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羽父弑君,魯隱公時代閉幕( 魯隱公十一年,公元前712年,春秋第十一年)
作者:逸蝶宿深枝      更新:2021-01-06 09:12      字數:9267
  整個“魯隱公時代”裏,鄭國和宋國,在魯國隱公代王攝政的十一年期間,先後進行過十次大戰。

  宋國,除了在率先挑動的戰爭“東門之役”中稍有勝績外,之後基本上都是連戰連敗了,直到被鄭國徹底的打趴下為止。從此,宋國走向了衰落,雖然後來曾有過宋襄公複興的回光返照,但是,在曆史長河中,無非也就是曇花一現,宋國最終被驅逐出曆史行列。

  對鄭國和宋國戰爭的總結,在《春秋》桓公二年期間,宋國華督給宋國國防部長孔父嘉的總結中看出:

  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

  上述十一戰中,除了搶劫邾國田地的一仗與鄭國無關外,其他十戰均是宋國與鄭國的爭霸戰:

  1,伐鄭的“東門之役”;

  2,再戰鄭國,搶劫糧食之戰;

  3,鄭國、邾國反擊,破宋首都之戰;

  4,伐鄭,長葛包圍戰;

  5,鄭國以王命伐宋戰;

  6,三國聯軍敗宋軍的——菅之戰;

  7,宋國、衛國反擊複仇戰;

  8,鄭國消滅宋、衛、蔡三軍於戴的殲滅戰;

  9,鄭莊公練兵入侵宋國武裝演習戰;

  10,鄭國伐宋,武裝遊行示威戰。

  從第三仗鄭國反擊開始,之後,基本都是鄭國在牽著宋國鼻子走的戰爭。即便,發生了宋國入鄭地的情況,也是為滿足鄭國戰略戰術的需要,鄭國采取避戰的情形。最後,鄭國在調整好國際政治布局後,以王師伐宋,開始對宋國一瀉千裏,痛打落水狗,宋國基本無招架之力了。

  鄭國和宋國爭霸,貫穿整個“隱公時期”。到隱公死後,桓公繼位的短暫期間,兩國基本處於平穩時期,鄭、宋各國國內出現重大繼承糾紛事件,尤其是嚴重破壞了鄭國的國力,這真是太遺憾了,鄭莊公威武一生,最後還是沒有安排好繼承人的問題,導致鄭國實力開始大滑坡了,這個曆史的影像似乎曾經離我們不遠,似曾相識的樣子。

  假如鄭莊公不死,永遠活著,可能我們看到的鄭國,就不是現在曆史記載的鄭國了。

  曆史不能重複,但是可以令我們思考。

  好了,“魯隱公時代”的曆史主線結束了,我們別光跟著鄭莊公征伐,去腥風血雨的戰鬥,也看看這個時代發生的宮廷政變的陰謀詭計。

  (1)庶子的無奈“魯隱公之死”

  魯國是《春秋》曆史的記錄者,自然就算是地主了。

  魯國,在這段時期發生的大事也不很多,除了在鄭國與宋國的爭鬥中和稀泥,並導致魯國與鄭國結盟外,主要的就是關於魯隱公上位和下位的事情值得一說,其他的就是一些“禮俗”的問題,我們在結束這個時代的時候,就都放一起順便介紹一下。

  魯隱公的“上位和下位”——

  魯國開始與宋國關係真的不錯,宋國是商朝之後,可以用商朝的禮樂;魯國是周公之後,特許可以用周朝禮樂;因此當時的諸侯國觀禮都到魯、宋兩國(觀商禮到宋國,觀周禮到魯國)。

  有了這些基礎,魯隱公的爸爸魯惠公,在自己的原配妻子宋國的大公主孟子,死了以後(這可不是後來的孟老夫子昂!)非常傷心,悲傷中偶爾的陪伴著歡樂,很快魯惠公又讓陪嫁一起過來的聲子懷了孕,生了魯隱公。

  古代中國的兄弟排行按照:孟、伯(老大)、仲(老二)、叔(中間的很多孩子均稱叔)、季(最小的孩子)的順序排列。

  這個排行,映對到女子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因此《春秋》開篇提到的“孟子”的孟,就是指大女兒,她是誰的大女兒?這個“子”就是姓氏,當時“子姓”宋國的國姓,所以他們的女人就是:排行+姓來稱呼的。孟子就是:宋國的一個姓“子”的女人,國君不會娶一個普通的女子,因此孟子不是國君的大公主,也最起碼也是宋國王室宗親的女兒。

  聲子,應該跟著大公主陪嫁的其他姊妹,屬於第一波婚姻隊伍序列裏麵的媵妾,第一波的正規原配夫人死了,陪駕額媵妾就可以堵搶眼,繼續維持兩國的姻親關係,這也就是古代陪嫁製度的根源,主要目的就是維持魯國和宋國的友好關係。

  按照當時的習慣,男的是“稱氏不稱姓,女的是稱姓不稱氏”。因此,現在很多對古人的叫法是錯誤的。

  “春秋時期”嫁娶女人直接關係到國君繼承的一些糾紛問題,需要我們普及一下這方麵的知識,以便之後的讀《春秋》中迎刃而解的解決所遇到的類似問題:

  妻,又稱“嫡妻、正妻、夫人”,就是正牌的大老婆。中國曆朝曆代,妻一般隻能有一個(意思同時隻能有一個,但可以續娶),當然君王例外,可以三妻六妾。在老婆的序列中,妻子的級別最高,是通過“聘”迎娶而來的,就是按照正式的婚禮程式進行,先派人到對方家裏請婚(對方往往也是名門望族),得到同意後再派專人送聘禮,然後確定迎娶的吉日。最後,女方派專人護送新娘,男方遣人迎親,非常隆重,用八抬大轎抬進來門的。由於女方來自名門望族,往往是國君、卿大夫的的女兒,所以她生下的兒子就是本家族的“嫡子”。

  女方出身的家族是否高貴,決定其婚後的地位;而母親的地位又決定兒子的地位,嫡子就是高貴無敵,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家產和爵位,決不是兒子的智商高低決定的,這樣可以避免爭嗣內訌。叫做: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當時娶女子不是娶一個,而是有陪嫁的女子,陪嫁裏輩分比較高的是夫人的姊妹,稱為弟,叫女弟。可以作為繼室,主要也是為了延續雙方的婚姻關係,帶有很大的政治因素,這樣就比較的保險,可以延續雙方的婚姻關係,這既是下麵要說的媵妾的問題了。

  媵,是指陪嫁的,“春秋時期”諸侯婚禮中有媵(ying)的製度,一般為妻的妹妹或侄女。媵非正妻,但是其所生子為嫡生子。比如:春秋中著名的“哀薑“嫁給魯莊公的時候,其妹叔薑即陪嫁為媵,而生魯閔公。媵是為了保證權力、財富繼承而存在的,在上古時代非常普遍:《儀禮昏禮》記載“古者嫁女必以侄、娣從,謂之媵”。侄(國君的侄女)娣(陪嫁夫人的妹妹),同時還有兩個和女方同姓的國家,送女兒陪嫁,也是各以娣、侄相稱,這些女子都統稱為“媵”。“娣侄”處於從屬地位,也稱為媵妾。後來隨著社會發展,媵、妾合一。

  納:是另一種娶媳婦的辦法,一般指攻克敵國以後,敵國諸侯公卿大家族當了俘虜,把他們的女兒或者媳婦娶過來,就叫“納”,所以納帶有一定的征服性,聽上去不是那麽尊重,當然也沒有什麽八抬大轎了,納妾,隻是一個簡單的形式而已。

  嬖:就是寵幸的意思。一般是什麽家族的人犯罪後,男的當奴,妻女當女仆,被主人收入房中。這個女子就叫“嬖人”,地位是最低下的,立嬖人為夫人是非禮的。

  妾:主要是奴隸、仆從或是買來的貧苦人家女兒。“娶則為妻,奔則為妾”。以區別妻、妾之分,例如我們現在所說的私奔,可不是為了反抗封建壓迫、追求愛情獲而得成功了的意思,而是指女子永遠就是處於一個妾的地位,在家族中什麽地位都沒有的,就是這個意思,是帶有鄙視和譴責的意思。

  不過“妾製”出現比媵製要晚,但延續時間更長,一直延續至民國(姨太太)。妾的地位也在不斷變化,但是總體上處於半奴半妻的境況。妾的地位是由其出身決定的,因此,即便正妻早亡,妾也基本無望被扶正,除非無嫡子而妾生庶長子,那麽這時為了讓“庶子“升格為“嫡子“,多半會扶正,所謂“母以子貴“。

  此外,在禮法中,妾的數量是有嚴格規定的。

  《禮記》規定:“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周禮》:“王之妃百二十人:後一人、夫人三人、嬪九人、世婦二十七人、女禦八十一人。“

  天子可以擁有以皇後為首的一百二十個女人,皇後為嫡妻,她擁有單獨與皇帝相處的資格,其它姬妾不能與丈夫獨處,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辦完了事,就趕快走人”的意思,純粹的性工具而已,而且“妾”是否陪伴丈夫辦事,是要經過皇後的批準的。

  至於,妾在“辦事”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在旁邊伺候,以避免單獨的和君王相處,就真的不知道了,曆史沒有這樣的記載。

  好了,說了這一大通囉嗦話,還是回到《春秋》。

  魯惠公的孟子夫人死了,為了延續兩國的關係,魯惠公又把宋國宋武公的女兒仲子娶了過來,仲子生了魯桓公不久,爸爸魯惠公就翹辮子了,體力再好,連著迎娶也是很危險的活動。

  爸爸魯惠公死的時候,仲子的兒子魯桓公(嫡子)還很小,所以由媵妾聲子的兒子魯隱公(庶子)攝政,代行王位的職權。

  過去繼承王位的,是由正規迎娶的正房老婆的孩子繼承,叫做嫡出孩子(也可以叫做貴孩子);如果是小老婆或妾或陪房生的孩子,都叫做庶出孩子(也可叫做窮孩子),地位不如夫人大老婆生的孩子,所以就有:立嫡不立庶的說法。

  因此,即便是仲子的孩子再小,也是嫡出,是可以名正言順繼承王位的。而魯隱公當時年齡再大,也是小老婆生的孩子,是庶出,地位底下,這既是為什麽魯隱公是攝政,而不是名正言順的魯國國君。

  公元前712年,仲子的孩子慢慢長大了。

  羽父,就是在“隱公時代”很活躍的公子翬。

  此期間,關於魯國的諸多記載都與其有關係,可見其在魯國政壇的位置。

  於是,羽父就向魯隱公提出:由其組織人員秘密的殺掉太子(仲子的兒子,後魯桓公),讓魯隱公順利成章的繼續擔任攝政的魯國國君位置,不過有個條件就是:要由他來幹執掌政務的卿士(估計類似宰相的官職)。

  其實,羽父能夠向魯隱公提出這個意見,不單純完全是為了自己,因為根據《春秋》隱公時代的記載,羽父多次參與國家重要的軍事和政治行動,甚至在國君不同意的情況下,都能自行決定國家的軍事行動,可見羽父已經是國家的重臣了,掌握了國家的權利核心。

  而此時魯隱公,卻麵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因為此時魯隱公已經攝政十一年了,即便是在他攝政之初,太子很小,也總有長大成人的一天,魯隱公如何麵對這個問題,是越來越急迫的事情。

  羽父,在魯隱公時代,兩人合作很好,一個裝聾,一個做啞,羽父應該不願意打破這個政治平衡,一旦新的國王上位,他的權利能受到怎樣的衝擊,還很難說。但畢竟要重新開始政治洗牌,需要經過新的腥風血雨,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將太子幹死,保證魯隱公繼續執政,這對於魯隱公來說也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羽父,是具有政治頭腦的大臣,完全也是按照政治遊戲思路,在思考這個問題。

  可是,魯隱公此時表現得非常弱智,也許是多年名不正言不順,給他的心理壓力吧,他說了一段很傻的話:

  我之所以攝政,是因為當時太子太小的緣故,我現在準備把王位還給太子,我已經在一個風景很優美的地方,安排人建造了別墅,準備退休養老嘍!

  這個話,不是不可以說,關鍵要看在什麽時候說。如果隱公主動的找到太子或太子的媽媽,說這些話,就厲害了,太子肯定很感激你,給你養老送終,全國人民也會歌頌你,偉大的人格魅力,一片歡聲笑語。

  但是這句話,如果在手下重要大臣給你建議殺掉太子,讓你去繼承王位的建議時說,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就等於是:你魯隱公成為偉大的人格道德模範,而建議之臣就卑鄙無恥,犯下了弑君之陰謀的卑鄙小人。

  做大哥的,可以退休養鳥;做小弟的,卻要背負隨之被追殺的死亡威脅。

  關鍵的是,羽父向隱公提出這個建議,受益最大的應該是隱公,而非是羽父;小弟衷心的為大哥著想,大哥卻不管小弟的死活,自己準備退休?羽父害怕了,後悔了,心裏暗罵:

  這個彪子大哥,我一心一意為大哥考慮,可是大哥竟然這樣的輕描淡寫,一旦新的國君上位,要是知道我的這個建議,我全家都玩完了,小弟敢和大哥說這些玩命的話,就是要跟著大哥走下去。

  可是,隱公這個爺爺,竟然不為小弟考慮,要退休,要還讓王位,你早說,我就不和你提這個要命的建議了,這是要玩死我啊!

  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

  羽父,心裏一橫,既然這樣,看來我跟著魯隱公也不會有什麽前途了,而且臨了,還背上個弑君的罪名,看來要換個思路救贖自己了。

  對於大臣來說,最大的功勞莫過於迎立新國君上位,既然你魯隱公不識抬舉,我羽父一不做,二不休,先幹死你,迎接太子上位,我還可以繼續在朝中掌權。

  政治是殘酷的,道理是現實的。

  當一個人,把自己要命的知心話都和你說的時候,你不要輕易的拒絕,要妥善處理,否則,你的朋友就是你最大的敵人。

  在魯國太子那裏,羽父要找一個攝政王的錯誤,簡直太簡單了。

  要知道,此時魯國太子,才是案板上的肉,才是弱勢群體,才是戰戰兢兢生活在死亡線上的人。可是,事態發生了反轉,此時麵對羽父的任何說辭,魯太子甚至不需要說話,隻是用鼓勵的眼光看著羽父,就可以了,或者吟一首詩,或者點點頭等等。

  這樣的事,羽父一旦再和太子交流,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必須要見血了。

  所以,羽父利用魯隱公祭祀時離開皇宮,住在鄉下的機會,派殺手將魯隱公殺掉,太子繼位,史稱:魯桓公。

  從此也結束了春秋時期魯隱公時代,開啟了魯桓公時代。

  (2)隱公時代尚未參加逐霸賽的外圍隊員們

  齊國——

  在這個時期尚屬於比較安分的邊疆國家,大事不多。

  齊國在“隱公時代”基本沒有過多的參與國際事務,主要的功勞就是牽頭為鄭國、宋國、衛國三家勸了一次仗,搞了個和平協定。之後參與了鄭國帶領的,以中央命令討伐宋國的軍事行動而已,所以說齊國此時平安無事。

  順便說一聲,齊國精彩故事在下一個時代裏,在此暫且不說。

  楚、秦、晉等三國,此時並未參加到中原諸侯爭霸賽中,屬於未上場的種子選手。

  秦國。

  是自周王室東遷後,春秋之初,才開始受到分封而立國的國家,在各大重要諸侯國之中,是最年輕的國家。建國之初的秦國,在他國眼中,隻能算是一個西陲邊境的新興小國。

  秦國分封後,忙於建國立業,不亦樂乎,東征西殺,在陝西關中平原上,拚命發展,慢慢將自己的首都,一步步從隴縣,發展到眉縣,再到鳳翔,距離西安越來越近。此時,他們哪有時間和精力去關心中原的事情。

  對不起,現在的中原“諸侯爭霸錦標賽”角逐,我們秦國暫不參加,因此、在春秋初期的諸侯爭霸賽中可以忽略不計。

  楚國。

  春秋初期的楚國,已經逐漸成長起來了。

  楚國在“春秋時期”首次登上曆史“燈光秀”舞台的是楚武王,至於這個楚武王怎麽能打,還是按照《春秋》的順序,放到下一個“魯桓公時代”裏說吧!因為,這是發生在後麵那個時代的事情。

  現在,你隻需要知道的:楚國並沒有參加第一輪的中原諸侯爭霸賽,僅是個備選的種子選手而已,就可以了。

  晉國。

  《春秋》從魯隱公五年起,開始簡單的記載晉國的事情,這也是本書最早記錄晉國曆史的開始,但是晉國的曆史也很悠久。

  晉國在“隱公時代”沒參與國際事務,相對在國際上比較消停,打了幾次國內小戰爭,在那個時代打幾次仗,並沒有什麽,但是晉國存在一個曆史遺留的問題,很麻煩,很鬧心。這也是導致後來所謂的“小宗代大宗”的事件發生,這個曆史背景也在《春秋》中很簡單的回顧了一下,都屬於《春秋》之前的事情,但是晉國是本書的主角,其來源和曆史就有很重要的意義,我們在這裏,先趁著那些晉國的明星還沒上場時,就簡單的介紹一下這個背景——

  晉國,是因為一個玩笑而出現的國家。

  “玩笑”

  開什麽玩笑?不過,還真不是開玩笑,是真事——

  在周朝建立的周武王的時候,原來的太原地區,稱為“唐”。開始,也是不服周朝滅掉商紂,畢竟唐是商朝的臣子,那時候的周朝還是造反者的身份。

  後來,“唐”被周武王派遣的神勇無敵的周公,將其一舉殲滅,本來事情也就這樣了,被滅了,雖然有點遠,但畢竟就成為周王室的國土了。

  周武王死了,兒子周成王繼位,他很高興,很快樂,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所以在一次和弟弟在後花園玩“過家家”遊戲的時候,一時興起,就將一片桐樹葉子修理成“圭”的樣子(可能是古代上朝大臣用的笏板),和弟弟開玩笑:我用這個分封你嘍——,說完就哈哈大笑的跑了,弟弟倒是沒說什麽,一場遊戲一場夢嗎,可是跟著的記錄大王一言一行的史官不幹了,找到周成王問:

  準備把他弟弟封到哪裏,俺好記錄下來?

  周成王一聽,傻眼了:我靠,我們兄弟兩人在玩遊戲,一句玩笑話而已。

  估計是史官已經把大王的玩笑記錄下來了,要知道那個時候記錄,可不像現在這樣有筆,有橡皮,有修正液等等,那個時候是用刀子刻在竹簡上。你說,史官都刻好了記錄,你大王再變化,我手上那幾道血口子,白割了:

  “不行,你是天子,沒有戲言,隻要說了,我就開工雕刻,已經寫好了,不能改。”這難道是導致“君無戲言”的一種理由?不知道,反正那個時候,幹史官是要玩刀子的,誰都怕玩刀子的,對不對。

  所以,周成王無奈,思來想去,周圍也沒有什麽好地皮了,算了,正好剛打下來的“唐”還沒人管理,就讓弟弟去吧,他弟弟生下來時候叫“虞”,據說也是手掌有這個字的花紋,和好幾個《春秋》記載的出生時“手上有花紋”的一樣,貴人啊!所以你生孩子時,一定要看看自己孩子的手上,是不是也有花紋,萬一有個“總統”的字樣,豈不厲害了。

  現在這個弟弟,被周成王分封到了唐地,於是稱作:唐叔虞。

  叔”是兄弟裏麵老二和老小之間的排行,翻譯過來就是:“虞”是一個在唐地封國的,排行夾在兄弟之間的弟弟,叫唐叔虞。

  首都是原來的“唐”地,改稱“翼”,大致就是現在太原南部地區吧。

  為什麽後來到了隋朝末期,在太原當官造隋朝反的李淵、李世民父子,從太原進軍,占領西安後,建國號稱“唐”,不光是李淵曾經被封為唐王,這裏還有曆史的淵源,就是取決於這個古老地名。

  這會兒,你明白了吧,太原最早的時候,就稱為“唐”,後來變成“翼”,再後來就成為“晉”了,曆史是動態發展的。

  你說,這是不是因為一個“玩笑”而建國的國家,所以晉國就之後不斷的發生玩笑,以至於玩笑開的很大,影響了曆史的進程。

  晉國立國後,經過一係列的更迭,爺爺傳爸爸,爸爸傳兒子,兒子傳孫子,子子孫孫,多少年下來,到了周幽王玩“烽火戲諸侯”的遊戲時候,晉國已經傳到晉文侯的手裏。

  周王室東遷後,變成的東周時代,晉文侯也死了,他的兒子晉昭侯繼位,新大王上位,開始分封吧,於是新大王就封他的親叔叔“成師”到曲沃地區負責工作,成師是晉文侯的弟弟。

  在那個自己親戚比什麽都重要的年代裏,這都不是什麽大事。

  關鍵的是“曲沃”這地方的規模,比首都翼要大,這就很麻煩了,當時那個年代裏麵,地麵大,意味著子民多,子民多,意味著軍事潛力大。

  果然,在成師封曲沃期間,晉國大臣潘父殺了晉昭侯,要迎立曲沃的成師上位,未得逞,於是來來往往一通政治和軍事混戰,晉國終於擊退了曲沃幫,艱難的讓晉昭侯的兒子繼位。

  但是,從此以後,以晉國首都“翼”代表的正統(即:大宗)和以晉國“曲沃”代表的偏宗(即:小宗)反目成仇,開始互掐起來了。

  晉昭侯被潘父殺,迎桓叔未果;

  於是,曲沃第一代大哥:桓叔“成師”對抗晉國“晉孝侯”,孝侯八年,桓叔死;

  第二代曲沃大哥:桓叔的兒子“鱔“繼位,史稱“曲沃莊伯”,繼續接過爸爸的遺誌與大宗對抗。孝侯十五年,莊伯終於殺孝侯,晉人攻擊莊伯,複立孝侯的弟弟(也有說是兒子的,曆史記載不同,反正都是一家人)繼位,稱為鄂侯。

  曲沃莊伯,繼續發揮窮追猛打的作風,於公元前718年,曲沃莊伯糾集了鄭國、邢國軍隊一起攻打“翼”地那個被新推舉的鄂侯。

  這就是《春秋》隱公五年(前718年)記載晉國曆史的開始。

  鄂侯,失敗,逃跑到當時晉國的隨地,後被人迎接的晉國的鄂地,因此被後人稱作“鄂侯”,老子跑了,周天子決定立鄂侯的兒子哀侯在“翼”繼位,曲沃莊伯返回曲沃。

  至此,晉國的內亂還要經曆一陣子,現在也沒有精力參與中原的爭霸賽。

  至此——

  秦、楚、晉三國,在春秋初期,僅是邊緣性國家。

  所以,在春秋初期鬥爭主要在:鄭國、宋國、衛國、魯國、齊國、蔡國、陳國等等之間交叉進行。

  (3)《春秋》婚喪嫁娶習俗

  這個話題其實很大,我們隻能簡單說說而已。

  婚禮

  古代男女嫁娶都是在黃昏舉行,因此叫做昏禮。“昏”通“婚”,也就是今天“婚禮”的來源根據記載,黃昏喝酒慶祝,接著入洞房,都是晚上幹的事。目前,很多地區晚上舉行婚宴,就是正規的習俗流傳。而有的地區變成了中午喝喜酒,舉行婚禮儀式,那就是不是昏禮了,而是午禮了,開句玩笑,與時俱進才是硬道理。

  古代男女結親有六禮,也就是經過六道程序: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納采:請媒婆給提親,男方向女方家屬送點吉祥的禮物,同時女方也向媒婆或者通過了解研究男方家的情況。

  問名:交換生辰八字,測算雙方的凶吉。

  納吉:初步商定雙方的婚姻,並將問名後的生辰更貼敬獻給祖先,在請示吉凶,雙方婚姻關係基本定下。

  納征:是結婚的大禮,也就是在結婚前大約一兩個月的時間,男方送聘書和重禮到女方家,雙方家長進行溝通,女方需要回禮,至此,雙方婚姻算是正式結親,雖然沒行婚禮,女方等於是男方的人了。《春秋》很多記載就是納金,就是納征的意思,是決定雙方的關鍵步驟和分水線。俗話書:給了錢了,事就定了,不能說反悔就反悔。

  請期:雙方商量結婚的良辰吉日。

  迎親:舉行儀式,入洞房,這個大家都知道,就不用廢話了。

  喪禮

  天子七月而喪:天子是七個月下葬,包含著死亡日期的本數,也就是從死至第七個月下葬。一般古代對屍體的保存,都是用一個大木盆方冰進行冷卻的。參加吊喪的是“同規畢至”:“規”車的輪子寬度,“同規”指華夏的諸侯國們,都要前來吊喪。

  諸侯是五月下葬,同盟前來,也就是說:諸侯的君王死了,不一定是全國的諸侯們都來吊孝,而是與其有同盟關係的諸侯國來吊孝。

  大夫是三月下葬,同事前來奔喪,同事就不用解釋了,和現在的意思差不多。

  士是過月下葬,姻親前來。

  其實,這樣的喪製和當時對屍體保存技術的落後,有一定關係的,君王、諸侯、大夫都是有錢人,花點錢,保存屍體,舉行儀式,都是可以的。但是老百姓就不一樣了,過了五期後,趕快下葬,否則經濟上真受不了。

  吊生:沒有趕上對死者舉哀的時間進行吊喪的;

  《春秋左傳》中經常提到“某某某預備凶事,是不和禮製的”的說法。一般就是抄一段《禮書》進行對照,至於《左傳》的形成也是很複雜的,所以說不能機械的讀死書。

  禮儀=禮貌,古時代“禮+儀”,廣義上說:“禮”是用來保守住你的國家、家庭等規則就是禮;狹義上的“凶禮”的禮,是五種:劄、喪、荒、吊禬、恤禮。

  劄:針對瘟疫疾病,國家通常對死亡者或診斷救治。

  喪:天子叫崩、諸侯叫薨、大夫叫卒、士叫不祿、庶人叫死。

  荒:為了救荒而舉行種種禮義。

  禬、恤:對於其他國家遇有災難時,會盟其他諸侯國一起給予幫助。

  (參看禮書:祭禮,凶禮,賓禮,軍禮-田獵、任命、征戰、嘉禮、享禮、宴禮,昏禮-“昏”就是陰陽交替的時間,所以就是男女結婚的時間,冠禮,士20歲,慶禮等等)

  以上就太高深了,不去研究了,了解一下就可以了,因為本章是《春秋》的首篇,就負有簡單介紹這些小知識的責任,否則會給我們通讀造成障礙。

  讓我們隨著曆史偉大的腳步,一起步入“桓公時代”,去感受魅力無窮的曆史大劇。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