

  此時在場的所有的村民心頭都開始泛起了焦慮，他們心底對於李凡也不得不懷疑起來。

  “呆子，快別說風涼話了，說說現在可怎麽辦啊？”此時已經有村民忍不住了問上了。

  高呆子嘴角微微一勾，他的目的達到了。

  “你們這也是找事，信誰不好，非得信李凡，他在縣城混了這麽多年，可混出來什麽了？也不知道你們怎麽能信上他的？說一堆空話就把你們給哄住了？他這是在坑你們，別的本事沒有，就隻有吹牛的本事了。”高呆子越說越得意，以為事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不料這個時候，李凡忍不住走了過來。

  “真不知道某些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也不怕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李凡臉色並不好看，直接走到了村民們的麵前。

  “凡子啊，你可算來了，你找的那個酒樓怎麽樣了？怎麽那麽多人都說它垮了？難道是真的麽？”幾個不太信高呆子話的村民連忙抓住了李凡的臂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們的眼睛中寫滿了希冀，多麽希望從李凡口裏說出這隻是一個謠言，並且安慰他們千萬不要相信。

  但是殘酷的是，李凡並沒有這麽說。

  “鄉親們，我李凡坦坦蕩蕩，是絕對不會騙你們的，我在縣城找的酒樓確實出了一些麻煩，可能不會像之前一樣，向咱們這大批進菜了……”

  此話一出，這幾個村民直接傻掉了，眼睛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與絕望，他們苦心種了這麽多年的地，本以為從李凡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這幾個瘦的像是雞爪一樣的枯瘦，又沾滿了泥土的髒手不住的顫抖，與此同時他們的內心也在狂跳不止。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但是抬起頭看到了李凡卻怨不起來。

  這孩子也盡力了啊！

  畢竟他也是一個人在外麵，支撐起了一個村的生計，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村民們都想起了李凡辛勤的熬製治療瘟疫的藥，幾次三番的對抗化工廠，帶領村民們修路……

  麵對李凡，他們的心情變的極其複雜起來，驀然不語。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們那緊緊抓著李凡衣袖的手才慢慢的鬆開了。

  像是喪氣，又像是安慰，包含著各種複雜情緒的話從一個村民的嘴縫裏擠了出來。

  “沒事的，孩子，真沒事，這外頭做大生意就這樣，誰也保不齊一直好，沒事，大夥都沒往心裏去，不行收了菜再往縣城吆喝。孩子啊，苦了你了，大夥真的不怨你。”這個老人眼睛中泛著淚花，看著李凡辛酸的說道。

  如今他的孫子還在上高中，學費，住宿費，夥食費，複習資料什麽的需要很多的錢，他身子骨不好都要堅持種地，就是希望能讓孫子考上大學，這可是全家的希望。

  本以為李凡按照市場價收菜能夠讓日子好過一些，修完路之後，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會出這樣的事。

  李凡話裏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縣城的酒樓遇到大麻煩了，已經不需要那麽多的菜了，他們的菜很有可能賣不出去了。

  這就相當於斷了經濟來源，家裏人也隻能到縣城打工去了。

  不過老山屯的村民基本什麽都不會，去到外麵也隻能出出苦力，再加上這幾年喝了不少被化工廠汙染的水，有的身子骨已經不行了，也隻能硬扛著去了。

  就算是這個年過六旬的老人，過完年怕是也要出去打工了。

  “這都是命啊！”幾個村民目含著淚光，紛紛說道。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以後的日子更苦了。

  聽了這樣的寬慰的話，李凡反倒是愣住了，他本來以為會麵對一堆指責，或者謾罵。但是萬萬沒想到，此時沒有一個村民罵他或者怨他的。

  都是哀歎命不好，或者幹脆一句話都不說的。

  見到這種情況，反倒是李凡心裏不好受了，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辜負了別人的希望。

  李凡的內心變的無比糾結與難過起來。

  “我怎麽回來的？哼！我要是不回來，村子還不得被你給禍害死，鄉親們，你們可得擦亮眼睛啊，他李凡除了治瘟疫，還幹什麽事了？路，路沒修成，這收菜，收一半不收了，把大夥都給坑慘了啊。我看啊，還是王老板才是真正一心為咱們村子好的。”此時高呆子不忘與王有財的約定，話趕話把他給順口搬了出來。

  “王老板是誰？”朱永忠忍不住問道。

  “還能是誰，王有財唄，他們狼狽為奸，不知道使了什麽壞。”桂花嫂子陰著臉看向高呆子。

  朱永忠聽了這話，一下沉默了。

  聽了桂花嫂子的這句話，高呆子倒是也沒有生氣：“鄉親們，你們對王老板有大誤會啊，你們都不知道吧？王老板自從離開老山屯之後，一直都在念著咱們鄉親的好，心底記掛著大夥，他時常還跟我說，這都是鄉親們收留他在村子，方能創出如今的這個廠子，他忘不了鄉親們，你們還說他的壞話，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分青紅皂白啊！”

  高呆子眼珠子一轉，編排著瞎話，把假的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快得了吧，他破壞村子修路，這就是他的感恩？”桂花嫂子當下就在旁邊潑涼水道。

  “唉，這你們就不懂了，這些人哪是王老板安排去的，是他們自己去的。王老板有情有義，待他手下的這些人都不薄，這些人也是為了報恩，又看到你們這樣對他們的恩人，哪忍得住，就背著王老板替他出頭了，你們還真以為是王老板安排的？要是他安排的，絕對不會是破壞修路這麽簡單了，真是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這高呆子說謊話的功夫很是了得，說完了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馬上就把王有財渲染成了一個大善人。

  隨後他看到一些村民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立刻就趁熱打鐵道：“王老板知道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就斥責了這些人，他心底覺得對不起鄉親們，就想做一個補償，隻要大夥同意化工廠再遷進來，他立刻給一筆汙染費，優先錄用村子的人去他那工作，工資直接給漲三百！而且，他保證，化工廠不會再有汙染，破壞生態的一些事情發生，那些工藝廢料他會專門請人處理，隻占一點廠子外的空間。”

  “還有！”高呆子怕說不動大夥，就又加了一條王有財拋出來的一個重磅條件：“以後大夥家裏種的菜，喂的牲口，他來收！全部按照市場價的一半來收，足以說明誠意了吧。這樣一來，大夥的收入可就比以前高多了！”

  果然，聽了高呆子的話，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他提出的幾條條件對於村民們來說還真的有誘惑力，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與其餓死，還不如再把化工廠遷回來！

  “對了，我差點忘了，王老板為了表達誠意，說村裏的路還是他來修，可以隨便改路線的。”說完這話，高呆子像是揚威一般，用眼睛的餘光斜瞥了李凡一眼。

  “市場價的一半，還真是好算計啊！”不了解情況的村民自然是不太懂裏麵的行行道道，但是李凡卻對這些心知肚明。

  他可從周小曼那邊聽說了，她閨蜜羊莉的男朋友家裏也是搞食品行業的，想必他們也嚐過自己培育的優質食材，就想要空手套白狼，不費吹灰之力的一箭雙雕。以一半的市場價拿下這批優質食材，同時還能擊潰周記酒樓，達成他們的某種算計。

  這可真是好算計。

  還能成為化工廠進入老山屯的條件，假裝分出利益來了，實則卻是占了大便宜。

  “竟想一些好事。”李凡摸了摸下巴，差點笑出聲來，不過他們的想法雖然很好，但卻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市場價的一半價格？”朱永忠忍不住提出了質疑，其他的他倒是可以接受，就是賣菜的錢給的實在是有些少了，才給一半的價格。

  “唉，咱們老山屯的菜，大夥心裏都有數吧，確實是不行。之前外麵就隻給市場價三四成的價格，你們不還是照樣賣？這還都不一定賣出去，王老板可是體恤咱們鄉親，所以才願意虧本收菜，托他的朋友拿去賣，主要是想解決咱們村的賣菜問題，大夥可別不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