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強這一覺睡的很踏實，他是被耳邊的刺癢折磨的不得不醒過來，不然還能睡。

  一睜眼，刺目的光線，眼淚瞬間流下來。

  等不及眼睛適應光亮，他蹦著跳起來，外麵？他出來了？

  第一想法是，莫名其妙啊！

  誰特麽的有病啊？為了啥？

  第二想法就是喜悅了，哈哈哈，老子出來了!

  別管為了啥，隻要他出來了，還有啥事辦不了?這裏可都是他的地盤!

  高興過後又一次感受到了胃部的灼燒，他餓了。

  那還等什麽?國營飯店走起!

  興衝衝走出去兩步，他不認路。

  這裏是哪裏?

  別說國營飯店了，個鬼影都沒有。

  周圍除了厚厚的荒草什麽都沒有，腳下是草，望出去遠處也是草，除了黃還是黃。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什麽都沒有。

  他抬頭看天，憑感覺，可能大概是早上?那就朝著太陽走?東邊?

  知識學不到位，他真的什麽都靠猜和感覺。

  這一走才知道痛苦。

  腳上的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他竟然是光著腳的?

  從來都是養尊處優，哪怕下鄉小十來年，他的生活一樣沒什麽改變，隻有好的沒有壞的。

  毫不誇張的說，他的腳比村裏小姑娘的臉還軟和細|嫩，哪裏受得了枯草的磨蹭?

  沒走幾步已經紅的不成樣子，地上不僅有草還有小石子，根本不是人走的路。

  魏建強幹脆坐在地上不走了!

  可幹坐著也不是辦法，而且他餓的實在難受，最後把秋衣脫下來，牙都要磨碎了才咬出個豁口，撕成兩半，裹住兩隻腳才能走了。

  不辨方向，抱著總能碰到人的想法胡亂挑了個方向亂走一氣，哪邊好走不硌腳走哪邊，直到日上頭頂，腿軟了，腳疼的厲害，他還是沒見到一人影。

  別說人了，連個村莊都沒有。

  又一次感受到了絕望，照這麽下去天黑了他也找不到地方。

  一想到天黑下來，他就忍不住打顫，別說他已經受夠了黑暗，就說荒郊野外的，晚上有點啥出沒他可怎麽辦？

  真的到了絕境的時候，他也能逼著自己咬牙堅持。

  重新站起來，這次不那麽事逼了，就順著一個方向一直走，哪怕腳疼的快斷了，他也沒再產生任何矯情的想法。

  和馬上落山的太陽比起來，腳疼不算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太陽西落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第一個村莊，簡直熱淚盈眶。

  “這到底是什麽破地方？也太難走，太偏僻了！等老子回去派人來燒了它！”

  嘴上罵罵咧咧，腳下越來越快，嘴裏冒煙了，肚子早就餓的發疼，他等不及了。

  村口的第一家，推門就進，進去就癱在院門口。

  喘了口氣才喊，“來人啊，端碗水來！”

  等了半天沒動靜，魏建強氣的大罵，隻能自己站起來一瘸一拐往裏走，院子裏隻有一間屋，推門進去，炕上一個悶著被子瑟瑟發抖的身影。

  他掃了掃房間，找到暖瓶和瓷缸子，倒了一大杯，也不嫌燙，急切的喝了兩大缸子才滿足。

  這才坐在椅子上，不耐煩的衝炕上那人喊道，“去給我弄點吃的！”

  身上掏了掏，沒掏出錢來，無所謂。

  “一頓飯十塊錢，趕緊的！”

  這麽美的好事沒人不願意，可炕上的人還在那裏抖？

  實在懶得說話，他上去一把扯開被子，“藏什麽藏？去做飯！”

  喊完才發現是個半大的孩子，眼睛裏全是恐懼，分辨不出男女，身上隻有薄薄的單衣，還打滿了補丁。

  饑餓讓他脾氣暴躁，說話做事不過腦子，也沒心情同情別人。

  “我的話聽不懂嗎？飯，吃的，拿來！”

  這孩子隻知道搖頭跩被子，啥話沒有。

  氣急的魏建強上手一巴掌，扇的孩子歪倒在一邊，心裏稍微痛快了那麽一點點，於是接二連三的巴掌打了過去。

  因為沒做力氣，暴露帶來的滿足感不是很強烈，於是悻悻的停手，自己找吃的。

  炕的正對麵就是廚房，用個簾子擋著，他翻箱倒櫃，隻有一塊炭火裏溫著的紅薯散發著香甜的味道。

  趕緊刨出來，狼吞虎咽。

  總共兩個，在吃第二個的時候，炕上挨打都不吭不響的死孩子竟然竄過來搶，嘴裏喊著什麽，聽不大明白，好像是不能吃，留給他爸爸的。

  魏建強是真的特別生氣，就個破紅薯還搶？我可去你的吧！

  就算餓的身體發軟發虛，到底是個大男人，對付一個瘦幹的小孩子根本不在話下。

  這次是下死手，孩子被一腳踢到桌子邊上，半天沒聲音。

  往常他暴力的一麵隻會發泄在女人身上，既有趣又過癮，不一樣的樂趣，自打試過一次，他就喜歡上了這麽玩。

  反正他給錢，願意的女人自然會願意，不願意的也假裝願意，錢貨兩訖。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動手，是饑餓和恐慌之後的報複反應，所以下手既狠又快。

  一腳過去還沒找到感覺，想再去補一腳的時候外麵的大門響了。

  剛才還啞巴一樣的孩子突然間大聲叫喊起來，說的又快又急，他一句都聽不懂。

  下鄉這些年，他和鄉裏人沒打過交道，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去分辨去學習。

  這是他的倔強，此時稍微有點後悔。

  反正無外乎告狀，這時候的魏建強還沒在怕的。

  外麵除了一開始的開門聲，沒了別的動靜，可能聽錯了，不是有人來。

  他伸手作勢要打小孩，對方一改之前的懦弱，臉上露出個你死定了的表情，看的人牙癢癢。

  他邊吃紅薯邊走過去，還沒想好怎麽教訓對方，就被外麵轟隆隆的聲音給鎮住了。

  然後他被堵在了屋子裏，被一幫和野人一樣，髒兮兮又孔武有力的男人們堵在屋裏。

  每個人都拿著武器，尖銳的竹子，頭上打磨的很光滑，冒著冷光，劍血封喉。

  全部向著他逼近，嘰裏咕嚕說著什麽，又快又凶。

  這時候他開始後悔，為什麽不學一點方言呢？不說會聽也行啊，可惜一切都完了。

  他說的話顯然這些人也聽不懂，萬能神藥鈔票偏偏一張也沒有，他除了搖頭什麽都做不了。

  這幫野蠻人，他有預感，他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