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季平子亂斷糊塗案 (魯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春秋第貳佰零捌年)
作者:逸蝶宿深枝      更新:2021-04-12 09:26      字數:2078
  季孫氏家族內的“強奸未遂”案件,告到了族長季平子這裏。

  此時,季平子是季孫氏的族長,自己的家族中發生了這個令人不恥的事情,他肯定要管的,現在是妹妹和侄子一起代表嬸嬸來告狀,而且告的是:自己的嬸嬸受到了無端的侮辱,竟然還是嬸嬸小叔子和家臣一起參與的惡行,這還了得,一定要嚴懲。

  其實,季平子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誰聽了這樣事情也會很生氣,不過,作為一個家族的族長應該比別人多一些冷靜,認真的進行調查研究,再下結論,退一萬步說,也應該把當事人教導麵前仔細的審問一下,讓自己的耳朵親自聽聽雙方的控訴。

  但這個季平子一衝動,也沒有把這三個人叫過來,當麵鼓,對麵鑼的問問,一怒之下,竟然相信了告狀人的訴說,於是就把公思展逮捕,拘禁在“卞地”,因為,這畢竟是季孫氏家族的人,先留下,慢慢的審問,讓他深刻的反思,等候進一步的處理。

  但是,季平子對於家臣級別的申夜姑,處理的方式就不一樣了,他是家臣,也算是一個高級的下人,處理起來肯定要更嚴厲了,季平子逮捕了申夜姑,並有了準備當場殺死他的想法,這也算是殺雞給猴看,殺了“鳥臣”給“鳥弟”們看,也算是對季公若的一個警告。

  男女之間的事情,往往就是有口難辯。

  尤其是嫂子“鳥妻”向自己的頭上扣屎盆子,真是無法解釋清楚了。

  季公若知道這個事情後,有口莫辯,被冤枉的放聲大哭。

  他知道,如果是真的將這兩個人給處理了,尤其是現在將申夜姑給殺了,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死了的人是不能幫助自己分辨的。所以在“鳥弟”季公若角度上來說,殺了這兩人,就是殺了自己。

  因此,季公若就前往找季平子去伸冤。

  但是,季平子實在是個糊塗的法官,並沒有深入的調查研究,聽取辯解,而是主觀的認為,這個事,事關一個女人的貞潔,又是嫂子告小叔子,若是沒有,作為“鳥妻”怎麽能夠這樣說,這樣做,這裏麵肯定是有事,難道“鳥妻”不想活了,敢拿著自己貞潔和生命開玩笑。

  其實,季平子的這個邏輯觀點的最大錯誤就是,他已經把嬸嬸鳥妻作為一個好人的角度上考慮事情了。好人,怎能誣陷別人,尤其是嬸嬸還是自己的長輩,還是一個貞潔的女人,所以,全部的這些原本正常的假象,全部成了嬸嬸的光環,罩在了鳥妻的頭上,映襯出季公若的醜陋。於是,季平子的主觀上,就自然而言的先入為主了,這樣的斷案,肯定會有問題。

  他忘了俗話有句“富貴險中求”的老話,當然也不知道,其實自己的嬸嬸,這個鳥妻早已經個別人通奸了的事實。

  季平子一味的信任“鳥妻”,信任絕大多數的賢惠女性的優良品行,所以,就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判斷,季氏宗主季平子完全迷茫了,偏執了,也完全聽信了“鳥妻”季姒的謊言。

  季平子一聽這個季公若不好好的反省自己,反而要為被扣的兩個人求情,這不是更加無理嗎!

  於是,季平子讓看門的保衛人員,堅決的阻擋住季公若,不放季公若進來,拒絕與他見麵,拒絕聽他的申辯。這樣子,可壞了,從早上到中午,無論是外麵的季公若如何的吆喝,求情,哀求,這個季平子就是不見季公若,急的季公若抓耳撓腮,一肚子的冤屈沒地方發泄,仰天長歎,又是蒼天,又是冤枉的哀嚎。

  你說這個鳥妻多麽可恨,把小叔子給冤枉的生死不如。

  為了警告季公若的這次無理的求情行為,季平子當場就安排人員,帶著自己的手令,前往監獄直接將家臣申夜姑殺死,並明確的讓這個執行命令的官員,出去的時候,直接告訴門外的季公若,正式因為他的無理求情行為,所以才讓季平子下了殺死申夜姑的決心,是你殺死了你索要求情的人。

  這真是,殺人誅心啊。

  季公若眼見著抓獲申夜姑的官員,來到季平子這裏,領受了殺死被冤枉的家臣申夜姑的命令後,又親自和自己說了這個過程,真是萬箭穿心,求死不得,感覺自己真是對不起這個冤死的鬼。

  但是事情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申夜姑這個倒黴蛋,這就樣,不明不白的成了刀下的冤死鬼,被主母季姒這個“鳥妻”,給活活的害死了。

  事情過了一陣後,慢慢的冷靜下,季平子也感到這裏麵有很多疑點,很是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做下了,自己又是族長,需要絕對的權威,不能朝令夕改,而且這樣的男女之間的事情,有時也說不清楚,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這樣稀裏糊塗的下去吧。

  這個事情也就這樣的稀裏糊塗的放下了。

  從此以後,季公若對季平子這樣處理事情,恨的是咬牙切齒,發誓要報仇,既然季平子這樣對待自己,這樣的不信任自己,我季公若也就不留情麵了。

  自從季公若存下來仇恨季平子的心後,就開始尋找報複的時機,並且開始付諸實施具體的行動了,這就是因為一個鳥妻的淫亂,竟然導致了整個家族的禍亂,這真是血的教訓,但是此時的季平子還蒙在穀裏麵,覺著自己是伸張正義的好族長。

  季孫氏的禍患就這樣的來了。

  季公若知道,要想打垮季氏這樣的“三桓”權臣,必須要有靠山,而且必須是不一般的靠山。按理來說,他也屬於“三桓”係統內的人,但是現在卻成了一個時刻都能爆炸的炸彈了,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他就會興風作浪,給堡壘一個致命性的打擊。

  所以,我們常說: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