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到春申的時候，正好是下午5點，回來的消息在一個月之前寫信告訴了趙女士，也不知道信收到沒有。

  叢叔在機場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人來接他們，應該暫時住在首都在春申的招待所，總之飛機一降落到春申就是到自己地盤了，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瀅瀅，真的特別感謝，如果沒有你，我們兩個不能活到現在，我......”

  叢叔是用英語說的，卡特讚同的點頭，“是的，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兩人說的特別感慨，因為從機場酒店出來到上飛機一路上都不太平，就連飛機上也是不安穩。

  雖然瀅瀅沒說，可他們知道，在飛機上她最少幹掉了兩個人，不止如此，連他們吃的喝的，也都仔細檢查了。

  這一切看在眼裏，感激在心裏，無以為報。

  “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回報，請把感激化為動力，讓國家早日壯大成別人不敢輕易下手的存在，讓這類事件少發生，就是最好的回饋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頭，趙雪瀅看了一眼卡特，她笑著說，“如果卡特先生能幫叢叔答疑解惑，一起探討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了。”

  叢佑安心裏狂笑，難怪當初老鍾總說瀅瀅是個小機靈鬼，果然一點也沒錯，做的好。

  這種事情他不能說，但救命恩人提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卡特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探討問題是什麽意思，他稍微一猶豫也就順勢答應了，中華的發展對他的國家沒有任何不利，反倒是有好處的，那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來了，那就當做好事了。

  “當然沒問題，我很樂意和叢一起研究探討，我們是好朋友！”

  趙雪瀅和叢叔對視一眼，成了！

  能得到一位頂級專家的指點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可若是對方能鼎力相助，那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叢佑安暗暗給瀅瀅比了一個大拇指，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腦子，在機場酒店裏問他要不要救的時候大概已經想好了後續事宜了吧？

  接機的人來的很快，趙雪瀅和外婆也打了個順風車，被送到了家門口，這才和兩人道別，約好往後若有時間就聚聚。

  而外婆自從下車就移不動腳步了，定定站在原地看著老房子的大門眼裏蓄滿淚。

  趙雪瀅目送車子離開，一轉頭看到外婆的樣子，上前挽住老人的胳膊，“是不是沒有變？還和以前一樣？”

  吳鳳芝擦了擦眼睛，感慨道，“可不就是沒變嘛，人老了，房子還和以前一樣，你媽接到信應該提前收拾了，走，咱們進去看看，多少年了......”

  “媽！”

  兩人同時轉頭，遠遠的趙女士提著菜從遠處快步走來。

  趙玉玲做夢也沒想到她出去買一趟菜，回來她媽和瀅瀅就站在門口，離開時還不老的母親，如今竟然銀發滿頭？

  “媽！”

  站到身邊除了叫一聲媽竟然也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濃烈複雜的情緒，她以為她沒有想念母親，原來隻是被壓製，如今甫一見麵，所有思念和委屈全部出來了。

  最後還是吳鳳芝主動伸手抱住了女兒，魂牽夢繞的思念和瘋狂的愧疚，在這一刻爆發，母女兩抱在一起哭起來。

  趙雪瀅站在一旁微笑看著，兩人的心結總要有個突破口才能解開。

  有鄰居聽見動靜出來看，慢慢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好奇的不得了，這年頭，隻聽說過往國外走的人，還沒見過回來的，都喜歡看個熱鬧。

  “這不是小瀅瀅嗎？在國外讀書回來了？”

  “對，放假了。”

  “呦！我的老天爺啊，這不是吳阿姨嗎？快，囡囡，去叫你奶奶，就說隔壁吳奶奶從國外回來了！快去！”

  大體都是這樣的對話，沒一會兒周圍聚滿了人。

  趙玉玲是什麽人？何嚐對人軟弱過？更不可能在外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她很快擦了眼淚，和鄰居說了兩句就要進門。

  奈何大家熱情太過，認出外婆之後拉著說不停，周圍都是熟悉的鄰居，很多共同回憶，你一句我一句，總之沒完沒了起來。

  平常很有主見的趙女士今天破天荒的沉默寡言起來，趙雪瀅走過去依偎在她媽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晃了晃，無聲的安慰。

  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趙玉玲才回過神來，母女兩心意相通，趙雪瀅從包裏拿出一大包巧克力夾心糖遞給趙女士。

  趙玉玲抱著糖喊，“來來來，國外回來的糖，可甜著呢，大家分分，拿回家哄孩子。”

  眾人一聽說有糖拿，這才放鬆了包圍圈，把趙女士圍起來，趙雪瀅趁機拉著奶奶進了院子，邊走邊和人家解釋，“時間太晚了，剛下飛機累的不行，等改天再好好說話。”

  大家表示理解，拿著糖散了。

  吳鳳芝心裏特別痛快，那種在自己的地盤上的內心的自由和放鬆，是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

  唐人街都是國人，說的也是國語，可到底不是家。

  “還是家裏好啊！”

  她一路念叨著進門，院子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切都和她離開之前沒有差別，隻是稍有添置。

  可慢慢往裏走，吳鳳芝心頭的疑雲越來越重，直至到了客廳，看清裏麵的狀態，才回過神來，“小玲啊，你住在家裏？”

  隨後跟進來的趙玉玲沒什麽反應，“嗯，我去年搬回來住。”就像在回答今天吃了什麽一樣的平常。

  可這對吳鳳芝來說不是簡單的事，“你和泰寧鬧矛盾了？”

  趙玉玲看了一眼女兒，莊泰寧這個名字她從未在女兒麵前提起，她媽猛然一說，她竟然滿是心虛。

  “媽，你先洗漱，完了吃飯，吃完飯咱們坐下來說。”

  吳鳳芝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要按她以前的脾氣，非當麵說清楚不可，現在老了，兒女也是當爹當媽的人，除了自己想開沒別的辦法。

  她順著女兒的話沒再問，回自己的房間洗漱。

  而趙玉玲稍感不安的看向瀅瀅，“回來也不說一聲，累嗎？”

  趙雪瀅搖頭，“我一個月前寫信了，大概還在路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

  “那一會兒吃完了就去睡。”

  趙雪瀅轉身去洗漱，走到一半被她媽叫住，“瀅瀅，你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