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應是，“這個不用擔心費用吧？”

  許末關一瞬間哭笑不得，語氣很是無奈，“對，不用擔心。”

  “說廢話也可以嗎？”

  “......隻要你說。”

  不怪她問的這麽白癡，都怪電報太貴了，所有人都是簡訊，恨不能全部用文言文好節省字數。

  見得太多導致她對電報產生了誤解，總覺得句子長一點都是對電報的褻瀆。

  趙雪瀅清了清嗓子，“那行，我說你發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算不要錢也不能廢話連篇沒有主次。

  “路遇土匪，有組織有紀律，已成氣候，以防生變請速剿滅，地址xxx。”

  許末關打完，“就這些了？”他以為要來個大長篇呢。

  趙雪瀅點頭，“就這些，對麵會明白的。”

  許末關敲打完畢把東西收起來，心下暗暗疑惑，剛才發送的編碼很熟悉，是哪裏呢？

  車子啟動重新出發的時候靈光一現，是了，是保密局！

  他沒控製住自己的下意識反應，猛然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疑雲密布。

  她到底是什麽人？

  初見驚豔，卻也隻是一個尋常知青。

  後來呢？她組織民兵隊，甚至請他來教練。

  她幫村裏創造活下去的機會，走在危險邊緣，現在又發現和保密局有瓜葛？

  靈光乍現的許末關突然想起來，她並不是無緣無故找他來做民兵隊教練，而是經人介紹。

  他努力回想當初見麵時兩人的對話，竟然是一片模糊，隻有自己家裏的一地雞毛和這個女人淡淡的微笑。

  趙雪瀅回望，對許末關的注視表示疑惑，“怎麽了？”

  對方搖頭專心開車，就在她快要犯迷糊的時候這人才開口問，“你當初為什麽找我當教練？”

  為什麽？

  “因為我對象說你很厲害，正好你家就在附近，沒有比你更好的人選了。”

  對象？腦子裏轟的一聲，之前想不起來的點全部出現，是了，趙雪瀅的對象，他曾經的突降學員，叫什麽名字？

  康明煦！

  雖然不知其具體身份，但能突降部隊，又讓他這個當時還榮譽加身的人做指導員，一對一訓練，又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既然康明煦不是普通人那作為對象的趙雪瀅，還怎麽普通？

  知道保密局的編碼又是什麽不可理解的事？

  “怎麽？現在後悔了？”

  趙雪瀅說，“發現自己進了龍潭虎穴，性命不保？後悔也晚了，我可不會放你回去，說好了要做我的左膀右臂，事業剛開始就打退堂鼓，那可不行，起碼等到咱們混的風生水起，掙夠養老錢再退也不遲。”

  “退是不可能退的，我許末關從不後悔。”

  “那你惆悵什麽？”

  被這麽直白的問出來還真是，令人惆悵啊！

  許末關無奈，還是選擇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讓日後有糾結的機會，“你怎麽知道保密局的編碼？”

  趙雪瀅也是一愣，原來是這個啊，她還真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反問許末關，“那你知道那個編碼有什麽特殊嗎？”

  她是真的沒想到他能知道的這麽詳細，有種怪異的被抓包的不舒服感。

  “告訴你也沒關係，畢竟我我們以後要並肩作戰，互相了解是應該的。”

  趙雪瀅端正坐姿，“我有一種特別的能力，超級厲害的那種，真的！謝繼年就是看中了我的能力，非要讓我進保密局工作，我不同意，就弄了一個特別職位，不用上班報道，能拿錢的那種。”

  許末關：“......”

  “你不信啊？我這人從來不說假話的。”

  許末關沒想到答案這麽......呃，也就順勢問，“你那種超厲害的能力是？”

  “這世界上最難以琢磨的就是人心，而我，鈕祜祿......啊呸，我趙雪瀅，就是那個住在每個人心裏的內鬼，輕而易舉就能抓住你的心，攥緊，用力，砰！完蛋了！”

  明明是玩笑的語氣，明明他自己也當在聽天方夜譚，可還是在她做抓握的手勢時心控製不住的緊繃，有種切實被攥住的感覺。

  她的話好像有魔力，在她用力攥緊的時候他的心也越來越無法呼吸，砰！

  她說完蛋了，他也確實像爆炸了一樣，人虛散了開來，有種遠去的感覺。

  “就這種，厲害嗎？”

  她的頭懟過來，許末關差點把車開到溝裏去，“厲害！”

  真心實意的，是真的厲害。

  一個女孩子吹牛皮吹出了質感，讓人身臨其境，你說厲害不厲害？

  趙雪瀅是真的高興，哈哈哈，侃大山莫名有種虛高感，重要的是身邊還有個傻子相信，她感覺得到他是真的覺得她厲害。

  兩個人都開心（大概？）了，之後一路上還算平靜，之所以說還算，是因為想當土匪的人實在太多了。

  都快趕上後世的碰瓷了，她一度以為是不是進了碰瓷一條街？

  果然換一種出行方式就會有不一樣的驚喜，大概是有樣學樣，但凡有一個人訛到了好處，這一條路上就不會真正消停。

  終於在即將到達村口的時候趙雪瀅感歎道，“隻要謝繼年把最大的土匪窩端了，剩下的那些不成氣候的也會慢慢散去。”

  這邊趙雪瀅還在擔心謝繼年給不給力，那邊的謝繼年在電報收到的第一時間給當地武警公安致電，要求立即行動，必須清剿幹淨，不給人民群眾留禍害。

  兩人走了沒多久武警已經把剛才的地方團團包圍，畢竟是當地有名的土匪窩，熟人帶路很快衝進大本營。

  裏麵的幾個當家人正在為剛才的一番危機做鬥爭，誰心思不正，誰包藏禍心，誰想取而代之，正鬥的歡的時候被武警同誌們一網打盡，跑都沒機會。

  抓了人的同時還清剿出大批的糧食錢財，這些都是打劫路過的運輸隊得來的，數量之龐大還是讓這個普遍吃不飽喝不足的人極大的衝擊力。

  因為此事，當地一把手還得到了表彰。

  而土匪窩的幾個當家的被判了死刑，其他全部發配到邊疆勞改。

  這些人在執行前當然要接受人民群眾的唾棄，遊街批鬥是必不可少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