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化出去找了一圈，他沒敢往遠了走，著重在附近的公園路邊看了看，沒有人。

  這邊是老城區，外來務工人口多，人雜就容易生事，正經人家很少大晚上出來瞎逛。

  趙成化沒找到人也不敢多待，醉漢多，你不惹人人惹你，還是盡快回家的好。

  桑哲美等的著急，聽見動靜趕緊來看，“沒找到？”

  “沒有，誰知道跑哪裏去了。”

  桑哲美想的更多一點，“別是周圍誰家收留了吧？”

  這麽想著她坐不住了，“你歇著我去挨家挨戶敲門去。”

  “大晚上的你不嫌丟人？”

  “這可不是丟人，我要出去宣揚宣揚，才能讓別人知道咱們養孩子不易，尤其是養的白眼狼。”

  桑哲美算盤打的好，她出去敲鄰居門，那死丫頭能找到挺好，找不到也不打緊，她的目的就是訴苦。

  於是一晚上整個弄堂裏都知道了，趙雪瀅是個白眼狼，鬧騰她吃的不好喝的不好穿的也不好，還沒有零花錢，還威脅他們離家出走了。

  “要我說啊，趙家兩口子是真的挺黑心的，那麽點孩子就讓洗衣做飯，這麽多年了，鄰居都知道，他們還好意思跑出來說。”

  駱陽聽他媽這麽說，才知道那孩子原來叫趙雪瀅啊。

  “昨晚好像在外麵站了一夜。”

  他媽聽了又是一陣批判，細數隔壁的暴行，原來那個孩子活的這麽辛苦。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桑哲美想的很好，可惜沒人信她，大家表麵聽聽，背地裏都罵她不是人。

  至於那個離家出走的孩子，當然不會有人出去找，別人家的孩子，可憐可憐就是了哪有那個閑心去管。

  這一晚趙家兩口子翻來覆去和烙餅一樣睡不著，而另一邊的趙雪瀅一覺到天亮，舒服的伸懶腰。

  新的一天，有新的任務。

  她早早地起來，吃過早飯打車去學校。

  原本的小學離這裏稍顯遠了，已經不方便了。

  她到學校的時候還早，她去班主任辦公室，老師還沒來，站在外麵等。

  時間太過久遠，她隻記得小學班主任叫王斌全，是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老師，其他早就忘了，辦公室還是根據牌子找到的。

  大概等了十來分鍾，有人走過來的時候，她還沒認出人，對方卻叫了她的名字。

  “趙雪瀅，你這兩天怎麽都沒來上學？你跟我進辦公室。”

  趙雪瀅也沒打算在樓道裏說什麽，從善如流跟進去。

  王老師把水杯放在桌上，這才發現兩天不見趙雪瀅氣色好多了，“你是長個了吧？”

  趙雪瀅笑了笑，隻有細心的老師才會發現學生的細微變化，顯然這位王老師是的。

  “嗯，我長個了。”

  她一笑氣質都變了，王老師心情也好起來，“就該這樣，小小年紀心事不要那麽重，多笑笑。”

  趙雪瀅對這位老師的印象很好，果然現實和印象是一樣的。

  “老師，我來是要和您請長假的。”

  “請長假？馬上就要考試了，你是有什麽急事嗎？你父母怎麽說？”

  趙雪瀅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我父母早在我五歲的時候車禍去世了，我寄養在大伯家，我堂姐考到哪個學校我就要去哪個學校念書，也是最近我才得知我爸媽給我留了遺產和房子，所以我想幹脆去那裏自學複習，隻參加考試，我想進一中火箭班，如果來學校上課的話，我大伯他們肯定回來找麻煩。”

  “你堂姐是？”

  “二班的趙芷琪。”

  王老師聽了趙雪瀅的話，沉思了很久，話雖簡短，內容卻很複雜及曲折，加上學生的豪言壯誌，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趙雪瀅成績一直很好，這個好是在正常範圍的好，能考上津山市實驗一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實驗一中隻有一個火箭班，一般不超過三十個人，是全市最拔尖的孩子。

  趙雪瀅的話，不是他打擊孩子，以他的了解，這孩子和那些天生智商高的還是有差距的。

  至於她的家庭問題......

  “老師放心，我今天可以給您立軍令狀，我一定會以全市榜首的成績進入一中火箭班，我有這個信心。”

  她說的篤定，這下倒是引起王老師興趣，“你怎麽這麽自信？”

  “我每一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大伯家四口人的吃喝拉撒都是我的活，根本沒時間看書，如果能全身心複習一個月，我自信我的成績可以突飛猛進。”

  趙雪瀅知道老師顧慮什麽，她把自己能給的條件全部擺出來，就看這個榜首夠不夠有吸引力。

  吸引力必須的，除了獎金之外對優秀教師評級也是很大的幫助，最最重要的一點卻不是這些外物，而是他的這個學生眼裏灼灼的自信。

  那麽張揚耀眼，沒有人能拒絕的。

  王老師笑了，“榜首，一中火箭班，這可是你說的，還有一個月，老師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趙雪瀅也笑起來，來之前她就知道她會說服王老師的，無關她的軍令狀多吸引人，而是王老師，他是個熱忱的人。

  “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如果我大伯來學校找，您可以幫我隱瞞嗎？裝做什麽都不知道？”

  “放心吧，回去好好看書，要有自製力，你電話號碼給我，我會經常打電話督促你的。”

  趙雪瀅報了電話號碼，真誠的感謝，“謝謝您老師。”

  王老師被學生這麽認真的感謝，稍顯羞赫，“注意安全，好好複習，去吧。”

  趙雪瀅再次感謝老師，心情很不錯的出了校門。

  蔡萌萌遠遠看見一個很像趙雪瀅的背影，她推了推出神的趙芷琪，“剛才出校門的那個看著像你堂妹，馬上上課了她怎麽出去了？”

  “在哪裏？”趙芷琪一下來了精神。

  蔡萌萌努努嘴，“校門，都快出去了。”

  趙芷琪趕緊看向校門，隻看到一個背影一閃而過，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有心追出去看，最後什麽都沒做，“大概看錯了吧。”

  蔡萌萌哦了一聲，“是不是的去一班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兩人去看了，果然不在。

  “不是說住在你家嗎？來沒來學校你還不知道？”

  趙芷琪不說話，蔡萌萌沒意思的住了嘴，可以說聽趙芷琪編排趙雪瀅是她在學校的一大樂趣，現在這個樂趣也沒了，連趙芷琪這個人都顯得很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