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臧昭伯結仇季平子( 魯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春秋第二百零六年)
作者:逸蝶宿深枝      更新:2021-04-12 09:26      字數:2991
  臧會這幾天眼皮子總是亂跳。

  自從大哥臧昭伯回來後,他就不敢再到臧昭伯家裏去了,雖然說自己嚴格的按照了“不誠信,才吉利”的占卜辦了事,但是事後總覺著對不起大哥。

  尤其是,這次大哥完成出差使命後回國,其實自己是有機會給大哥解釋一下,所以才搶先在半路搶先見到了大哥,可是誰知道,自己這張臭嘴,到了關鍵的時候,還是被占卜的思想所控製了,一個謊言,撒下去,十個謊言補上來啊。

  看著大哥憤怒的樣子,臧會灰溜溜的告別後就派人秘密的跟蹤臧昭伯的一切行動。發現臧昭伯竟然潛伏了好幾天後才回家,此時,臧會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好,看來,不是很吉利了。

  等到,從臧昭伯家裏內人轉出的話後,臧會已經知道了事情大概,也知道了臧昭伯準備對自己動手的意思。臧會心想:壞了,這哪是吉利啊,這簡直就是不吉利,趕快的出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於是,臧會就連夜悄悄的逃跑了。

  臧會跑到了魯國的郈地,這裏是季孫氏采邑,采邑的官員一看,臧氏的二流公子臧會跑來逃難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無非就是和大哥之間有點矛盾而已,況且大家都是官僚貴族子弟,相互需要照顧,於是,郈地當地的長官大夫就讓臧會當了管理當地財務的小官吏,算是一個地區性的財政處長的位置吧,事情原本算是平定下來了。

  但是,臧昭伯卻非常的生氣,這個臧會既然做下了這樣的惡事,不去麵對,反而逃到了季孫氏的家族中避難,這不就是準備仰仗著季孫氏的權威做靠山嗎,這個小子還挺有頭腦。

  臧昭伯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季平子要人,一則是兩人的權勢地位確實不平等,二則,理由不充分,也不好說。

  總不能,當你找到季平子後就厚著臉皮說:季平子大人,我有個堂弟,不知道為什麽忽悠我,出差期間,他來看我,我問他家裏麵老婆和弟弟是否安康,他就是不回答,導致我胡思亂想,以為是老婆和弟弟通奸了,但是回來卻發現沒有這回事兒,然後我就要殺死他,請你還給我吧!

  估計,季平子聽了以後當場會笑暈了,自己也可能成為朝廷上的笑柄了,所以,這個事情隻能是私底下秘密的辦,絕不能放在麵上辦。

  於是,臧昭伯隻能耐心的等待。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次,臧會要到季平子家裏麵去送賬本,一段時間的財政收入,需要管理財政的官員到宗主那裏去報賬,這是個很正常的工作程序,沒想到被臧昭伯等到了抓捕的機會。

  臧昭伯就埋伏了五個人,帶著兵器準備在途中抓臧會,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事情給辦利索了,計劃很好。而臧會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後,早已經把這個事情給忘了,自然放鬆了警惕,壓根沒想到會有埋伏,哼哼這小曲,夾著包袱,剛走到季孫氏府邸的院牆外的時候,突然被臧昭伯埋伏的人,抓了個正著,這些人恨死這個臧會了,他們替主人窩了一肚子的火,為了解氣,怒火一頂腦門子,就忘了趕快捆綁他回去的最重要事情,就開始群毆起來,你一錘,我一腳,皮吃撲哧,將臧會好一頓的痛扁。

  臧會開始真被揍暈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當看清楚是臧昭伯的親信們,才反應過來,好在,人家光剩下生氣,忘了捆綁自己,於是就憑著性命,仍住痛疼,咬著牙,高叫著,掙紮的向季平子家大門裏麵跑,當他踉踉蹌蹌的剛跑到了季平子家的大門洞裏麵時候,還是被那些埋伏的人追上了,不過此時季平子家裏麵的家人也都紛紛出來了,因為聽到牆外麵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搞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愣愣的看著,臧昭伯的家人不敢再揍了,趕快扭住臧會,拖著他回去了。

  隻剩下,臧會象殺豬般的嚎叫聲:我是季平子大人的家臣,趕快救我,季大人救命啊——,不過,此時已經晚了。

  其實,這個事情若放到以後的朝代中說,也算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這都是人家藏家內部的事情,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現在藏家做得過分一點的無非是在你門口設了埋伏而已,反正人還沒有進入你的家裏麵,事後,再送點禮物,雙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但是,在那個年代裏麵,就有很大的不同了,因為這是在人家門口的門洞子裏麵抓人,這就等於是在人家家裏麵抓人一樣,在那個春秋時期,家門洞子,就是家裏麵的第一道軍事重地,必要時在門房裏是可以存放兵器的。而且,臧昭伯的地位比季平子的低。

  這就不是個小事了。

  所以,臧昭伯的家臣帶著兵器在季平子家門洞子裏麵抓人,這讓季平子很生氣,沒想到臧昭伯的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在季家府邸的地盤上,把臧會給抓回去了。

  這還是其一,更為重要的還有一個原因,季平子不但惱怒臧昭伯藐視自己權威來抓臧會,而是擔心臧會身上帶的那個賬本,任何一家的賬本,基本都是秘密台帳,裏麵的刮刮閣閣隻有季平子自己知道厲害,這都是要命的機密文件,現在被臧昭伯獲得了,這就是證據,這可能會出什麽事情的。

  臧昭伯的地位,本身就比季平子也低,還到上級首長家裏抓人,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而且還知道了首長的財務秘密,這不是目中無人嗎。為了報複,於是,季平子就派人也到臧氏家中,將前來季孫氏家族抓人的那個家臣,當場給抓回去了。

  你抓我的人,我就抓你的人,咱們一報還一報,走著瞧。

  這樣一來,臧昭伯恨死季平子了。

  於是,臧氏成了季孫氏的死敵。隻有被抓獲的臧會垂頭喪氣的被關在了臧氏監獄中,他歎著氣說:看來占卜還是有點問題,它不是說,不誠信,才吉利嗎,這這會兒的下場,怎能算是吉利呢!

  直到後來,臧昭伯跟著魯昭公攻打季孫氏失敗後,跑往齊國,季平子就立了臧會為臧氏家族的家長,臧會於是感慨的說:

  占卜真是準啊,不誠實,吉利。

  季平子又得罪了臧孫(臧昭伯)。

  事情還不算完,季平子的人緣繼續滑落。

  季平子確實有些跋扈,因為他的權利太大了,他並沒有收斂。之後,有一次,在魯國為魯襄公宗廟裏麵舉行祭祀的時候,也正好趕上季孫氏也要祭祀自己的家廟,根據當時的規矩,這必須是要等著魯君的國家祭祀完畢後,才能進行大臣家裏麵的祭祀活動,這叫做君臣有別。

  但季孫氏並不顧規矩,沒有耐心的等著先祭祀完了前國君的宗廟後,在進行祭祀自己宗廟的行動。而是直接開始祭祀自己的宗廟,這就是越了等級,違反了周禮。

  按照過去的規矩,國君祭祀一般都是安排在孟月,而卿士祭祀一般安排在仲月,為的就是有個等級的製度,相互之間不發生衝突。

  但是,季平子就是不顧這些,國君祭祀,俺家也祭祀,這樣一來,原來準備在魯襄公宗廟裏進行“萬字舞”祭祀的舞蹈隊,呼啦啦,一下子都跑到季平子家廟裏了,魯襄公廟裏麵隻剩下二個人了,其他的人,都到了季孫氏的家廟裏麵去跳“萬字舞”了。

  你說,魯君尷尬不尷尬。

  萬舞,就是古代的舞名。先是武舞,舞者手拿兵器,後是文舞,舞者手拿鳥羽和樂器,是一種禮製的舞蹈。

  前麵和季平子有仇恨的臧昭伯就說:“這就是大臣使國君,不能在先君的宗廟中祭祀的表現。”

  魯國的大夫們都很憤恨季平子的囂張跋扈。

  於是,問題就來了。

  因為鬥雞,季平子侵占了郈昭伯的土地,造成了一股敵對勢力;之後與臧昭伯之間因為抓人的事情,也翻了臉;現在,在舉行國家祭祀的時候,霸占國君的舞蹈隊,與魯君也產生的隔閡。

  你說這個季平子,是不是把人都得罪遍了。

  這還不算完,季平子得罪的更嚴重的人就要出現了,這就是其家族內部的季公若,也是因為季平子不聽人家的申辯,錯誤判斷事情的結果,究其根源,還是季平子這個人太專權導致的。

  所以,魯國的一場大的事件就這樣慢慢的孕育發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