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錢芳芳在書房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心情極其愉悅的離開了，同時手裏握著一筆不小的錢款，夠她在外麵租個小房子，慢慢籌劃以後的日子。

  雖然滿足了，可想起趙雪瀅到底意難平，在離開的時候故意提了提，“如果叔叔相見趙雪瀅我可以給您引薦，反正見了您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趙雪瀅啊，我要是個男人，想方設法也要得到她，那真是個絕美的人。”

  深夜出了魏家門，錢芳芳想起魏先生當時的回答笑的誌得意滿。

  “有空了見一見也不是不行。”

  魏先生是誰啊？

  整個首都的頂尖人物，走出來誰不點頭哈腰？

  這樣的人，要是還不能把趙雪瀅搞臭了，她就不姓錢！

  今天慌亂之下見了康明煦，又一次勾起了心頭的恨意。

  她以為跟著魏建強就能有好日子過，誰知道除了伺候對方吃喝拉撒她還要被打被揍。

  如果這樣她能成功上位，當上魏家的大少夫人，那也值了。

  可到頭來什麽都沒有。

  都怨趙雪瀅，今天要不是遇見趙雪瀅，魏建強他不至於狠心絕情趕她回鄉下。

  她們兩個的梁子從來沒有解開過，今天又添一筆。

  新仇舊恨，錢芳芳覺得她這次要不把趙雪瀅整趴下，徹底踩在泥裏她就去跪在李紅英麵前磕頭請罪！

  想想這種情況，她就算死也不會去做。

  如此就能看出來她整趙雪瀅的心有多鐵。

  反正現在手裏有錢，又不用伺候魏建強，正好能想想辦法，引趙雪瀅上鉤。

  而另一邊對此一無所知的兩個人在正手拉著手慢慢散步往家裏走。

  走著走著就會有手電筒突然掃過來，然後戴著肩章的大爺大媽出現，讓他們證明不是在搞壞風氣。

  這種時候康明煦的軍人證就會派上大用場，不管是大爺還是大媽隻要見到這個小小綠皮本，那身恨不能清掃世間一切不正當男女的氣勢就會瞬間一掃而光。

  再來一句，“原來是軍人同誌啊，大晚上的，趕緊回家吧。”

  他們就會一邊道謝一邊離開，在對方的目光下再也不敢明晃晃牽手了。

  就這麽來了兩次之後，趙雪瀅從一開始的驚詫到最後的好笑，實在被整的沒脾氣了。

  這個年代，談個戀愛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她下意識牽他的手，這時候才意識到，就算白天，夫妻之間都不會牽手，何況處對象的年輕人？更要避嫌。

  那後世站在大街上說啃就啃的小年輕，放在這裏肯定會被大爺大媽們揪住好好教育一番。

  從友誼飯店到家裏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到家的時候康爺爺不在，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情，辛苦是真的很辛苦。

  正好家裏沒人康明煦也好大大方方問她，那個給出去的手串怎麽回事？以及他走以後黨莊村知青院裏抖發生了什麽。

  趙雪瀅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把自己整理的證據筆記拿出來給對方看，等他看完了再說別的。

  當初計劃來計劃去，費了不少功夫也隻調查了冰山一角，給魏建強供貨的其他地方，利益鏈條是怎麽產生的，都是哪些人，她都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查清楚，而且其中危險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勝任的。

  能把魏建強揪出來裏麵的僥幸成分很多，其他地方卻不敢莽撞去試探，想想隻能交給康明煦了。

  一個小時之後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康明煦感慨良多，“你膽子太大了！”

  趙雪瀅倒不覺得，一切都是順勢而為，並不勉強。

  “村裏的老老少少也幫了不少忙，他們的風險才是真的大，我還能自己跑路，他們的根可在整個村子，萬一出事那可是真的大事。”

  康明煦點頭，“所以你才對四柱他們那麽好？又教開車又教化妝，就算不讀書了，也有個手藝養活自己？”

  趙雪瀅點頭，“高奶奶和高嫂子極其維護我，她們也就擔心四柱的未來，在地裏刨著吃哪有出息？高姑姑兩口子又沒辦法幫他進工廠，想來想去還是自己有的手藝才最安全，對我來說又不難，教也就教了。”

  康明煦說，“其實我也想過教四柱會計，那小子不感興趣，幾次之後死活不學了，還是你這個他們喜歡。”

  “嗯，我把你弄來的那輛拖拉機給他們用了，以後就是村裏的集體財產。”

  康明煦點頭，瀅瀅樣樣做的很周到妥帖，他是沒有辦法比的。

  他把筆記本合起來，絕對不會讓瀅瀅的心血白費。

  趙雪瀅看他表情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如果隻是單純的文物販賣，不可能扯出那麽大的攤子。

  這個時代有其黑暗的地方，卻也有很多剛正不阿的好領導存在，那麽多地方噤聲，大體就能猜到裏麵的水有多深了。

  這種隻要深挖一般都能挖出極大的魚。

  過程肯定漫長，結果不會太快出來。

  想到前不久自己還給康爺爺偷渡了一份文件，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幹脆問了康明煦。

  他一邊舉起話筒開始撥號碼，一邊問她，“這兩個也有什麽問題嗎？”

  “對呀，知青院除了我沒一個真正簡單的。”

  他笑起來，“我也不例外嗎？”

  她很肯定的點頭，“你才是最不例外的那一個。”

  電話接通他說了一連串數字，之後才問了春申吳家，得到了資料已被列為保密，沒有文件證明不能隨意翻閱的答案。

  康明煦掛了電話，“吳家的相關文件被保密起來，說明正在被調查。”

  被調查才是最應該的，她更好奇別的，“你剛才打的那個電話是什麽？”

  就知道她會好奇，“內部電話，能隨時查閱需要的文件，隻對特殊部門提供，要報工號的。”

  “很厲害的樣子。”

  說起特殊部門又想到了保密局和毒蠍子，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和康明煦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金長庚和毒蠍子很像一個組織培訓出來的人，金長庚的氣息更加危險一些。”

  “你放心我會上報的，讓專業人士去對付，你別再接觸這些人了。”

  有時候想想瀅瀅做的這些事，每一件單獨拿出來都要受表彰的，這人卻輕描淡寫並未當回事。

  趙雪瀅看他，“你又在心裏猛誇我呢吧？願意誇就放心大膽的誇，我不會不好意思的。”

  康明煦勾她鼻尖，“小樣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