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幫忙殺豬

  許吉陪著孟庭舟聊了一會兒天，外頭的準備工作便做好了，許宏德在外頭喊許吉出去幫忙。

  許宏德父子加上二麻子，就有三個男人了。

  殺豬就顯得很輕鬆。

  孟許氏提前備好了兩隻大木盆，在木盆裏放了些菜籽油和鹽，趁著殺豬的時候，各接了半盆的豬血後，又急忙吩咐小錦鯉盛了半盆涼水過去兌上！

  攪拌一下之後，便將血放到了旁邊晾著。

  小錦鯉從來沒有見過殺豬，對這些步驟很好奇：“嬸兒，我們為什麽要把豬血接起來啊？”

  孟許氏覺得有點好笑。

  但還是耐心的給她解釋：“這豬血接起來是要吃的，血遇到鹽之後就會凝固成血豆腐，貧苦人家的人，是買不起好肉的，血豆腐啊，豬下水這些雖然便宜，但對貧苦人家來說，卻是一道難得的美味，所以一般時候，我們都不會浪費的，加上些水呢，會讓血豆腐細嫩一些，不至於咬不動。”

  小錦鯉點頭，心頭有點期待。

  豬被放了血之後，便隻看見許宏德拿出一根長長的，閃著油光的鐵棍，在山豬的一隻後蹄上，開了道小口子，將鐵棍刺進去，直到全部沒入之後，才抽出來。

  然後，小錦鯉就見識了一個神奇的事情。

  許吉拿了一根細小的竹筒，對著之前豬蹄上開的小口，鉚足了勁兒的吹氣，一個人吹還不夠，三人輪著吹。

  最後，一隻原本就跟小山頭似的山豬，愣是被吹得圓圓滾滾的。

  “嬸兒，他們為什麽又要給豬吹氣呢？”小錦鯉對什麽都好奇。

  “那是方便褪毛的。”

  孟許氏說著，又往灶裏添了幾根柴，然後道：“殺好了之後，得用開水燙了才能褪毛，吹點兒氣進去圓圓滾滾的，更好操作也能褪的幹淨些。”

  等到許宏德他們把豬吹好氣，大鍋裏的開水也燒好了。

  剩下的淋水，褪毛，開邊口……這些活兒，都是許宏德每日要做的事情，輕車熟路的，根本不用孟許氏和小錦鯉搭手。

  趁著這個空檔，孟許氏便將之前凝固好的血豆腐，用刀劃成巴掌大的塊，涼水下鍋，對小錦鯉吩咐道：“十七丫頭，鍋裏的血豆腐一定要小火悶著，你先不用加太多的柴禾，我去地裏拔了些蘿卜和菜，晚飯時候吃。”

  清河鎮的人，有殺豬吃全豬湯的習俗。

  但奈何孟許氏如今並不十分寬裕，豬腸、豬心、豬肺、豬肝、豬腰等內髒都準備拿去換錢的，所以這全豬湯也就免了，隻是想著準備煮個蘿卜血豆腐湯，再炒一盤兒肉就是了。

  “哎，好。”小錦鯉應承道。

  做飯她不行，

  但燒火，她在行！

  孟許氏拎著菜籃子去了後院拔菜，門口那邊傳來“嘭嘭——”的敲門聲，小錦鯉急忙奔出來開門。

  來的人，是孟家藥方的幺兒孟庭耀。

  小錦鯉看著對方麵目不善，便問道：“你敲我家的門做什麽。”

  “你就是被我娘嚇暈過去的岑十七？不也是沒暈麽！”

  孟庭耀凶巴巴的說了一句，將手頭的竹籃子一遞，道：“拿去，我阿爺讓我送來的，那個女人訛我們家的二十個雞蛋，和一百文錢全在裏麵了，我就知道是你跟那個女人合起夥來騙人的，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孟庭耀，你嘴巴放幹淨點！”小錦鯉氣惱的道。

  之前的時候，孟許氏已經跟她講過孟家的背景了，她知道孟家現在與老爺子住在一起的隻有幺房的孟木山，而孟木山膝下三子一女，最小的兒子孟庭耀也就十來歲。

  所以，她能精準的叫出他的名字來！

  “哼，敢做還不讓說麽，我就是要告訴大家，你們都是騙子，你們就是想騙我家的錢和雞蛋。”孟庭耀是孟家孫子輩裏，年紀最小的，被梁月荷與陳秋菊嬌慣著養大的，說話從來都是沒大沒小，不講禮數的。

  “小屁孩兒，你敢胡說，信不信我揍你。”

  小錦鯉咬著牙，作勢揚了揚手臂，要揍人。

  手一鬆開，那院門就被風吹開了，院子裏的場景一下子就映入了孟庭耀的眼底。

  許宏德父子已經將豬肉開了邊口，擱在特意搭好的案板上，整整兩大扇，光是肥肉都足有巴掌厚，亮晶晶的冒著油珠兒，格外的誘人。

  對於極度缺乏肉食的貧苦老百姓來說，油水格外的精貴。

  即便是半大的孩子，都知道瘦肉遠比不上肥肉來得受歡迎；

  孟庭耀一看到那案板上的兩大扇豬肉後，眼睛都直了，指著豬肉咬牙問道：“那豬，是不是嚇暈我阿奶和娘的山豬？你們竟然把它殺了。”

  “關你屁事！”

  小錦鯉回懟了一句，急忙掩上院門。

  孟庭耀推住那門，不讓關上，滿臉不忿之下，開始口不擇言：“哼，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是個賤人，家裏有了這麽多的豬肉，不孝敬我阿奶一些，還要跑去我們家敲詐銀錢和雞蛋，你們都是賤人。”

  “沒教養的小屁孩，你再罵人我揍死你！”

  小錦鯉也怒了，一把推開孟庭耀，想要關上院子門。

  但十一二歲的孟庭耀力氣已經很大了，他抵著門，並死命的用腳踹。

  撒潑打滾的氣勢儼然是跟她娘一個德行。

  院子裏的三個男人聽到這聲音，許宏德當即就黑臉了，正在幫忙清洗豬腸的二麻子也認出了孟庭耀，站出來喝道：“幹嘛呢，還能不能有點規矩，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啊，任由你撒潑打滾的？”

  孟庭耀這才看到院子裏的三個男人，當即也不敢撒潑了

  隻是憤怒的道：“你們欺負我是小孩子，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便飛跑開了，連送雞蛋的籃子都沒要！

  小插曲就這麽揭過了。

  孟家那山豬也整理出來了，被砍成了兩扇，擱在許宏德的牛車上。

  剩下的豬心、豬肝，豬肚之類的內髒，也被清理出來擱在一個大木盆裏。

  孟宏德將那豬心從盆裏撈起來，扔給許吉道：“把這豬心拿去，給你姑，就說留給庭舟煲湯。”

  許吉拿著豬心就跑進了廚房，對正在燒飯的孟許氏道：“姑，那山豬我爹收拾妥當了，他說這個豬心給你留起來，給庭舟表哥煲湯喝。”

  孟許氏遲疑了一下：“家裏現在還欠著錢，不然還是叫你爹拿去賣了吧？”

  比起豬心湯，她更想湊齊銀子，等著百年參。

  那才是救命的東西。