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圖什麽？

  她不敢問出來，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後怕，當她以為自己重生成了炮灰女配，現實卻啪啪打臉，並告訴她走錯了劇本，女配是小意思，靈異才是真劇情？

  趙雪瀅自認為是個苗紅根正的無神論者，現在不僅要承受自己的不正常狀態，還真切的感受到了詭異力量帶來的衝擊。

  她就是個渣渣，隻要靈樾願意，就像剛才那樣，輕輕一揮手，她就灰飛煙滅了，更別說奪舍了，簡單的和一一樣。

  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才有了喜歡的男人，她畏懼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是！力量太過懸殊，靈樾提出任何要求，她都隻能無條件接受，因為沒有任何反對的資本。

  所以她選擇不問，反正問了也白問。

  不是說建國以後妖精不能成精嗎？

  “我不是建國以後成精的，我也不是妖精。”

  唉，老毛病，緊張的時候偶爾會自己嘟囔，正常人聽不出來，奈何人家不正常呢。

  既然決定就此了結，靈樾也不去費心解決對方的恐懼。

  “我的骨灰......”

  本想說撒在山川大海吧，後來一想，死都死了，撒哪裏又有什麽關係。

  “你隨便處理了吧。”

  困了她千年的屍骨到頭來反倒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康明煦人很好，你們，好好過。”

  趙雪瀅差點跳腳，這遺憾的語氣是幾個意思？覬覦她男人？

  就算氣的不行，也不敢叫囂，誰讓她是個渣渣？憋出內傷，太生氣了。

  靈樾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來，隻覺得這位姑娘有點可愛的率真。

  能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夢，對她這個異類抱有基本的同情，還不設防，當然，她防也防不住。

  活了兩輩子竟然並不如何陰暗城府，還真是讓人嫉妒啊。

  若趙雪瀅知道靈樾的想法，她會送給對方一句同樣形容過劉悠悠的話，智商不會隨著重生而改變，蠢會一蠢到底，陽光美好的品質也會一路跟隨。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十八歲以後想改變等於回爐重造，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的基調已經定了，能在寄人籬下的環境中長成一個三觀端正的人，很滿足了，盡管沒有可以治愈一切的童年。

  “你運氣不錯，找男人的眼光也很好。”

  “你羨慕也沒用，我男人看上的是我的靈魂，就算你要了這具身體也沒用，省省吧。”

  到底沒忍住，雖然還是討厭不起來這個人，但是她真的不高興了。

  靈樾看著她生氣，並不以為意，畢竟自從這個姑娘出現在後山，成為她期盼已久符合條件能存放靈魂的身體之後，對方身邊最親密的人也成為了她觀察的對象。

  有時候會想，等她成了趙雪瀅，被這個男人全心全意沒有任何雜質的寵著愛著，是不是能治愈她早就爛頭了的心？

  她羨慕極了，或許她能夠好起來？

  換張並不怎麽美麗的臉（真不美嗎？）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可她不是趙雪瀅，她是靈樾啊！

  “你說，若是年少的我能有一個護我左右，全心全意為我的男人，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不會！”

  麵對突然淩厲的靈樾，趙雪瀅還是忍不住懟人的衝動。

  “你威脅我也沒用，不會就是不會！”

  一直懸空停在她兩米開外的靈樾突然瞬移了過來，不對，應該是飄，速度很快的飄，嚇人，毫無美感。

  甚至挨近了她，臉就差貼她臉上，讓她懷疑是不是已經被凍傷了？身體半邊已經失去知覺。

  對方陰森的恐嚇她，“你不怕我一個不高興吃了你？”

  膽顫，但嘴炮上線壓不住，她抖著聲音孤勇般發聲，為自己辯解。

  “怕是怕，但道理不能不說清楚，你身邊就算出現十個百個康明煦也改變不了命運的，問題不是出在人身上，是時代有問題，你到底懂不懂啊？光靠嚇唬我你就改命運了？”

  靈樾輕歎，“時代啊......”

  “對，是時代的問題，除非當時出現一個救世主，富可敵國，運兵帷幄，將士忠心，一呼百應，鎮壓了八方反敵，一舉結束了戰亂成功登頂。然後還忠貞不渝，壓下所有反對聲音，放棄後宮佳麗三千隻要你這一瓢弱水，有這麽個人你的命運才算改變。”

  想起什麽趕緊糾正，“最最重要的，對方要在家主賣你之前找到你，保護起來，不然，呃，你懂的，不完美的開始終究會成為日後相處的刺。”

  果然很像小說呢，可曆史上真正強勢有魄力的君王哪個是獨愛一人的？上下五千年，找出來一個，沒有啊！

  可趙雪瀅不敢這麽說，太殘忍了，她膽子小。

  靈樾緩緩拉開距離，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沒什麽觸感。

  想起兒時父親還在，經常誇她長的好，她曾滿心歡喜，也為此驕傲，後來證明她是真蠢。

  世人才不在乎你的委屈，廣為流傳的香豔故事才是他們茶餘飯後最喜歡的談資，她不過是娛樂世人的樂子罷了。

  “我生的如此，哪個時代都是錯。”

  那可不一定，要是現代，舔狗何其多？想怎麽活怎麽活，絕對瀟灑。

  不過，人對自己認定對的事很難承認不對，她就不去討論這麽哲學的問題了。

  隻是提供一個思路，靈樾自己高興就好，隻要別打什麽不好的主意。

  “放心吧，心給了別人的男人我不要。”

  隻有做鬼的時候硬氣，也是可憐。

  “不要偷偷說我壞話，我都聽的見。”

  好嘛，她閉嘴，放空思維好了。

  靈樾想了想，“多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替我看看，時代到底能好到什麽地步，很好奇。”

  好奇你自己不會看嗎？說什麽像遺言一樣的話，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麽鬼？

  “不要說我壞話，我能聽到，不然會半夜來找你的。”

  不給趙雪瀅反應的機會，靈樾化成了一道青煙消失在她的，身體裏？

  蹦起來就是一陣抖，拍拍打打，沒什麽不對，她還是她，讓伸手絕對不會握拳。

  那靈樾呢？明明進了她身體？定時炸彈？

  正在緊張害怕，身體裏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溫暖感覺，就像......剛才靈樾給她一團黃橙橙的光，說身體和靈魂契合的時候。

  所以，這是怎麽回事？

  而在趙雪瀅身體裏的靈樾簡直被自己蠢哭了，她竟然做了一頭送上門的肥羊，被這個看似無害的姑娘坑的徹底消散了。

  她竟看走了眼？什麽蠢笨，簡直是扮豬吃老虎！

  真是，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