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衛生間裏的衝水聲，趙雪瀅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石頭，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醜。

  這就是隕石？

  她翻來覆去的觀察，真的找不出任何不同來。

  至於傳說中的輻射，以她的五感，也沒能捕捉到，這是塊安靜的石頭，像個死物。

  因為哪怕隨便一塊正常石頭也會有自己的磁場，會有波動，能被捕捉，但這塊隕石沒有。

  正在琢磨的時候衛生間的水停了，她趕緊把東西轉移到空間。

  當時隕石降落的時候她的聽覺被無限放大，神識也隨之飄到了吉省，短短一分鍾，等再回來的時候她發現手裏握著一塊石頭。

  確實當時有想抓住一塊的想法，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不過康明煦被她的狀態嚇壞了，她顧著去安撫對方，隻來得及把石頭順勢塞進枕頭下。

  現在也隻能隱瞞，因為沒法解釋，怎麽說？我神遊了一下，抓回來一顆隕石？但凡去看看腦子也說不出這麽病的話。

  康明煦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瀅瀅的嘴唇顏色紅紅的明顯發腫，剛才太用力了，愧疚的同時不饜足，坐過去親了親，軟軟香香，永遠愛不夠。

  膩歪了一會兒，這次是非常克製的親昵，康明煦沒忘了正事。

  “和我說說。”

  趙雪瀅完全可以說個對方能接受的離奇答案，掩飾過去，可這次她不想逃避了。

  這個人是要陪伴她一生的伴侶，親密愛人之間哪裏能藏得住秘密，尤其他很敏銳，想來心中早就有諸多懷疑，不問，等著她自己想告訴他的那一天。

  康明煦的這種想法，趙雪瀅還是很了解的。

  “我剛才應該是短暫的靈魂出竅？”

  早就被她鍛煉出粗大神經的康明煦安安靜靜等待下文，他從不懷疑她說的任何話。

  “這個詞隻是比喻，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如此，當隕石降下來的時候我的心神不受控製的脫離了身體，我看到了隕石從天邊劃過的火光，我靠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灼熱。”

  趙雪瀅看了一眼康明煦，“我甚至知道降落的地點，在吉省，隕石雨還算道德，沒有人受傷，要不要證實一下？”

  康明煦搖頭，雖然當時被她的狀態驚到失措，還是肯定春申一點動靜都沒有，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普通的一天，晴空萬裏。

  “你說的這種狀態以前出現過嗎？”

  既然說了沒有人受傷，那比較起來他更在意瀅瀅的身體狀態。

  趙雪瀅搖頭，“沒有，從來沒有過，我是說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受控脫離身體的時候。”

  既然要說就一次性說清楚，“我能自己控製自己的意念脫離身體，在一定的範圍內活動，兩個條件，我想，有範圍。”

  “難怪。”

  康明煦並不驚訝，當初在農場他們兩個緊急轉移大家私人物品的時候，瀅瀅的表現就很不一樣。

  對整體事態把控很完美，下一步該做什麽，如何做，都很自信的進行安排，沒有任何一點猶豫踟躕，仿若料事如神，總能避開張富貴那幫人的檢查。

  他能察覺趙雪瀅不驚訝，她現在比較想知道，“這次打破了這兩個條件，我沒想，而且超越了範圍，就像被隕石給吸過去了一樣？”

  說著說著想法捋順了，“就是被吸過去的感覺，不行！”

  趙雪瀅突然坐不住了，“我要去一趟吉省。”

  康明煦沒有異議，“我陪你。”

  招待所的房間剛交錢還沒一小時，他們不能去走程序退，會被誤會的，直接走人比較好。

  給趙女士打了電話，說了要離開的事情，她正在上班，表示要馬上回來幫忙收拾東西，趙雪瀅好說歹說才讓其打消想法。

  但要帶的東西不能落下一件，為了不讓她媽操心，她乖乖按照對方指點，把能帶的都帶上。

  “你可要聽話，等你舅舅的信來了，你要乖乖回來出國，不能找理由推脫，不能傷媽媽的心。”

  趙雪瀅滿口答應，出國成了趙女士的心病，她甚至沒有考慮過，對知青來說，哪怕有國家的邀請函，能不能去也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想來是康明煦給她的自信？問題是這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呢。

  康明煦耳尖，從漏音的電話裏聽到了幾個詞，一直等著她說點什麽，直到東西快打包好了瀅瀅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他才開始著急。

  “剛才阿姨電話裏說什麽了嗎？我聽到什麽出國之類的？”

  趙雪瀅把所有東西收進空間，看著明顯不安的男人，突然有點愧疚，“嗯，我外婆一家在美麗國，前不久來信說想老人身體不好，想見見我，就是這麽個事。”

  她摟住他的蜂腰，腦袋抵在他的寬肩，“放心吧，我是不會放開你的，去國外待十天半個月就回來。”

  心落回肚子裏，“阿姨大概不這麽想。”

  雖然接觸短暫，康明煦還是對嶽母娘有些了解的。

  像上一輩知識分子，對美麗國有很高的接受度，隻要條件允許，沒有不出國留學的。

  他身邊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完全是常態，誰家要是沒把孩子送出國，才叫新聞。

  嶽母娘有這一層關係，必定也是同樣的打算，瀅瀅她......能不能抵得住？如果她去了發現非常喜歡呢？

  “我沒有辦法陪你。”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出國，除非任務在身，“這個事情咱們之後再說，先去吉省？”

  很快又苦笑著說，“如果你真的想留學，我是支持你的，唯一的難處大概是我會思念泛濫。”他做不到去阻攔。

  趙雪瀅認真點頭，“所以啊，我會去看望一下外婆，然後回來一解你相思之苦。”

  她苦惱地說，“老師們教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我再去讀一遍倒無所謂，就是有點欺負人，現在我比較感興趣的是掙錢，多多的錢。”她兩個手臂圍著自己劃了一個大大的圓，表示真的要掙很多。

  兩人自動停止這個問題的討論，鎖好院門相攜離開。

  為了趕時間，拋棄了火車，自駕前往吉省，出發時離隕石落下不到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