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和夢裏一樣。”趙雪瀅費心找話題，“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靈樾一時找不回聲音，活著的時候她從未被如此熱情的對待過，誰知死後反倒有人為她盡心盡力。

  “呃，現在可能不是很繁華，如果你真的想見識的話，咱們就想辦法去國外，再等三四十年咱們這裏也會和國外一樣繁華，甚至更好，你要等不及咱們現在就想辦法去看看，你想去嗎？”

  不知靈樾怎麽想的，趙雪瀅反倒把自己給說動心了。

  這個年代的國外啊，要不去見識見識？

  隻要做到不要臉，她的外語絕對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

  “要不，咱們去？”

  膽子越來越大，畢竟有那麽多金條給底氣，已經開始想路線了。

  是從香城出去，還是從邊境出？哪個更安全方便呢？

  她現在這樣的身份走明路是絕對沒有這個可能的，自己偷著走不小心就會被打成盲流，像黑戶一樣，還是挺可怕的。

  她又不是那些想方設法選擇出逃的人，外麵看看再不聲不響悄悄的回來，邊境是不是更安全？

  趁著過年給隊長打個招呼，應該會幫她圓謊的吧？

  邊境的話，絞盡腦汁在記憶深處找到了曾經聽過的一點傳聞，據說這個時代有很多人往國外逃，為了活命，為了填飽肚子。

  邊境四周，尤其是東南方的小國就有這方麵的服務，按人頭收費，過去的人不是留在當地生活就是當做踏板，再跳去其他國家。

  她用不著那麽麻煩，去看看的話，東南方太落後沒意思，綜合考慮隻能往棕熊國走，畢竟在此時是世界第二強。

  幹脆去東北觀望觀望？

  “靈樾，你咋想的？要不要去？”

  靈樾正在經曆劇烈的心理變化，而趙雪瀅在確認生命安全之後心已經野了。

  “咱們從邊境出吧，其他國家太遠了不安全，也沒看頭，就棕熊國吧，這個時期還算鼎盛，應該會很有意思，啊，我不會熊國語！”

  突然想到最致命的缺點，她語言不通可怎麽辦？

  靈樾對這個可憐兮兮盯著她看的人實在心情複雜，“不用去。”

  從她向往的神態以及偶爾露出來的語言就能判斷，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地方。

  “啊？不想去嗎？”

  語氣遺憾極了。

  “你可以去看看的，咱們這裏還有點不對味，等去別的國家看了你就知道什麽叫女性獨立了，你能找正經工作掙錢養活自己，不結婚不生孩子也沒人在意，隻要不是違法犯罪的事，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很自由的，咱們國家以後也會如此，甚至比國外更好。”

  盡管這麽說，趙雪瀅也不打算勉強靈樾。

  “沒關係，現在不想去那等以後去也一樣，不著急。”

  靈樾搖頭，世界變大了，有那麽多個國家，她卻成了無萍無根之人，繁華安逸又如何？女性獨立又如何？於她毫無意義。

  不如死去？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靈樾原本凝實的身體瞬間淡了一層，趙雪瀅嚇了一跳。

  她從床上蹦起來，撲到靈樾身邊，使勁揉揉眼，沒看錯，確實淡了。

  手不敢碰她，著急起來，“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怎麽變淡了？”

  有了死誌才能心平氣和的麵對這個小姑娘，多幸運的人啊，被上天眷顧，得到新身體還能活的這麽陽光。

  她等了上千年時光，執著著想要個身體，想走在陽光下，想自由呼吸。

  千盼萬盼，真的盼來了，才發現其實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迫切。

  甚至連外麵的世界，這麽好的世界，也無法吸引她。

  “抱歉，帶你入夢隻為占你身體，多謝你幫我火化屍骨，如今你安全了。”

  靈樾衣袖一揮，有一股青煙從趙雪瀅身體裏出來鑽進她的手心。

  猜測是一回事，真正麵對又是別樣的感受。

  她看不見身體的變化，卻能很清晰感受到那一揮帶給自己的變化，原來她早就成為人家的盤中餐還不自知？

  可怨恨吧，也怨恨不起來。

  看過靈樾一生的人都無法怨恨這個女人，實在很悲涼。

  可不怨吧，誰的命就該隨意被取舍？一時間啞口無言。

  正在神思不屬的時候靈樾突然開始動作，她的心瞬間緊繃，瞪著眼睛盯著對方連呼吸都忘了。

  她也很絕望，可能怎麽辦？

  人家不是人，人家好像有法術，神乎其神的東東，她隻能躺平任宰？

  “那個......”她覺得還能搶救一下？“不是說我安全了嗎？還有，咱們認識這麽多天相處的挺愉快，打打殺殺不適合吧？”

  “愉快的隻有你自己，我並不覺得。”

  “......那你也沒說啊，有意見可以提嘛。”

  一切好商量，別動不動打打殺殺的，女孩子多不好。

  可她不敢說，心累的不行，挖個寶藏搭上命，值不值？要是那些金子花出去了還好說，關鍵她一分沒花，冤死了！

  一緊張就變沙雕，甚至開始撒嬌賣萌求放過，撒潑打滾什麽的隨時準備，畢竟......也沒別的招了。

  趙雪瀅臉也不要了，開始訴苦。

  “姐姐，我很苦的，從小沒爹沒娘，巴拉巴拉......”

  說到辛酸處一把鼻涕一把淚，“本來死了就死了，誰知道又活過來了，你看上這個身體應該也是這個原因，誰讓這具身體它這麽適合奪舍呢？不過我不是，我可沒有這個本事，一來就在裏麵，對了，奪舍是修仙小說裏的專業用詞，你要感興趣我就給你講講？”

  “這個世界很玄幻的，我是穿越來的，女主是重生來的，你是......一直活著的，什麽時候再來個精怪就齊活了，大家湊一起還能打個麻將。”

  “對了，那個錢二川說張小芬是蠍子精，這不就全了！”

  “你命苦，我也很悲慘的，書裏說了，我被女主弄的身敗名裂，死的可淒慘了，就算現在謹慎起來，也不知道人家出什麽招，我完全沒把握贏過人家，你奪舍了也好，給我好好治治女主，弄她！紅眼病也是病，完犢子一來就給我腦袋開瓢，不是好人！”

  靈樾莞爾，多朝氣的姑娘，她若要了這具身體，必將死氣沉沉，她的心早就死在千年前。

  雙手結印一道黃橙橙的光沒入趙雪瀅身體，還在沙雕路上狂奔的人瞬間呆滯，這是什麽？

  有別於寒氣，暖烘烘的像回到了母親體內，泡在羊水裏一樣放鬆舒適，連靈魂都發出愉悅的震顫。

  “此後你的身體和靈魂完全相融，不必再擔心被......奪舍。”

  在幫她？那她剛才也太......

  “我誤會你了靈樾，對不起。”

  靈樾搖頭，“不用抱歉，我並不是無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